她蜷縮在地上,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那一塊石頭,面如死灰,滿臉都是淚。
身體的痛和心里的痛相互糾纏,歇斯底里,仿佛是洪水猛獸一般,不停的咆哮,讓她難以呼吸。
或許,我真的應該選擇離開這個世界。
嚴青禾在心里默默下定了決心,又想到清雪的事情還沒有辦法處理,一時又是委屈又是滿滿的壓力,不顧一切的哭了出來。
此時此刻的宋召,擰開鑰匙推門而進。
整個別墅都是一片黑暗,看不見有人來過的痕跡。
宋召本就心煩意亂,這下眉頭更是緊緊的皺了起來。
嚴青禾,除了這里,你還能去哪兒?我沒想到你這么有骨氣。
他的眼神黝黑但是堅定,在黑暗之中摸索到沙發的位置,什么話都沒有說,他默默的坐下點燃了一根香煙。
最初遇見,沒想到這個女人能有這么多的故事,也沒有想過會有這么多的交集,只是一次次的出現讓他好奇,偏偏這個女人卻一次次的拒絕。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彈了彈煙灰,在黑暗之中劃過一道火花。
那一抹刺眼的紅色,再一次在宋召的心頭蕩漾,他壓抑不住內心的反感,猛然坐了起來,在屋子里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
抬起手來看看時間,很好,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但是嚴青禾還沒有想要回來的意思。
你這個女人,未免也太猖狂了。
他本就怒火攻心,焦躁不安,正準備開車出去找,突然聽見了自房間里有小小的啜泣聲。
聲音很小,小到如果不會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那是一種竭盡全力在隱忍的聲音,拼勁全力的在壓抑痛苦。
宋召的身子一僵,眸子里閃過幾分的詫異。
她竟然已經回家了,并且還躲在角落里哭。
想起來今天在辦公室發生的一幕,宋召的心稍微松動了一下。
他做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這個一直都是唯我獨尊的男人,第一次這樣考慮?
想起來嚴青禾那隱忍的,微笑的臉,還有決絕的身影,宋召有幾分的猶豫。
他站起來朝著那個哭聲發出的方向,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穩。
嚴青禾在角落里,將頭緊緊地埋在雙膝,聽見腳步聲,她頓時心慌意亂,下意識的更緊的抓住那一塊玉佩。
“嚴青禾,你在干什么。”
宋召伸手想要去抓住她,同時反手打開了燈。
燈光驟然亮起,嚴青禾猛然抬頭,慌亂的注視著宋召,兩個人對視。
宋召的心,不可抑制的疼了一下。
他皺眉,從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刻。
“你起來。”
他冷冷發號施令,卻在下一刻注意到了嚴青禾手里緊緊抓著的玉佩。
仿佛就是一記驚雷在耳邊轟然一聲想起來,宋召頓時勃然大怒。
原本平靜的臉在這一刻陰云密布,陰森森的看著嚴青禾,臉色極其恐怖。
嚴青禾慢慢的站起來,帶著幾分的惶恐。
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又是哪里做錯了。
宋召,算我欠你的好不好,你能不能明天再來收拾我?
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微微的顫抖著,亮晶晶的淚水已經準備奪眶而出。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但是手上卻還在緊緊的握著那一塊玉佩,那是她唯一的動力。
宋召冷冷的看著這一切,臉上的神情特別不好看。
嚴青禾,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著你的那個情郎么?
低頭凝視著那一片白皙的脖頸,上面有一道嫣紅的顏色,那是一道疤痕,在不久之前,上面還刻著那個男人的名字。
宋召的拳頭緊緊的握起來,上面青筋暴起。
從來沒有什么時候,能像現在這樣更讓人失望。
他冷冷地注視著嚴青禾,一邊開口。
“不要臉。”
只有這三個字,仿佛是輕飄飄的扔了出來,但是在嚴青禾的心上,掠下了一道非常非常嚴重的裂痕。
她一下子愣住,然后咧著嘴無聲的笑了一下。
沒有任何聲音,只有這個蒼白的表情,讓她渾身沒有力氣。
耳邊仿佛已經什么都聽不見了,只感覺好像有一把刀一樣,直直的扎進了她的心臟,只有溫儒的血液繼續流動,殘存的意識讓她知道自己還是活著的。
宋召,怎么會有你這樣的男人,仿佛就像一個野獸一樣,殘暴的掠奪了他的所有,最后還在一個制高點上居高臨下的指責自己。
她的第一次的體驗,她人生中的婚姻,她付出了所有,忍讓委屈,卻只能得到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謾罵。
她后退了兩步,絕望的眼神看著宋召,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無謂的解釋。
宋召冷冷的看著這個女人,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卻還在保持著她自以為是的清高。
那一塊玉佩,和照片上男人的吊墜,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宋召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么嚴青禾會那樣的喜歡那一塊石頭,原來都是因為對于舊情人的念念不忘罷了。
“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宋召的眼圈一下子變得猩紅色,俊朗的面容卻好像是寒冬臘月一般的表情,看起來整個人更加的矛盾。
嚴青禾冷冷的看著她,不守婦道也好,不要臉也罷,全都認了。
栽在宋召的手里,的確是她的不幸。
她只有忍讓,斗不過這個男人,一遍遍的隱忍也是好的。
可是她的忍讓在宋召眼里確實一種無聲的反抗,神情如同寒冰,宋召的火氣一點一點的升騰起來。
從來沒有那個女人,敢這樣挑戰自己的底線,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
他不由分說的走了過去,一把拉過嚴青禾的胳膊。
將她連拖帶拽的拉向臥室的方向,強大的力度不容拒絕,嚴青禾本來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接連幾天的折騰,早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本來已經想好了任由擺布,但是在最后一刻,一股恨意一下子在她的心里滋長。
她甩開手,矗立在宋召的面前,挺直了脊背微笑著說道。
“還用得著去臥室么,宋大少爺你這樣的厲害,可不是直接在這里就能給我解決了?”
說著,她努了努嘴,示意宋召看著腳下的土地。
心驀然又痛了起來,今天上午在辦公室,宋召就是這樣將她的尊嚴給狠狠地踐踏,完全不顧及她的自尊,她是那樣的卑微。
宋召微微一愣,勾出來一個冷漠的笑容。
“嚴青禾,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說完這句話,他更加大力的去拉扯嚴青禾的胳膊,將她帶到臥室的門口。
嚴青禾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的腳在木制的地板上摩擦,絕望已經將她的全身給包裹起來。
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才好,身體本能的抗拒,她想象了一下接下來的畫面,不安分的扭動著身體。
她不要,不要再這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了,再也不要這樣不知道抗拒,她要努力為自己活一把。
嚴青禾拼命的扭動著身體,男人的拉扯力度就更加的大,迷迷糊糊之中她碰到了大理石的家具。
“啊……\"
她捂著腦袋痛呼了一聲,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突然地坐在了地上,透過朦朧的雙眼,嚴青禾苦澀的端詳著自己。
衣衫不整,渾身沒有一處能夠看得地方。斑斑點點的疤痕,還有那嫣紅的鞋業。
剛才被撞的地方,已經流出來了鮮紅的血液。
她苦澀的看著宋召,表面依舊是那樣的微笑鎮定,但是語氣里已經多了幾分哀求。
“我受傷了,放過我好不好。”
手指無力的,頹然的抓著地面,她無奈的看著宋召,眼神里帶著滿滿的懇求,亮晶晶的眸子如同是一塊容易碎掉的水晶。
嚴青禾的內心閃過來千萬個答案,繼而苦澀的搖了搖頭。
算了吧,這個男人怎么會給自己留活路,她帶給自己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絕望。
她捂著額頭楚楚可憐的模樣,在宋召的眸子里留下了一個倒影。
宋召冷笑一聲,脖子上那一塊紋身的疤痕才是他眼中的焦點。
他冷冷諷刺道:“嚴青禾,像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也會在意和誰在一起?”
訇的一聲,嚴青禾一下子愣住,白皙的臉漲得通紅,還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形容過她。
水性楊花?
她冷冷的笑了三聲,在她的世界里從前只有陸川一個男人。
可是一切都是那樣的陰差陽錯,陸川走了,自己被迫嫁到這里,本來就是一件不情不愿的事情,卻偏偏在男人的眼里變成了水性楊花!
“宋召,你給我聽好了,不是所有的人都稀罕你的錢,我來到這里只是一場意外!”
她惡狠狠的回擊,咬碎了銀牙,從來沒有什么時候像是現在這樣憤懣。
宋召楞了一下,身形微微的僵住。
“有趣,我說你水性楊花,你就這樣激動,我說的不過是事實罷了,你有什么不敢承認的
這個男人,會不會放過自己。
說這話的時候,宋召伸出手一把鉗住她的下巴,冷冷的凝視。
嚴青禾轉過頭,強大的力度讓宋召都疑惑了。
呵,這個女人還真是能演。
他一直都知道嚴家的女人想嫁過來,對嚴青禾格外的沒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