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捂住被子一聲不吭,任賈行云怎么扯就是不出來。
“不會尿褲子了吧。”賈行云扯著被子開著玩笑,突然手上一松,差點跌倒在地。
“是啊,我尿你床上了,滿意了吧!绷特5刈,通紅著眼,淚眼婆娑。
她狠狠瞪了賈行云一眼,用被子蓋住下身,雙手抱著膝蓋,埋頭痛哭,“嗚嗚嗚,你個該死的短命鬼,都是因為你,姐姐丑態百出,你就欺負我,就知道欺負我,你滿意了吧!
柳嫣委屈的哭聲,讓賈行云揪心。
從小到大,柳嫣在賈行云面前都是那個堅強的,幾乎無所不能,站在他身前,擋風擋雨的女戰神。
柳嫣軟弱的一面,賈行云沒有見過。
這一刻,賈行云很懊惱。
“對不起,我錯了!辟Z行云輕輕摟住柳嫣的頭捧入懷中,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細語安慰,“不就尿褲子嘛,誰沒有過呢!
賈行云不說還好,一說柳嫣的哭聲更大了。
遠遠站崗的兩個士兵,隱隱聽到女人的哭聲,低聲交流。
“長官真厲害,這么遠還能聽到叫聲!
“你耳聾啊,這是叫床?你不知道,咱們長官啊,變態的,玩得比較放!
“噢?咿!貴族都好這口嗎?”
“可不是,我給你說……”
兩個士兵站得遠遠的,抽著煙,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悄悄話。
他們二人再遠一點的位置,獵狐摸了摸下巴,冷哼一聲再度走遠。
他站立的地下,有三個新鮮的煙屁股。
看來,他站在原地的時間,不久了。
賈行云從皮箱里翻出干凈的衣褲,塞在埋頭抽泣的柳嫣懷里。
他也不說話,走出房門,故意把關門的聲音弄得很響。
賈行云背靠著管道,被暖烘烘的熱氣熏得心情煩躁,為惹哭柳嫣懊惱不已。
門從內輕輕滑開一條縫,清咳的聲音傳來。
賈行云拉門而入,反手將房門鎖死。
柳嫣一身二戰德軍36型原野灰配色陸軍軍服,大蓋帽,中長靴,緊身收腰。
穿在她身上,英姿颯爽。
她坐在床邊,打開飯盒,沒事人一樣,用面包沾著土豆泥往嘴里塞。
賈行云一度以為場面會很尷尬,看到柳嫣自在的模樣,他的心情瞬間舒坦多了。
賈行云情不自禁往床上望去,頓時臉色變幻得十分精彩。
柳嫣已經把床單和褲子貼在暖氣管道上做烘干處理。
難怪會這么大味兒呢。
賈行云用食指搓了搓鼻尖,怕這個動作引起柳嫣的誤會,搓鼻改成了摸臉。
“行了,別裝模作樣的,想笑就笑,老娘不在乎。”柳嫣的心態恢復之快,跟沒事人一樣。
“哪能呢……”賈行云搬出彈藥箱當板凳,落落大方地打開飯盒。
飯盒里三片微硬的面包,一格不算太稠的土豆泥,兩塊罐頭火腿,還有一個皮枯帶皺的青橘。
賈行云吃了一口面包,差點吐了。
“呸,吐吐吐,這都什么,發霉過期好久了吧!辟Z行云聞了聞火腿,同樣一股酸臭味。
看著有點變質的青橘,賈行云瞬間就沒了食欲,就土豆泥還算湊合。
他胡亂扒拉兩口土豆泥,就要將剩下的東西倒了。
“不吃給我,這么好的東西,真是浪費。”柳嫣不僅把自己飯盒的東西吃完,還搶了賈行云手中的飯盒。
她大口大口地吃著,近似狼吞虎咽。
賈行云沉默了,看著柳嫣餓死鬼投胎一樣,內心涌上一股酸楚。
他鼻頭一酸,轉身悄悄擦拭濕潤的眼角。
“嗝……”柳嫣張嘴,舒了口氣,拍了拍胸口,朝管道指了指。
賈行云秒懂,泡了杯咖啡送過去。
柳嫣也不怕燙嘴,呼嚕嚕就著嘴里的食物喝了下去。
她剝開橘子要往嘴里塞。
賈行云看到橘子的白絲都發霉了,趕緊伸手止住。
柳嫣拍開賈行云的手,就著發霉的白絲吃著橘瓣,“仗打了這么些年,我都好久沒吃到這么好的東西了,你們這些德軍當官的,當然體會不到窮苦百姓的艱難日子,能有塊摻雜鋸末灰的黑面包就不錯了!
賈行云頭微微揚起,眼望天眨得很頻繁。
他不想讓柳嫣看到他眼中泛起的淚花。
“是啊,發動戰爭的人都該死!辟Z行云揉了揉眼角,陪著柳嫣吃起了變味的橘子。
他覺得這個橘子也沒那么難吃,艱苦的戰爭年代,物資急劇匱乏,有水果就算奢侈品了。
“那你們就該下地獄。”柳嫣一個橘子還分開兩個來吃,剩下半個慎之又慎地用裝子彈的盒子蓋好,藏進口袋里。
看著柳嫣鄭重其事的動作,賈行云捏了捏拳,“放心吧,你們的勝利不遠了,好日子很快就會來臨。”
“你說了算啊!绷贪琢速Z行云一眼,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她踢了踢賈行云屁股下的彈藥箱,“有貨不,免得待會還要去劫彈藥庫!
說起劫,賈行云就想起當初自己還是副官,在小樹林幫她戰梅登的時候。
“說起來,在列寧格勒郊外的小樹林那次,凱瑟琳宮的財富價值連城,你們不是劫走了嗎,日子不至于這么艱難吧!辟Z行云挪開屁股,打開彈藥箱,好家伙,滿滿黃燦燦的子彈。
柳嫣抓起一把子彈,抖落得叮當響。
她滿意地點點頭,抬頭站起拿下武器墻上的P08手槍。
柳嫣旁若無人地壓彈,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
“提起那次,我就來氣!绷唐沉速Z行云一眼,指了指地下,“你是真傻,還是跟我裝傻,明知故問?兩車財富,一車被你追回,一車被你逼得我們的同志開車投湖!
賈行云愕然,還以為重生成副官的自己,影響了歷史。
看來只是過程發生了改變,沒有自己參與的結果,依舊沒變。
從柳嫣的話中可以判斷,追回的那車應該就是包含了11箱琥珀宮殘片的財富,投湖的那車應該就是另外16箱。
所以,菲佛爾家族才能在柏林郊外找到琥珀宮殘片,還有梅登的筆記?
等等。
那現在基地里的這本筆記?
賈行云恍然,歷史的走向也不是完全按照原來的軌跡進行。
至少自己的參與,還是改變了很多。
至于是不是蝴蝶效應。
只能交給時間去驗證。
現在看來,兜兜轉轉,剩下的16箱琥珀宮殘片,如傳言一樣,在托普利茨湖。
德軍既然在托普利茨湖湖底,有能力建這么大的基地。
有明確位置,拉著財富投湖的車也應該打撈得到。
至于在什么地方,賈行云推測,十有八九在基地。
畢竟這么龐大的基地和兩個計劃,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