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瞧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合，亦復如斯。</p>
<p>——金庸 《神雕俠侶》</p>
<p>……</p>
<p>孤山之月總是很朦朧，峰頂的云就像一層薄紗，偏偏擋住了姑娘嬌美的容貌。</p>
<p>即便是這些云霧也總有它不可及的高度，就像望月臺。</p>
<p>孤山有五峰。</p>
<p>在孤山所有建筑中，最高的是在云上峰的承天大殿，包括孤山五殿皆屬此峰，故而孤山五殿又名云峰五殿，其之下又有南峰的望月臺、北峰的摘星樓、人行峰的天凈閣、東離峰的踏天塔。</p>
<p>五峰中唯云上峰最高。</p>
<p>其余四峰皆由四大長老鎮守，又稱孤山四方玄秘。</p>
<p>四峰中每一峰都只有一個人，更無弟子傳承或仆人服侍，便是此峰玄秘。</p>
<p>這四峰地處云之上，而孤山又常年云霧不散，所以即便是修行了三四年的弟子也不知道四峰之上到底有什么，徒增好奇。</p>
<p>月光要把自己收在云中。</p>
<p>此刻卻在望月臺上看得清清楚楚，月盤就像美人的臉蛋，潔白光滑又細膩。</p>
<p>月上有棵樹，不知能否還能看見白兔呢？</p>
<p>歸字謠雙手負在身后將這月景一覽無余。</p>
<p>突然從某個地方飛來一道劍光，那個地方不是北峰，不是人行峰，也不是東離峰，而是來自云上峰。</p>
<p>劍光落定，月光如此清幽。</p>
<p>那劍中忽然溢出一絲光亮，接著從那劍中傳出了聲音：“玄秘大人果然還未入睡。”</p>
<p>歸字謠回過身，看著浮在空中的那把劍，神情淡漠道：“你冒著被掌門發現的風險御劍傳音難道只是為了問我睡了沒有？”</p>
<p>那劍中聲音說道：“自然不是。”</p>
<p>歸字謠道：“你說吧。”</p>
<p>劍中聲音說道：“有人去過思過崖。”</p>
<p>歸字謠眼睛瞇了起來，許久又慢慢掙開，說道：“難道是掌門？”</p>
<p>劍中聲音道：“不可能，留在崖間雪上的腳印不是來自承天殿。”</p>
<p>歸字謠道：“那人呢？”</p>
<p>劍中聲音道：“那人說沒有人來過。”</p>
<p>歸字謠哼了一聲，說道：“設在思過崖上的那道禁止非三息境界之上之人不能入，難道是四殿鎮殿使中的一人？”</p>
<p>劍中聲音道：“不太確定，但很有可能是。”</p>
<p>歸字謠道：“你以為會是何人？”</p>
<p>“一切尚未有所定論，所以我不敢多說。”</p>
<p>歸字謠抬起頭看云看月，雙手始終負在身后。</p>
<p>“被封在碑中世界數十年，肉身早就化成了泥，你到底還能翻起怎樣的風浪？”</p>
<p>劍中聲音說道：“我想親自進入到碑中一探究竟。”</p>
<p>歸字謠說道：“你還是最好小心，他可不是那么好對付之人，數十年前這樣，而今也絲毫大意不得。”</p>
<p>“玄秘大人放心，我有把握。”</p>
<p>月亮越來越大，似乎觸手便可摘到。</p>
<p>那把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飛走了。</p>
<p>歸字謠看著某個方向，那里是云上峰，有一崖，名思過。</p>
<p>……</p>
<p>張則已在磨劍。</p>
<p>那把已經很銹的劍。</p>
<p>劍刃已經被鐵銹包裹地絲毫感受不到鋒利。</p>
<p>磨這劍已快有一個時辰了。</p>
<p>令人奇怪的是，這劍上鐵銹磨了這么長時間，卻絲毫沒有一點變化，那些鐵銹無論如何也磨不掉。</p>
<p>依舊是那把劍。</p>
<p>于是他便放棄磨劍，忽然想起已有數天未去思過崖了。</p>
<p>那日他見那崖險峻本欲返回，哪知還是因為好奇闖入了那道崖面。</p>
<p>他看著手中的劍。</p>
<p>時常有人問他這劍，他說磨磨就好，事實上磨過快有一個時辰也絲毫不見鋒利，連劍身的鐵銹也未磨掉。</p>
<p>積雪很厚，鞋子早就已經濕掉。</p>
<p>思過崖是禁地，那日他不知怎么走著走著就誤闖到了那里，今日卻完全找不到方向。</p>
<p>忽然一道劍光一閃而過。</p>
<p>張則已抬頭看著那個方向，突然手中的劍有了反應。</p>
<p>是那把劍，無名劍。</p>
<p>那劍先是微微抖動著，從劍中傳出一聲音來，張則已聽聲音很耳熟，確定是那思過崖上的那道聲音。</p>
<p>張則已有些驚訝。</p>
<p>那聲音道：“此劍寄我二分神魂，故我說話你也能通過這柄劍聽見。”</p>
<p>張則已道：“那么究竟是什么事呢？”</p>
<p>那聲音道：“有人要來思過崖，你就不要再來了，思過崖是禁地，如果讓人發現你來過，會有很多后果。”</p>
<p>張則已道：“那人會對你不利嗎？”</p>
<p>那聲音笑道：“我已是幽魂狀態，還能再把我如何？”</p>
<p>“明白了，那我改日再來。”張則已轉身要離去。</p>
<p>那聲音道：“你見我也非上思過崖不可。”</p>
<p>張則已看著手中的劍。</p>
<p>寒風刺骨，他下了山，往臨集鎮方向去了，臨集鎮有家酒館。</p>
<p>某人笑道：“今天又有好心情？”</p>
<p>張則已道：“為何我每次下山你都會在這里喝酒？”</p>
<p>某人將一碟花生米遞在他面前，又準備要幾個小菜，卻被張則已擋住了。</p>
<p>某人笑道：“有家酒館的酒是全鎮最好的酒。”</p>
<p>張則已也笑道：“我記得鎮子東面的那家火鍋店，雖未吃過，但聽說不錯。”</p>
<p>某人將兩瓶酒收拾在口袋中，然后和張則已離了酒館，往鎮子東方向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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