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式的小樓,兩層結(jié)構(gòu),大約二百多平的面積,只住他們倆個人是綽綽有余了。
巴逸飛又請了個保姆,搞得跟他們新婚夫妻似的。
保姆每次叫先生,太太的時候,巴逸飛就樂得嘴角合不攏。
紀萊很是無奈,借著生病未愈的由頭,在自己的房間里一悶就是一上午。
巴逸飛住在她隔壁,紀萊時而在窗前看到他,巴逸飛可忙了屁顛顛地一上午出去三趟。
第一趟買菜、訂家具,第二趟,找人在小院里做秋千,第三趟回來,手捧著幾大束的鮮花,一些交給保姆,一束玫瑰送到她房間。
紀萊開門時,看到玫瑰,思想又開了小差,意識流地想到了某個人的某個瞬間。
接花的時候也沒個笑模樣,整個人都是怏怏的。
“萊萊,午晚想吃什么?我?guī)愠鋈コ浴!?
“已經(jīng)雇了阿姨,她做什么就吃什么。”
“一連下了三天雪,積雪很厚,空氣也特別清新,你總這樣悶在房間里,會悶病的。”
“外面太冷,我需要冬眠。”她坐到床上慵懶地靠著枕頭上,軟得沒了骨頭。
巴逸飛尋思了會,“我聽說這邊有很多好吃的,就剛才我回來的時候,街邊賣有糖葫蘆的,一顆顆的大紅果裹著層晶瑩剔透的糖,看著都誘人。”
“糖葫蘆!”紀萊的眼神變了變,但還沒到那種讓她跑出去的程度。
“是啊,我本來想幫你買的,但聽說現(xiàn)做現(xiàn)吃最好。所以,我就想回來叫你一起出去,而且,我看到路口那邊有KTV,火鍋店,咱們吃一回麻辣火鍋,回頭再還去K歌,發(fā)泄一下心中郁悶。”
紀萊看他一眼,直接坐起身下了床,柜子里拿出長到腳踝地厚外套,穿上就走,比他還快。
到了門口才回頭看他,“走啊,我請你吃火鍋,你請我K歌。”
“得咧!走著您哪。”
巴逸飛麻利地追上來。
火鍋店。
看著鍋里飄著的紅辣椒,竟然勾起了她食欲。
熱氣升騰,倆人正要吃,巴逸飛的手機響起來。
紀萊自倒了一杯小酒,抿一口瞅著他。
巴逸飛看了眼來電,那眉頭就鎖起來了。
緊張地瞟過來眼神,示意要過去打電話,紀萊看著他點點頭。
巴逸飛拿著手機起身,往外走。
店外面,隔著玻璃,紀萊看到巴逸飛的情緒似乎挺激動,估計是他老媽下了死命令,讓他快回家。
不過,巴逸飛肯不肯走,那就別當別論了。
“吃啊,我又叫了一盤羊肉,”巴逸飛回來,手里托著一盤肉,裝得跟個沒事人一樣。
紀萊看著他,好一會兒,她杯子里的酒都喝光了。
巴逸飛還是沒有坦白從寬,紀萊繃不住了,“誰來的電話?”
他抬眼,拿了勺子在鍋里撈菜,體貼地放到她碗里,“多吃點。”
“我問你,誰來的電話?”紀萊再次問道。
“我媽。”
“啥事?”
“讓我回去上班。”巴逸飛說著,頭都沒敢抬,只挑起眼皮查看她的表情。
“逸飛,你回去上班吧,總跟著我混,也混不出個名堂來。”
“你上次不是說,想開個旅游公司嗎?我哪你合伙干怎么樣。”
紀萊滋溜一口酒,“我也就是說,資金都沒有,開哪門子旅游公司。”
“我有啊,萊萊,你做經(jīng)理,我做你的堅強后盾。”巴逸飛拍著胸脯說著,紀萊聽到這番話,心里頭生出些許的感動來。
“逸飛,你跟我不一樣,你是個男人,你將來要獨擋一面,養(yǎng)活一家的妻兒老小,更是你家的頂梁柱,你這樣跟我這個還沒離婚的女人在一起,你母親知道會恨死我的。”
“離啊,離了不就行了嗎。”巴逸飛煩躁地將盤子里的肉全都扒拉進了火鍋里,看著翻滾的肉花,都又說,“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把你一個人扔下的,而且,之前也說了,陪你到生下孩子,在那之前,我不會走。工作時隨時都可以找,而你,一輩子也生不了幾個孩子,頭一胎這是大事,身邊不能沒人陪。”
巴逸飛的話,誠懇,實在,聽到她一時也說不出什么了。
只拿了杯子倒酒,“那你得跟你母親好好說說,最多兩個月,你就回去。”
“三月,至少也得等你做完月子,我們一起走。”
紀萊寧不過他,也只得作罷。
又吃了一會,想起房子的事,便又問他,“房子你花了多少錢?”
“東北這邊房價便宜,沒用多少,你不用擔心。”
“那也總有個數(shù)吧。”
巴逸飛看了看她,嘿嘿笑了,“我不告訴你。”
紀萊也拿他沒轍。
一頓飯,以巴逸飛被辣得抓耳撓腮,還死要面子說沒事,結(jié)束。
回去的路上,紀萊吃到了糖葫蘆,倆人散步后,來到家附近的KTV。
巴逸飛一進來,就唱幾首深情的情歌。什么明天你要嫁給我,什么明天我要娶你了……聽得紀萊心驚膽顫。
等到了她這,挑了幾首絕情的,思念的,痛苦的,把巴逸飛聽得相當?shù)挠魫灐?
“萊萊,能不能不要唱莫文蔚的歌。我快要睡了好嗎。”
紀萊瞅他一眼,“你睡吧,就當搖籃曲聽。”
特別是她唱那首,《如果沒有你》
……我真的好想你,現(xiàn)在窗外面又開始下著雨,
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不知道你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
我真的好想你,太多的情緒沒適當?shù)谋砬椤?
最想說的話,我該從何說起,你是否也像我一樣在想你。
如果沒有你,沒有過去,我不會有傷心,但是有如果,還是要愛你……
“紀萊,我愛你。”
巴逸飛拿著話筒,大聲的說出來。
紀萊的歌聲也嘎然而止。
一對眼淚滑下眼瞼……
巴逸飛拿著紙巾過來,拭掉她的淚,雙手捧起她的淚臉,看著不斷涌出的淚水,他的臉探過來,越來越近。
紀萊傷心地垂下的視線,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舉動。
嗡嗡的震動聲,傳出來,紀萊猛抬起頭,額頭撞到他的鼻梁上。
近距離的對視,真的好尷尬。
紀萊急忙別過臉去。
“快接電話。”
“哦。”巴逸飛郁悶地拿出手機,看到叔叔的號碼。
紀萊將音樂聲暫停,清晰地聽到了手機里面?zhèn)鞒鰜淼馁|(zhì)問聲。
“逸飛,你這個孩子也不小了,為什么這么不讓人省心呢,你媽因為你的事,都氣得病倒了,你個臭小子立刻給我回家去。”
巴逸飛一臉的蒙逼,“我媽病了?”
“可不是嘛,你大學畢業(yè),正是歷練的時候,你小子就知道談戀愛,如果,你正八經(jīng)地談一回戀愛,叔叔也不攔著你,但現(xiàn)在你搞神馬,你身邊的人是誰?你不知道嗎?那是江氏集團的兒媳婦,他們的總裁給我下了最后的通牒,說你再不把他夫人交出來,就要告你了。”
巴逸飛哼哼地站起來,“他告我什么,跟他老婆通奸嗎?他要是不怕戴綠帽子,就盡管來啊。”
“你個混小子,你知道江家什么背景嗎?你敢跟他叫板,我聽說,這個江氏的新任總裁,是個恩仇必報,城府極深的人,你跟他懟,十個你也不是人家對手。”
紀萊看到巴逸飛這小子的臉漲得通紅,拿了包包站起身,壓低了聲音,“我去下洗手間。”
巴逸飛沖著她點點頭,看著她走向洗手間的方向才坐下來,繼續(xù)對話。
洗手間里,紀萊拿出手機來,沒有猶豫,她給江映風發(fā)送了一封郵件。
江先生:
我會在孩子出生之后,將孩子送還到你身邊。
我們之間的問題,請不要遷怒于別人。
離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盡快的簽字,紀萊。
發(fā)好郵件后,紀萊進了衛(wèi)生間。
出來時,手機已經(jīng)收到了短信提醒。
紀女士:
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所以,請你務必在三天內(nèi)回到我身邊生孩子。
另外,我們之間的問題,那個小子膽敢來摻和,我可以讓巴家分分鐘破產(chǎn),不信我的話,老婆你大可以試一試。
離婚的事,我從來沒有同意過。
你老公。
紀萊看完郵件,手指重重地戳在屏幕上,關(guān)掉郵箱。
但又生氣,于是又回復一條。
‘你若是執(zhí)意對我糾纏不清的話,那我也有辦法結(jié)束這場婚姻鬧劇的。’
打好后發(fā)送。
幾乎是沒有停歇。沒有更多的猶豫。
回到座位里的她,看著巴逸飛深嘆一聲,“逸飛,幫我找位律師吧。”
巴逸飛正吃著菜,嘴邊掛著菜抬起頭,“干嘛?”
紀萊從包里拿出一部舊手機,“找個有經(jīng)驗擅長打離婚官司的律師,這里面有江映風與李美詩出軌的證據(jù)。”
“你現(xiàn)在懷著孩子,一般是不支持離婚的。”
“沒關(guān)系,以江映風行事的作風,這場官司,恐怕要做長久戰(zhàn)的準備了。”
巴逸飛接過手機,“我會幫你找到律師的,你就放心吧。”
倆個人再坐在一起吃飯,就各懷心事了。
另一個城市的酒吧里。
江映風連喝了兩瓶紅酒,臉上盡是醉態(tài),他拿著酒瓶,人也趴伏在了吧臺上,看著瓶里的液體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
李美詩的目光全都落在江映風的郵件上。
剛才江映風看手機的時候,她湊過去偷看了好一會。
心里頭恨恨的。
好不容易,求著江映風將自己留在了江氏,做最后一個月。
以為可以打開兩個人的新紀元。沒想到紀萊這女人陰魂不散。
還在暗暗的勾搭江映風。
晚上回家的路上,她打電話給她的貪財老爸。
第一句話就是,“幫我找到紀萊這個女人,用一切手段,想一切辦法,搞死她。讓她永遠不能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