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兩銀子沒白拿, 李青文被連喂了三杯茶水,然后他真的喝不下去了,向旁邊的人投去求饒的眼神。
這回江淙看到了, 終于放下了茶壺。
旁邊的姑娘還想靠過來,被江淙淡淡的掃了一眼,便知趣的拉開了距離。
姑娘們面上笑容不變,心里卻遺憾極了,這對兄弟都很好,奈何一個是塊木頭, 另外一個是塊帶著刃的鐵。
此時時候已經晚了,城門一關,想回家也回不去, 只能在城里留宿了。
李青文揉了揉干澀的眼睛,好不容易見一面,他想跟江淙說一會話,但同窗們太熱情了,一個兩個的都在跟他哥搭話。
這當然沒甚,屋里的姑娘們若有若無的眼神時不時往江淙身上飄, 這讓他很是警惕。
瞥見李青文眼皮被揉的微紅, 江淙跟秦嶼等人說到京城后還未得空閑, 還沒喝醉的眾人聞言紛紛起身讓他先去歇息,待日后有空閑再敘。
就這樣, 江淙不單自己離開,還把李青文從這一室春色中帶走了。
清樂坊里面大都是明妓暗娼之所,出了這里也尋不到正經的住處, 江淙連樓都沒下, 跟人要了一間空房。
兩個容貌出色的男人, 在青樓不找姑娘,卻要睡在一起……雖然恣華閣的人答應的痛快,也盡快引到了地方,但眼神的好奇和打量是想要掩飾也能露出一二分的。
大梁的京城有個跟別處不一樣的習慣,那就是熏香,不管是客棧、酒館、亦或者是學院、私塾,青樓,到處都喜歡燃著香薰。
跟剛才喝酒的地方不一樣,這屋子里的香味還要更重些,煙也濃的厲害,令人不禁懷疑,里面的香是不是受潮了。
李青文進屋立刻去開窗子,江淙給帶路的人小廝銀子。
冷風夾著雪花吹進來,臉色的熱意稍微散去了些,待小廝們將浴桶和熱水弄好,李青文先洗,江淙則出去了一趟。
李青文剛洗完,江淙也回來了。
坐在一邊認真的擦頭發,李青文的眼睛不住的往那片熱氣飄,江淙比一年多以前黑了些,人更結實了,看來沒少被周豐年使喚。
水“呼啦”一聲響,李青文瞧見一截勁瘦精悍的腰身,像是被燙到一般,飛快的將頭轉到一邊。
他這幾個月為了備考十分用功,脖頸本來就僵硬的很,冷不丁這樣一轉,骨頭好像錯位一般,疼的李青文齜牙咧嘴。
果然不能做壞事啊,李青文一邊揉脖子,一邊毫無誠意的后悔著。
江淙擦好自己的,李青文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便走過來,將布巾接了過去。
小廝們進來抬走木桶,眼角瞥到高個的男人在給矮個的擦頭發,眼皮子抽了一下,趕緊低頭往外走。
“哥,你這次能在京城呆多久?”李青文老老實實的坐著,“張玉海他們要成親,邀我去洪州,我答應了……”
早知道他剛考完,江淙就回來,應該把去往洪州的日子往后推。
“不礙事,我正好也要回去探親。”江淙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真的?!”
一聽這個,李青文就高興了,也就是說,他不單能跟江淙多呆些日子,還能一起回家!
“嗯。”江淙手拿著布巾,動作不停,道:“當然,如果仔兒想在這里多快活幾日,時候也來得及。”
“沒有,是他們非要拉著我來的……”李青文有些坐不穩了,被喜歡的人捉到逛青樓,到底心虛,連忙解釋道:“我都沒有看她們!”
“是嗎?”江淙的聲音有些輕飄飄的,“讀書辛苦,是該跟同窗們好好的散散心,我應在家里等著,你也大了,不用特意過來接……”
雖然語氣很平靜,李青文卻從短短的一句話里仿佛看到了一個沉迷女色,拋棄糟糠的人渣,而這個人就是自己。
登時氣短的不行,李青文反手抱著他的胳膊,道:“今天是我不對,哥,你要相信,我、我只喜歡你一個,別人不管男的女的,我都沒有看。”
頭上的男人嘴角翹起,語氣卻是幽幽的,“你正是愛玩的年紀,從前在邊城拘了那么久,到了京城,是該……”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李青文猛的轉過頭來,委屈的不行,“哥,你在說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辯解完,李青文也看到了男人臉上斂著的笑,懵了一下,旋即察覺到自己被戲耍了,氣哄哄的把頭發搶過來,轉身就像走。
步子還沒邁出去,腰就被兩條鐵臂給纏住,李青文還未出聲,人就被從后面抱了起來,雙腳騰空,幾步后,身體被放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天旋地轉之際,李青文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床好軟啊,到底是鋪了甚么?
待江淙溫熱的身體壓下來時,李青文就沒有精力尋思這個了。
嘴巴輕輕的碰到了一起,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反抗,氣息相互交換,呼吸聲越來越重。
因為一開始沒有占據地利,李青文節節后退,就在快要憋氣之時,上面的人仿佛良心發現,度了幾口過來。
抓住這救命稻草,李青文使勁吸了兩口,然后挨了幾下不輕不重的啃咬。
氣還沒喘勻,就聽到耳邊有人問道:“身體怎么樣了?”
“好、好多了。”李青文下意識的回道。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這句回應會讓這個夜晚變成什么樣子。
江淙居高臨下看著床上喘息不定的人,臉和眼睛紅的像是抹了淡淡的胭脂,眸子含著濃濃的水汽,像是擺在盤子里可口的點心,引誘著人動手放進嘴里。
“是嗎?”江淙再次欺身向下,嗓音低沉,“我看看。”
知道他一直惦記著自己的身體,李青文將手腕遞過去,“真的,我我長了好多肉……”
手腕半路被擒住,但是江淙沒有給他號脈,只是牢牢的按到了身側,另外一只手的指尖從李青文的側臉、脖頸,一直劃到腰上……
這只手像是熱騰騰的火把,從上到下點起了李青文身上的火,他尚且還能保持一絲理智,用眼神控訴面前的人,不要仗著長的好看就為所欲為。
“是嗎?”身上的人的嗓音更加的低,帶著微微暗啞,“隔著衣服可摸不太準。”
李青文眼睛先是一立,一會兒舒服的瞇起來……
“能行嗎……”問話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咻咻,聽的人耳朵和心都是癢癢的。
茍延殘喘的那個憑借男人的本能回了一句,“怎么不行……”
還沒說完,口中吐出來的呼痛就被吞了下去。
房門和窗戶緊閉,屋里的香氣愈發濃郁,紅色的絲紗在柔光的燈光中朦朧而又曖昧,帳中傳來如哭如泣的哀聲,直到后半夜,才慢慢停歇下來。
李青文再次醒時,正身處浴桶中,熱水撫慰著酸痛的身體,后面則是一堵堅實的身體。
“身上還好?”
一聽這話,李青文猛的想起之前在床上受折磨的時候,立刻扯著破鑼一樣的嗓子,“不,我不好,快要疼死了!”
嘴硬說好的苦果,他剛才已經體驗的淋漓盡致,事實證明,過剛易折,人該服軟就得服軟,要不就會被一直弄到軟。
“那得上藥才行。”
從前好聽的聲音此時落入耳中只讓李青文打了個激靈,“不,沒事,我沒受傷,不、不用上藥……”
他掙扎著想要出去,卻被扣住,李青文像是煮熟的鴕鳥,一腦袋扎進沙子里,把自己生生的給蒸熟了。
看著抱著的人整個都變得紅彤彤的,江淙只覺得好笑,將人弄干凈,抱到了床上。
李青文把自己裹的緊緊的,然后很快又像是粽子一樣被人給拆開,耳邊傳來那個熟悉的笑,“仔兒要一直這樣害羞嗎?”
自己已經是大人了,李青文在心里想,做為一個合格的大人,這種事情應該大方一些,磊落一些,畢竟,他昨天也曾一度在上面來著……
這么一想,李青文脖子逐漸硬起來,“我沒害羞,只是、只是一時還不習慣罷了。”
雖然相互表露心跡時間久一些,但是都沒咋牽手,一下分開這么久,一見面,就來這么猛烈的,他難道還不能不習慣?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李青文艱難的翻轉身體,看著面前俊朗的面孔,嘴巴略有些干,是真的干,任誰被壓著求饒半天,誰也都口干舌燥。
遭受慘痛折磨的腰上突然落了一只手,熟悉的觸感讓李青文劇烈的抖了一下,就在他輕車熟路的求饒之前,那只沾滿了罪惡的手卻慢慢的,輕輕的揉按起來。
“原來仔兒只是不習慣。”男人的聲音中笑意明顯,“多試試應就好了。”
李青文皮肉登時一緊,不過他又累又困,像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起來了,腰上傳來的一陣陣的舒服,讓他閉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廂,秦嶼他們從溫香暖玉中醒來,到處不見李青文兄弟,被恣華閣的小廝告知,他們已經先行一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