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風與楊昊穹在咱們家打起來了?”
母親的語氣立刻就變得驚訝,“萊萊,你不想知道誰受了傷?”
“我不想知道,”紀萊幾乎脫口而出,過了會,母親一直沒有出聲,紀萊的語氣軟下來,“媽,我得和江映風離婚。”
“唉,媽就知道,你們倆出了狀況,媽了解你的脾氣,若不是大事,你也不會懷著孩子還要藏起來。”
“媽,江映風以后再來,不要讓他進到家里來。”
“為什么?”
“因為女兒太傻,被人賣了,還傻乎乎地幫著數錢。”
“是不是有所誤會?”
紀萊搖頭,淚水不知不覺地濕了臉,“媽,還記得婚禮的前一天,婆婆帶著小姑帶著文件讓我簽婚前協議的事情不。”
“是的,當時媽是不愿意讓你簽的。”老太太說著嘆息一聲。
“是啊,我沒聽媽的話,以為愛情就是一切,連江映風的人都是我的。還有什么必要計較身外的錢財。可是,媽,我好傻。”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份協議是江映風授意的。”
“你說什么?”全佩蕓整個人都震驚了。“你的意思是,江女婿他跟你并不是一條心?”
“他對誰都不可能是一條心。媽,我沒辦法與一個雙面人生活在一起。”
“好吧,媽明白了,但你現在即將臨盆了,萬事都要小心。”
“我會的。紀繪還好嗎,有沒有往家里來電話?”紀萊將她的事情說清楚,母親沒有反對,這讓紀萊安慰不少,又問起妹妹。
手機里,母親再度變沉默。
紀萊立刻感覺不對,“媽,紀繪她是不是該畢業了,她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國?”
“萊萊,把你妹妹送出國真的是錯了,過去,你妹妹是多乖巧懂事的孩子,可現在,她不僅不回國,還找了個老外男朋友。”
“這樣啊,其實媽,這種事現在很多,嫁給外國人也可以很幸福的生活。”
“誰知道呢,媽是一百個不放心,昨天來電話,要錢,說是要辦婚禮。”
“媽,把繪繪的賬號給我,我給她匯一筆錢過去。”
“不用的,你現在的處境媽更是擔心。媽有些積蓄,給你妹妹匯過去就是了。”
“媽,沒事的,這筆錢是我早就存好,就是留著給繪繪結婚用的。你的錢還是留著,有時間就跟朋友們出去多玩玩。對了,上次那個醫生叔叔,我覺得就不錯的。”
“萊萊,媽就希望你能好。”
“嘿嘿,我會好起來的,媽你放心。再說現在巴逸飛不是也在么。”
“嗯。那媽晚點把賬號發給你。”
“行,我等著。”
“空了,再給媽來電話。”
“好。”
掛斷電話,紀萊兩手用力的抹掉淚水。
窗外,月色在云層里緩緩掠動,她屏窗而立,對母親和妹妹的思念就如潮水般四散開去。
手里頭,手機嗡嗡的響鈴,紀萊一看,發現是母親。
便立刻接起,母親應該是找到了妹妹的賬號。
紀萊一面快步走到桌子前,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起筆。
“媽,您說吧,我記一下。”
對方沉默了會,響起了男聲,“你在哪。”
紀萊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說話的人不是母親,居然是江映風。
這么晚,他怎么會在她家。
“我跟你已經無話可說。”
一句話,結束了整個通話。
紀萊放下手機,立刻打開蓋子,將卡拿出來。
“你這樣有用嗎?”
巴逸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紀萊猛抬頭,看到了倚著柱子站著的巴逸飛。
他穿著灰色的格子睡衣,帶著睡意地站在那極認真地看著她。
“巴逸飛,江映風知道這個號碼了,”紀萊騰地站起來,向著他面前走來。她抓著他腕子,“怎么辦?江映風一定會很快知道這個號碼是你,然后通過你,會很快知道我在這,大約明天,或許天不亮,他就能找過來的。”紀萊隨著意識流,越想越害怕,“不行,這里不能再住了,得馬上搬家。”說著,紀萊轉身直奔著柜子去,結果打開后,柜子里全是新買的婦嬰用品。
東西太多,看了讓人撓頭。紀萊看著大包小包的犯了難。
“你怕什么呢?”巴逸飛走過來,雙手落在她肩膀上。
“我怕……”紀萊一時語頓,但很快就說道:“我怕無謂的糾纏。”
“放心吧,這部手機是我叔叔公司發的,并沒有用我的身份證來實名質。就算他坐飛車過來,也并不知道你住哪。”
“也是。但這鎮子這么小,找一個孕婦的話,應該并不難。”
“你既然這么擔心,那我們離開。”
“不,是我離開,你回家去。”
巴逸飛臉色再次變難看,“事到如今,你還要趕我走嗎?”
“當然了,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生活。”
巴逸飛上前一步,幾乎把紀萊擠到柜子里,“萊萊,你跟江映風的婚姻是騙局,你用李美詩的身份登的記,而李美詩這個人是虛構的,是假的,你們的婚姻不存在。就當是一場噩夢,夢醒了,慢慢忘記它。”
“我會的。”紀萊點點頭,“我會的。”
“聽我說完。”巴逸飛一臉嚴肅地說著。
“你說吧。”
巴逸飛再次上前,緊握住她肩膀,“就算他真的來了。你們的婚姻也是不存在的。他沒有權利帶走你。”
“巴逸飛,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現在只想安靜的把孩子生下來。你懂嗎?”
巴逸飛的手不斷的收緊,倆個人對視了好一會。
紀萊才聽到他開口,“那好吧,我這就訂機票,我們出國生孩子。”
出國!!!
巴逸飛的手從她的肩膀上移開,大步流星地去開他電腦……
當天,紀萊與巴逸飛來到了另一個北方城市。
紀萊沒有同意出國,她思考再三,萬萬不能把巴逸飛拐到國外去,否則就更甩不掉他了。
北方的冬天,刺骨的冷。
紀萊與巴逸飛下了火車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下單薄外套,換上厚厚的羽絨服。
倆個人暫時住在酒店里,紀萊留在酒店里,適應天氣,巴逸飛已經跑出去找房子。
隔著藍色的落地窗,紀萊捧著熱奶,往手上呵著熱氣,看著窗外紛飛的雪花。
來到北方的第一天,也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初雪。
天邊是淡淡的藍,落下紛飛的零星雪片,這畫面亦如她心境,蒙上了厚厚的暗灰色。
而與此同時,江映風來到了南方小鎮上的民宿里。
卻已是人去樓空,他站在二層的閨房里,梳妝臺上落下的牛角梳子上,還纏繞著紀萊掉落的長發。
江映風將那梳子捏在手里頭,然還是來晚了。
“老板,這是之前照顧太太的阿嬸。”
謝助理帶著周嬸過來。
江映風回頭,看到一位穿著當地衣裳的阿嬸,便首先向她鞠躬,“阿嬸,謝謝您照顧我太太。”
“你太太!”周嬸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之后又用當地話說了句,“那個男人是誰啊。”
“他說什么?”
江映風問向身邊的謝助理。謝助理也是一頭霧水,便問向導。
向導倒是如實說了,江映風的臉色隨即幻化成了出土的文物。
謝助理嚇得一言不發,“楊昊穹!”江映風甩下三個字人名,氣哼哼地走了。
周嬸不明就理就要走開,謝助理擋住她從手機里找出楊昊穹的照片,告訴向導讓她認。
結果,周嬸一看楊昊穹的照片,一個勁的搖頭。
把這結果一告訴江映風,江映風的目光瞇窄起來。
在他看來,他老婆若不與楊昊穹有來往,那么能與她有親密來往的人,就容易猜了。
當時就讓謝助理去聯系顧氏地產的老總,也就是巴逸飛的叔叔的聯系方式。
這邊紀萊在酒店里就因為水土不服,加之溫度的巨大變化,而病倒了。
巴逸飛緊張得不得了,因為她懷著寶寶,又不能亂用感冒藥,便殷勤地陪在身邊,整夜整夜的不合眼照顧她。
一連三天,紀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感冒得昏天黑地。
就連給妹妹紀繪匯款都委托巴逸飛來幫她處理。
只是,巴逸飛這下子也就掌握了她的資金情況,知道她給妹妹匯去了五百萬,自己的存款也就只剩下個零頭了。
他還一度跟她確認數額,還想要勸她少匯一點,都被紀萊一個白眼擋了回來,只對他說,等她生完孩子就找工作,自己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巴逸飛在心里心疼了一回,發誓要承包了她的下半輩子。
在酒店這么一病,三天時間就過去了。
第四天的功夫,巴逸飛把房子找好了,便帶著剛剛好起來的紀萊退了房,并親自開車接她到新的居住地。
結果,巴逸飛的車子在一幛復式的小樓前停下來,紀萊望著外面的房子,不敢置信地看向巴逸飛,“這,這房子多少房租一月?”
巴逸飛笑笑,“進去吧,不要房租!”
紀萊一聽,更不敢進了,“難道你買下來了?”
“嗯。”巴逸飛下車就提行李,紀萊看一眼房子,又看了一會任勞任怨的巴逸飛,咬著牙說了一句,“有錢人!”
才跟著他身后進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