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左銘深,他正居高臨下的低著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白盛夏抬頭,看向他,還是這張臉,凌厲的眉峰,深沉的眼膜,高挺的鼻梁,抿著的嘴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就是這張臉,這個人,占據了她的整個童年,占據了她的整個青春,甚至是占據了她的現在。
左銘深,是你不仁在先,你也就不能怪我不義了。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可心終歸還是在疼。
“你到底在想什么?”這一句,左銘深問的相對上一句有些急促了,因為白盛夏盯著他的眼神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左銘深也說不上來是什么變化,只是感覺她似乎在堅定什么,而且是讓他有一種很不好感覺的堅定,他覺得白盛夏似乎是想要做什么傻事一樣。
終歸,白盛夏閉了閉眼睛,還是道,“沒什么。”
“你別想了,”左銘深突然道,“你放心,孩子我一定能找回來,你,你,別去做什么傻事。”
最后一句話很輕,白盛夏聽得不是很真切,所以她問道,“什么?”
“沒什么,”左銘深又把這三個字還給了白盛夏,繼而又轉移了話題,“去吃飯!”這是相當強硬的命令的語氣。
“吃飯?”白盛夏有些訝異,其實她主要還是想問這什么時候做的飯,畢竟她剛才一直坐在這里,而且她也沒有看見有阿姨去做飯。
左銘深似乎是看出來了她在想什么,冷嘲熱諷的道,“你的注意力都不知道飛哪去了,阿姨走你居然沒有看見。”
事實上,她確實沒有看機,不過,她也確實沒有什么胃口,所以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說道,“我去吃吧,我不餓,不吃了。”
左銘深又像是知道她會這么說一樣,所以根本沒有理會她說了什么,只是徑直把人給拉了起來,也不管人的反抗,就拉著人往餐廳的方向走。
“左銘深,你干什么,放開我!”白盛夏有些惱了,這個人似乎永遠都是這樣,永遠都這么的蠻橫,霸道,根本就不管你的意見。
就跟往常一樣,她的掙扎在他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白盛夏還是被他帶到了餐廳,并強制性的按在了椅子上。
飯菜很豐盛,有素有葷,香味兒濃郁,而白盛夏也是真的提不起來任何的食欲。她還是想離開,想回屋里,她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她到底該怎么辦。該怎么繼續找孩子,該怎么能偷到左氏的招標方案。
她想動身離開,左銘深也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她甚至連屁股都還沒有抬起來,就被左銘深的一句話給牢牢的定在了這把椅子上。
他不咸不淡的道,“你要是敢走,你明天也不用跟我去公司了。”左銘深有實力調查到孩子的下落,她勢單力薄,沒有這個能力,所以想要知道孩子的線索,只能通過左銘深的消息,更為重要的是,如果她去不了左銘深的公司,那么偷招標的事情就更無從談起了。
所以,她不能違背著左銘深的意思離開餐廳,甚至她還得吃東西。
色香味兒俱全的食物,她確實是有些食不知味的。不知道兩個孩子有沒有得到好的照顧,他們有沒有給孩子們輸液維持他們的生命,不知道孩子們現在過得安不安生。
“你是要把碗也一起吃了嗎?”
左銘深冰冷的聲音猛地在她的耳邊響起,她的思緒便也被打亂了。
“白盛夏!”左銘深把筷子放下,一字一頓的道,“你要是想絕食餓死自己,我不攔著你,但是孩子你也會永遠看不見!你不是標榜自己最愛孩子嗎,怎么,現在又想死了,不想看見孩子了?”
“你!”左銘深的話異常的刺耳,只是也不無道理,所以,白盛夏根本就反駁不了他。
低頭一看,她的筷子夾在她面前的碗上,也不知道她在夾些什么,怪得不左銘深說她是要吃碗。
碗里的白米飯她似乎一口都還沒有吃,想了想,還是把碗端了起來。縱然是沒有胃口,可是左銘深說的也沒有錯,如果她真的餓出來個好歹,她也就不能再見到孩子了。
剛才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現在一邊扒拉著飯,干吃,一邊抬眼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這個人逼著自己吃飯,是在為她考慮嗎?還是為了別的什么?
不過,這個問題白盛夏也沒有想太久,因為她把碗里的飯扒拉完之后,就直接回房間了。雖然沒有吃一口菜,但是好歹也是吃了東西的,左銘深便也沒有再管她。
回到房間,思緒依舊是亂的。左氏畢竟是一個大集團,招標方案也不是會對外透露的東西,她怎么能拿的到呢?
這個問題,她想了幾乎一晚上,都沒有想出來個所以然來。幾乎一夜沒睡,天蒙蒙亮的時候,才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睛,瞇了一會兒。
就這一會兒,其實也并不安生,所以,天亮,差不多有七點鐘的時候,她就醒了。眼睛很沉,頭自然也是疼的,就是再也睡不著了。
收拾完了出去,發現左銘深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臉色也并不好,精神氣似乎也大大折扣。
看見她,也只是說了三個字,“去吃飯!”
白盛夏去餐廳,拿了幾塊面包出來,道,“走吧。”
左銘深冷著臉問道,“去哪?”
“當然是公司,你今天不用去公司的嗎?”
左銘深語氣不太好的道,“公司九點才去上班,這才幾點!”
看了看表,七點半,確實有點早了。
“去老老實實的把你的飯吃了。”
白盛夏走了兩步,想到了什么,又轉身扭頭,問道,“你老是說我,你自己怎么不吃?”
左銘深冷著臉道,“你管我?”
白盛夏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真是問的多余。剛想走,左銘深又補充了一句,“我吃過了。”
白盛夏腳步頓了一下,搖了搖頭,終歸沒有再說什么,去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