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是二婚了,二婚的女人就是二手貨了,跟你這種多金的鉆石男真的不配,并且我還毀容了,可不能拖累別人了。”
紀萊煞有介事地說著,連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但自己立刻就被他抱住。
她雙手交叉著擺在胸前位置,“巴逸飛你給我松開,別說我趕你出去!”
這時,卻又聽到了巴逸飛的抽泣聲。
啥玩意?這貨在哭?小時候她總喜歡跟著她,但也沒少被她驅趕回家,那時這貨就有愛哭的毛病,還記得她媽說過,巴逸飛別看長大了,可心里頭啊,柔軟著呢。
紀萊推了推他手臂,賊兮兮地看向他的臉,“咋了,哭啥?”
“萊萊,你的情路為何如此多變故,還君明珠淚雙垂,恨不相逢未嫁時,這樣的尷尬,不應該發生在你我身上,紀萊,這個國家這么大,我們卻在這里重逢,難道說這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巴逸飛,別酸了行不,我知道你中文系畢業的,可這些酸我不懂。”
“你是不懂還是根本不愿意去懂。”
紀萊被他一句問,又搞得沒詞了。
對于巴逸飛的突然出現,實在頭疼,相當的頭疼!
看來還得等上一段時間,等孩子生下來,再想法甩掉她。
當晚,周嬸以為巴逸飛真的是紀萊的弟弟。特意的做了許多的菜,來款待他。
巴逸飛脫了外套,穿著白色的襯衫,站在桌子前分筷子的樣子,倒也有那么點居家的意味。
當然了,她當他是弟弟,永遠的弟弟,這個念頭是根深蒂固的。
“你不是早就喊餓嗎?快過來。”巴逸飛看她一眼,便招呼她過去座。
紀萊兩手托著腰,大腹翩翩地走過去,“巴逸飛你是真把這當自己家了,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巴逸飛嘿嘿一笑,“我客氣,你就跑了。”
紀萊一聽這話,頓時胃口全無,放下了筷子。巴逸飛倒是很會察言觀色,一天她不高興,立刻改變了語氣,“行不行啊,我不說了,快吃吧,聽周深嬸說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我是托了你的福,才能吃到這些好吃的。”
紀萊揚了揚眉,“這么說話才對嘛,那我就不跟你計較,吃吧,多吃一點。”她拿起了筷子,隨手夾了塊大肉,放到了他碗里,之后又自己夾一塊,塞進嘴里。
結果,巴逸飛盯著那塊肉,整個人凍住了似的。
“怎么?你不愛吃?”紀萊不解,記得以前這貨是個肉食動物啊。也可能現在變了?
紀萊立刻就用筷子將那塊肉從他碗里夾出來,“我不知道你不愛吃,那你吃別的吧。”
可她的筷子還沒碰到肉,碗就被他移走了,紀萊筷子落空,不解地瞅向他。
巴逸飛的臉部表情緩慢地起著變化,“我愛吃。你夾的我都愛。”
“要不要這么肉麻啊,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紀萊一臉的嫌棄。
“我是覺得你這樣子,給我夾菜,仿佛我真的是你男人了。”
“呃,”紀萊頓時就交凳子往一側挪挪,坐到了他對面,“以后別坐這么近了,看又鉤出你的錯覺就不好了。”
巴逸飛很黏人地將凳子再次挪到她身邊,嘴角含笑,“你多吃,畢竟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
紀萊邊吃邊聽,這次沒有反駁他。
“說起來,”巴逸飛自倒了一小杯酒,周嬸事先用熱水燙好的,他倒了一杯,仰頭就一飲而盡。
“你少喝。”紀萊挺警惕,“一會醉了,我可整不動你。”
“只一杯沒事。”
紀萊吃了一口菜,沒再言語。
“萊萊,我想把這片民宿買下來。”
“你真是發了。”喝一口湯,她忍不住吐槽。
“我想,等這孩子生下來了,咱們就結婚,以后就留在這里經營民宿,過咱倆的小日子,不也很好么。”
“撲……”紀萊一口湯嗆了,扭頭噴一地。
“你急什么啊,又沒人跟你搶。”巴逸飛立刻抽掉幾張紙巾,又是拍背又是給她擦嘴。
紀萊這一嗆不輕啊,咳出了眼淚。
等她直起腰來,人都快哭了。
“巴逸飛,你還真想喜當爹啊。我告訴你,這孩子可跟你沒關系。而且,你是誰啊,你是你媽的獨生子,你跟我在這兒算怎么回事啊。再而且,我在你的背包里發現了工作證,你都是雜志編輯了,你留在我這那工作怎么整?”
紀萊邊說邊抹嗆出來的眼淚。
巴逸飛急了,“工作辭職也就是了,反正我還有財產沒繼承,不工作咱們這輩子也花不完的。而且,我媽是個開明的人,她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的。”
“暈死。”紀萊以手扶額。“父母在,不遠行的道理你懂不。父母年紀大了,萬一有個病災,身邊沒有兒子怎么行呢。”
“這也不算事好嗎,大不了我把這片民宿買下來,接他們過來定居就是了。”
“哎呀,心疼頭疼,全身疼,我不能吃了,巴逸飛你不要再說了,再說我連這條小命都要丟了。”
她起身,一頭倒在了床上,跟這個毛頭小子實在沒有共同語言,仗著有倆錢,就想為所欲為了。
看來還得想個法子跑,可是眼下她八個月身孕,還能去哪里呢,原本都安排得妥妥的。現在他一來,全亂套了。
紀萊躺在床上郁悶得直打滾。
巴逸飛是越來越淡定了,他不僅沒過來勸她,還捧著飯碗吃起來,吃得那叫一個香。
紀萊雙腿一蹬,結果,腿抽筋。
“哎呀,”地叫了一聲,雙手撐在身側企圖坐起來,可是她努力了兩三次,都沒能靠自己的力氣坐起來,肚子實在大,行動太不便。
巴逸飛過來扶起她,“怎么了?”
“我腿,腿抽筋了,快,給我扳一下。”
巴逸飛習慣地伸手,但又狡猾地停下來,“你還說你什么都能一個人搞定,現在腿抽筋可以一個人搞定嗎?萬一生病了,沒人給你端水送藥你能一個人搞定嗎?最重要的是,身體本能的欲望,你能自己滿足自己個?”
紀萊聽得臉紅,咬著牙瞪他。腿抽得厲害。
巴逸飛大手落在她的小腳上,用力的向上一扳,抽筋頓時緩解。
她長嘆一聲,躺回到軟軟的枕頭上。“謝謝你。”
巴逸飛站在床邊看她伸展四肢,心里頭一陣氣血上涌。
他膝蓋落在她的床沿上,身體前傾,一個轉身居然躺在了她身邊,頭也緊挨著她落在她的繡花枕頭上。
“你,你這是干嗎?”紀萊觸電似地彈起來。
“萊萊,還記得咱倆在西藏旅行的時候嗎?那時咱倆還曾住一個帳篷,那個時候,多好!”
紀萊看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緊繃的神經放松不少。
她手肘倚在一側的方枕頭上,也想到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她就著魔似的上了江映風的套,拿姑姑當借口,傻啦吧唧地跟他登記領了癥。到現在她發過去的離婚協議都石沉大海了。
估計如果他不簽字,她就只能慢慢讓時間來改變一切了。
相信江映風再怎么著,也不可能跟她長期耗下去。
而她呢,已經將今后的事情,在一個又一個失眠夜里都給想好了。
“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紀萊沒說話,巴逸飛便詭笑著看向她。
“我沒想什么。”紀萊回神,送他一個白眼。
巴逸飛倒來勁了,他手伸過來輕落在她的下巴上,“萊萊,在你身下這孩子之前,我會忍一忍的。”
“忍個屁啊,是我忍你好不好?”
紀萊居然沒有聽明白巴逸飛話中有話的意思。
“嘻嘻。”巴逸飛更來勁了,他坐起身,手指頭從床上一點一點的移動到她的腿上,然后還不停留地向上到她的鼻尖。
紀萊先還盯著他的手指頭看,后來越來味不對,她抬手一巴掌將之打開。
“巴逸飛,你給我滾蛋。”
巴逸飛躺回到枕頭,還在枕面上聞了聞,“真香啊,以后你身邊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紀萊都懶得跟他爭瓣,只說一句,“走著瞅!”
當晚,巴逸飛不知道在哪里買了一張單人床,擺到了她床一側的位置。
不管她怎么攆,他就是不走。躺床就蒙被大睡。
紀萊叉著腰在床前走了三圈,實在拿他沒有招。
這么重的男人,她一個小女子何況還是孕婦怎么挪得動,但凡能挪動,她早就把他順著窗子甩掉了。
房間里多了一個大男人。
紀萊的睡覺被嚴重影響,本來她現在就尿頻頻。
所以基本就是不用睡了。
翻開筆記本,她胡亂的刷著網頁。
可看著看著,她又習慣性地登錄了郵箱。
點開一封郵件。
紀萊,為什么要這樣躲著我,難道你能躲一輩子嗎?
我承認,之前確實騙了你,但我們在一起,一直很幸福,難道騙你一輩子,和被騙一輩子,就那么不可原諒嗎?
你給我回來,只要一天見不到你,我就一天不會同意離婚的。
落款,你男人。
紀萊一鼠標將郵件關掉。
手摁住額頭,不離婚究竟對誰不利啊,不利的人不是她,而是他自己,從今以后她只想好好活著,舒服的活著,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活。
可他不同,他還要傳宗接代,他還是江家的繼承人,想嫁他的姑娘不要太多,自然誘惑也多,來自家里的壓力也就大了,最重要的是,她心死了,而他沒有。
相信無論是李美詩也好,別的女人也罷,拿下他不過就看她們自身的本事了。
這時候,巴逸飛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兩聲,紀萊向床上看,巴逸飛居然沒有動。
她掀被下床,拿起他的手機。
發現是條短信,大約是他朋友發來有事。
紀萊想推醒他,但是手指居然戳到了電話薄上。
彈出來的頁面,第一個就是母親的手機號。
紀萊看著那串熟悉的數字,心里頭開始難過。
她離家出來,沒有與母親聯系,江映風為了找她,肯定會驚動母親,如果母親知道她獨自出來,指不定有多么擔心。
紀萊看了眼睡著的巴逸飛。
手指按下了發送鍵。
很快,聽到了母親溫軟的嗓音,“是逸飛嗎?”
“媽,是我。”
“是,是萊萊?!”母親震驚的聲音,讓紀萊一下子猜到,母親已經知道她離開江家的事情了。
“萊萊,你在哪里,媽想你。”
“媽,我一切都很好,您好嗎?”
“媽能好得了嗎?自從聽到你離開之后,江女婿就派人住在了媽這里,江女婿說找人照顧媽,但媽知道,若不是出了什么事,也不會讓人時刻的看著了,你跟媽說到底怎么了?”
“媽,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但您不用擔心。”
“你不想說,自有你的道理吧,只是媽真的想你了。對了,巴逸飛的手機怎么在你這。”
“我跟逸飛在一塊呢。”
“啊,這樣啊,那媽還能點心。”
“家里近來怎么樣?”
“江女婿每周都過來,陪我過周末,他工作很忙,幾乎整天足不出戶,媽看得出,他很在乎你的。而且啊,還有個姓楊的,也過來問你的情況,媽是真的不知道。”
“是嗎,是楊昊穹呢。”
“對,就是這個楊昊穹,他似乎真的很想找到你,特別是昨天,他又過來,與江女婿打了個照面,兩人一言不和,竟然動起手,結果倆個人都掛了傷,鼻青臉腫的樣子,真讓人心疼啊,萊萊,你回來吧,有什么誤會不能當面說清的呢。何況你還懷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