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好你的屁股。”獵狐的目光瞬間收回,示威地向賈行云抖了抖肌肉,撞開兩個急匆匆跑來的士兵走遠。
士兵敢怒不敢言,站在賈行云門前敬禮,“長官,請吩咐。”
賈行云側了側身,擋住他們的視線,“晚飯時間到了吧,打兩份飯過來。”
“還有,拿點燙傷膏。”賈行云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甩了甩手,捂住手背,朝冒氣的管道努嘴,“該死的,不小心燙傷了。”
“要不要叫醫務兵?”
“不用,小傷,軍人,這點傷算什么。”賈行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把梅登這個高高在上的貴族長官,驕傲的一面,刻畫得惟妙惟肖。
士兵敬完禮,再度跑開。
賈行云掩住門,憂心忡忡地轉身,“不知道獵狐什么時候回來的,他有沒有聽到我們說什么。”
“獵狐又不是獵狗,你這里蒸汽突突突的響,外面怎么聽得到。”演完戲的柳嫣坐在床頭,背靠著枕頭,臉上還掛著淚花,舒服地抿著咖啡。
“你倒是會拿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真把你摧殘了呢。”賈行云看著柳嫣切換自如的表情,有些好笑,這才是他心中的表姐啊。
“我讓你摧殘,你倒是來呀。”柳嫣用指肚擦了擦嘴角的咖啡漬,伸出舌頭舔了舔。
看到賈行云和獵狐的矛盾,他對賈行云之前所說的話,又信了一分。
能對賈行云做出這個動作,就代表她內心的變化。
“姐姐喂,你還是饒了我吧。”賈行云舉著手,玩笑的語氣,讓柳嫣眉心一突。
“姐姐?”柳嫣眉心越揪越擰,感覺這兩個字似有魔力,讓她想想就頭痛。
“不準你叫我姐姐。”柳嫣突如其來的怒喝,讓賈行云摸不著頭腦。
“我好像忘了點東西。”柳嫣嘶了一下,加重語氣,“總之姐姐不是你叫的。”
“是啊,我知道,是賈行云叫的嘛。”賈行云嘀嘀咕咕,被柳嫣猛地瞪了一眼,“好好好,我不叫,你喜歡就好。”
賈行云舉著手做投降狀,有些自嘲地想道:自己跟自己吃飛醋,還說不明白的感覺,真是……怎么說呢,感覺有點變態的興奮。
“賈行云?”柳嫣默默咀嚼著這三個字,內心念一遍就喝一口咖啡,似乎能通過這個動作,把什么東西給記起來。
喝多了水,自然就有尿意。
賈行云的格子房,沒有獨立衛生間。
柳嫣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望收拾房間的賈行云,不自然地扭了扭雙腿,微不可察夾了夾。
“想去廁所就自己去,又不是小孩。”賈行云頭也不抬,似乎頭頂長眼,慢條斯理補充,“要我陪?”
柳嫣眼皮情不自禁跳了跳,賭氣地雙腿并攏,內心想著:被你個惡魔看穿了,我圣騎士的臉還要不要?偏不去,忍忍又不會死。
忍忍是不會死。
但是蒸汽管道的蒸汽會發出那種噓噓噓的出氣聲呀。
賈行云好不容易可以整蠱“失憶”的魔女表姐柳嫣,他怎么會放過這個機會。
賈行云默默吹起了口哨,抑揚頓挫,長短結合,快慢有度,輕重緩急,一個口哨被他玩出了十八般花樣。
“閉嘴。”柳嫣捂住肚子,吼得有些有氣無力。
她雙膝碰在一起,左右搖擺,喉嚨情不自禁咳了咳。
“你管我!”賈行云吹得更來勁了,手舞足蹈地上躥下跳,還在她面前做著各種鬼臉。
柳嫣嘶哈一聲,再也憋不住。
她彈腿而起,躬身捂住小腹,小碎步往外跺腳,“廁……廁……哪……哪?”
賈行云愕然。
是啊。
廁所在哪?
好像這次重生在梅登身上,就沒有上過廁所。
“我……我不知道。”賈行云慘白著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簡直是心驚肉跳。
這下完了,玩過頭了,以表姐的脾氣,我不死也要脫層皮吧。
“你耍我?”柳嫣兀地起身,抬腿欲踹,又猛地曲腿彎腰,“不行了,回頭再跟你算賬,臭弟弟。”
“……”柳嫣微微一愣,臭弟弟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想了,方便要緊。
她狠狠瞪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賈行云一眼,夾著腿舉手拉開房門,剛剛往外走出兩步,又急不可耐地退了回來。
“怎么了?”賈行云趕緊跑過去扶住柳嫣。
柳嫣一把推開賈行云,嘴唇都在哆嗦。
她往外指了指,轉身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內轉圈。
賈行云不明所以,往外看去,拐角處兩個士兵,一個提著兩個飯盒,一個提著藥箱,疾步往這邊走來。
來得真不是時候。
賈行云正了正衣領,背著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士兵見賈行云出門迎接,疾步變跑步,“長官,您怎么出來了,我們送進去就好。”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賈行云伸手指向飯盒和藥箱,示意放在地上,打發士兵離開,“你們忙去吧。”
“不忙。”拿飯盒的士兵挎了挎槍,咧嘴一笑,“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您的安全。”
“忙,對對對,忙。”提藥箱的士兵碰了碰拿飯盒的士兵,主動把藥箱遞到賈行云手上,還朝另外個士兵擠眼。
“哦。”拿飯盒的士兵想起賈行云房中的女俘虜,會意同伴的眼神,“是的,我們忙,我們忙。”
兩個士兵以為意會了賈行云的意思,忙不迭是地跑到賈行云看不到,但是喊得聽得見的地方。
長官的好事,我們這些當小兵的衛兵,要有眼力見。
賈行云搖著頭,拿起飯盒、藥箱,走進屋內,“人呢?”
賈行云定睛一看,有些好笑。
行軍床上,捂著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小山包不是柳嫣又是誰。
“人走了,可以去找廁所了。”賈行云拍了拍小山包,將飯盒和藥箱放在桌上,“趕緊的,別墨跡,待會又來人了。”
“嗚嗚嗚!”被褥里發出沉悶的聲音,含糊不清。
“說啥呢,說啥呢,聽不清,大點聲。”賈行云又重重拍了幾把小山包,扯了扯被褥,兩下還沒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