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女人不是嚴家的女兒么,為什么嚴家那么有錢,卻還不管這個女兒?
醫生暫時當下了心中的疑慮,好解釋道:“是這樣的,病人一直用的是最先進的儀器,這次手術也是最先進的人員,我們只能說暫時保證了病人的生命體征,但是為了避免隨時復發……"
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手術室的門被人給推開,嚴青禾看見妹妹被推出來。
“清雪,你還好么,怎么樣?”
她滿臉都是淚水,跑過去握住嚴清雪的手,冰涼的小手,蒼白的臉,讓人好生憐愛。
還在麻醉中的嚴清雪,明明不能說話,但好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在聽見了那句話以后,訕訕的張開了嘴唇,仿佛是在給嚴青禾一個回應。
就是那一個動作,讓嚴青禾下定了決心。
“醫生,請你一定要用最好的藥和儀器,我馬上會湊夠手術費用的。”
說著,她拿出來一邊的筆,在上面鄭重的簽上了她的名字。
嚴清雪被推走了,走廊里空曠起來,只剩下她一個人坐在那里,無助的看著旁邊的冰冷的墻壁。
手緊緊的握著手機,因為過于用力而泛紅。
媽媽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吧……
她不假思索的打通了母親的電話,那個所謂的母親,可能現在正其樂融融的為著嚴薇薇還有繼父,過著所謂的幸福生活吧。
嘟嘟嘟,電話響了好幾聲。
終于在嚴母不耐煩的聲音中,電話接通了。
“我說嚴青禾,你到底搞什么,你都已經嫁人了,娘家不是你說打擾就能打擾的。?”
原來所謂母子情深,只是一場戲啊……
嚴青禾咬緊嘴唇,沒有控制住的酸楚。
清雪如今命懸一線,母親到底會不會幫助自己。
如果她不會借給自己錢,那么清雪的病究竟該怎么辦?
咬咬牙齒下定決心,嚴青禾緩緩道:“媽,清雪又病重復發了,你能不能給我點錢,醫生說如果不治病的話,她很快就……”
說到這里,嚴青禾捂住嘴巴,實在不敢往下接著想。
那邊安靜了三秒鐘,繼而就是嚴母刺耳的聲音。
“怎么回事,你們姐妹兩個人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一個病秧子,不知道要砸多少錢!”
嚴青禾咬緊嘴唇,在心里默默告誡自己,一定要為了清雪而克制住,任憑嚴母怎么說,她就是不說話。
怎么說清雪也是她的親生女兒,母親不會坐視不管的吧。
那邊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兒,嚴母才說道:“你要多少錢,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弄到。”
嚴青禾心中一喜,趕忙說道:“二百八十萬,醫生說要這么多錢,我會盡力最快你的,你就當是借給我的好不好?”
“嚴青禾是不是瘋了,我辛辛苦苦的把你們兩個女兒給養大,怎么養出來你們兩個白眼狼,我拿不出錢,你愛找誰就找誰去!”
嚴青禾太陽穴突突的跳,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
“媽,算我求你了,嚴家能拿出來這些錢的,你知道的,如果不救命的話,清雪撐不過去!”
嚴母幾乎是沒有一丁點的猶豫,就果斷的拒絕了嚴青禾:“就算是嚴家有錢,也不會花在清雪身上的,你要有自知之明的話,就趕緊去求你那個丈夫。”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只剩下一陣忙音。
剩下嚴青禾,大朵大朵的眼淚蔓延出來。然而她現在沒有時間委屈,醫生還在等著簽字,清雪必須要得到治療!
丈夫?
對,她驀然間就起來宋垣。漢氏國際醫院本來就是宋家的產業,如果自己開口請求的話,宋垣會不會看在是妻子的份上,給自己一個面子?
幾乎是瘋了一般,她不顧一切的往外跑去。
此時此刻的宋家公寓,也就是嚴青禾和宋垣的“婚房”,宋召扭動鑰匙走了進去。
這偌大的家里,竟然沒有一個傭人。
他感受著這座別墅的冷清,看見餐桌上擺了一桌菜,精致的食物放在上面。
宋召心里很是反感,這樣一個女人,一定不會做飯,大概是叫了外賣吧。
目光平移,看見一張紙條,上面清秀的字體烙在他的眼中。
“宋垣你好,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你要是餓了,就把飯桌上的菜熱一下。”
有點熟悉的字跡,宋召眉頭蹙起,不知道在哪里看過這樣的字。
宋召環顧四周,這個屋子的確沒有一個傭人,但是這也不是這個女人要出去的理由。
新婚沒幾天,這個女人還沒見過丈夫一面,就這么著急要跑出去玩兒了。
果然嚴家這個女兒的囂張跋扈非同一般,宋召對她的不良印象又多了幾分。
打量了這個屋子一番以后,宋召的耐心終于被消磨殆盡,轉身欲離去。
此時此刻的嚴青禾正在飛奔向家中,那個銀灰色西裝的男人說過,宋垣今天就會回家的!
她喉嚨仿佛有一團火在燒,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宋垣。
身為自己名義上的丈夫,那個人一定要幫自己,要不然清雪真的就沒有救了!
只要能讓清雪手術,到時候無論是做牛做馬,她都會還。
跑得很快,耳邊有呼嘯而過的風聲,前面就是她的“家”了。
不自覺的加快了雙腿的步伐,她在心里暗暗的鼓勵自己,就算是為了清雪,也要加油。
滴——滴——
忽然一束光打過來,伴隨著急促的車子鳴笛聲,嚴青禾下意識的緊緊捂住了雙眼。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來,她剛要松一口氣,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從頭頂傳來。
“怎么又是你?”
宋召冷眼看著面前的女人,語氣冰冷的可怕,明明前幾天還拒絕他,轉眼之間就大晚上的濃妝艷抹出現在富人區。
嚴青禾訕訕地開口,壓抑住她的哭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心被狠狠的捏了起來,為什么這個男人總是陰魂不散,為什么總是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都會有這個男人的出現?
宋召皺著眉頭皺成一團,總感覺體內憋著一股氣,想要發泄出來卻好像是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一樣。
都已經這個點了,這個女人出現在這種地方。
佳市有名的富人區,非富即貴,多的都是一些富家公子的單身公寓,平常沒事就會找來一大幫的朋友吃喝玩樂,期間不乏有一些說不出來的黑暗交易。
這個女人,果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他沉下臉,心情已經壞的徹徹底底:“你過來干什么?”
他的態度讓嚴青禾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來不及解釋那么多,剛好宋召是宋垣的親弟弟,或許他知道點什么。
“宋先生,我是來找宋垣的,你能不能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
說來嚴青禾自己都覺得可笑,身為一個已經過門的妻子,不知道自己丈夫的聯系方式,真是夠諷刺的。
宋召抬眸,帶著寒意的眸子注視著嚴青禾,仿佛要把她的五臟六腑給看穿。
“他現在不在家,出國有事。”
發號施令一般,機械的說出這么一句話之后,宋召冷冷的看著嚴青禾。
這個女人,怕不是宋垣在外面欠下來的情債。
誰知道嚴青禾在聽見那一句話以后,身子一晃,竟然有一種想要暈厥的感覺。
宋垣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嚴家不愿意出錢管妹妹,那么清雪的病到底該怎么辦?
嚴青禾無助的把手給插進烏發里,在這個夏日的傍晚,她的絕望終于壓抑不住。
看著她抽泣不已的模樣,宋召本能的反感。
“別哭了,你找宋垣干什么?”
不得不承認,宋召更渴望聽見這個答案。明明拒絕他,卻要哭著喊著找宋垣,愚蠢。
嚴青禾根本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她難道要說出來,自己就是宋垣的妻子?可是面對自己這個上司,她真的說不出口。
稍微糾結了一下,嚴青禾還是打算自己和宋垣說清楚。本來已經到了崩潰的地步,這個男人的出現毫無疑問就是雪上加霜。
“宋先生,您可不可以把宋垣的手機號給我,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兒。”
嚴青禾的態度自以為很誠懇,畢恭畢敬的跟宋召解釋。
沒想到這一來徹底激怒了宋召的怒火,重重的拍了一把方向盤,他心里復雜的不得了。
本來以為這個女人很簡單,脖子上那一抹刺眼的文身不過是她的過去,沒想到在這個傍晚在富人區的單身公寓碰見她,竟然還和自己的大哥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宋召承認,在看著嚴青禾淚眼朦朧的眼睛時,他的內心復雜的如同一團亂麻。
怒極反笑,宋召聲音冷漠至極:“好,那你自己想辦法找他。”
說完就一腳踩在油門上,巨大的引擎轟鳴聲讓嚴青禾心里更加慌亂。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飛快的跑到宋召的面前,直接在車門前攔了過去。
“我求求你不要走。”
帶著滿滿的哭腔,委屈的模樣,她的身影定格在宋召的車前,男人一個猛踩煞車,將車子給穩穩地停了下來。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憤怒,“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要命。”
嚴青禾用力的擦了一把眼里的淚水,跑到宋召的身邊,語氣都是乞求:“我真的有事情要找宋垣。”
“告訴我。”
事到如今,嚴青禾也沒有什么力氣去解釋了,畢竟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妹妹,多拖延一會兒她就害怕醫院里會出什么亂子。
“我妹妹在醫院做手術,需要一大筆手術費,如果沒有人給錢的話,醫院很快就會停止治療了。”
她抽抽噎噎的,努力把這一段話說得通順。但還是無法把自己和宋垣的關系說出口。
男人緊緊抓住方向盤的手,突如其來的就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