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萊救下男人的名字很長,她就取他名字最后一個字音,叫他阿慕。
阿慕的太太那是一位濃眉大眼、相當漂亮的拉伯女人。
他們對她熱情招待,盛筵挽留,起初紀萊被請到一座別墅里,一住就是兩天。
但到后來,事情就不對味了,阿慕開車帶著她看他的莊園,并且看著她的眼神徘徊于關切與愛慕之間。
她找了女主人細問,表示自己該走了。
這才從阿慕老婆處得知,她救下的男人,要娶她做二房太太!!!并且認為這種相遇是神的旨意。
并且,他的大老婆還同意自己的老公迎娶她。
這事也實在太烏龍了!
面對深邃眼窩的阿慕,紀萊有種無力感,因為他向她求婚,拒絕后,他看她的目光就變得有些冷,這眼神讓人害怕,同時,也讓深深的感覺到,自己與他生活在不同的國度,不同的文化,甚至是不同的頻道里。
謝助理打來電話,準備接她回去。
但事情棘手,阿慕不同意她離開。
有點要強娶的意思了?
江映風遠在天邊,不解近渴。
無奈之間,紀萊決定讓謝助理聯系楊昊穹,讓他想辦法把她‘救’走。
原本沒想到楊昊穹的工作效率在國外還能那么快。
當日下午,楊昊穹的車子就到了。
紀萊沒想到楊昊穹居然會阿拉伯語,看著他對阿慕以及他的家人侃侃而談,再看阿慕臉上失望的表情變化,心里居然有點霧開日露的感覺。
看來楊昊穹沒讓她失望。
楊昊穹著一身阿拉伯白胞走到她面前,很直接地擁抱住她,“寶貝,你可真是太能調皮了。”
“你對他們說了什么?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我的太太。”
“你太太?”
“噓,我要是不這么說,那個花癡不肯放你的,你一定要角色出演,我已經說我們是新婚夫妻了。”
“天哪,好吧,為了逃出去。”
紀萊一路挽著楊昊穹的手臂,從出來到上了車,還是頭暈腦漲,這次沒有新郎的蜜月之旅,絕逼是會永生不忘。
返回酒店的車子上,楊昊穹脫去身上的白色長袍,露出了里面的短袖T恤,以及牛仔褲。
“楊昊穹,你都跟他們說啥了。”
“我不是說了么,你是我太太。”
“說是你太太就能放我出來,事情不會那么簡單吧。”
“不然還能怎么樣,難道真留你做媳婦?我都沒有娶到的女人,他們……更不要想了。”
紀萊拄著一腦勺看他,“這么看你,還真的很男人。”
楊昊穹再次睜大了眼睛,驚愕地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之前在你眼里不男人?”他說著,就坐直起身,將手臂抬起,對著她秀肌肉!
“男人,處處留情的男人。”
“你這女人,不能變得這么快吧,好歹我也救你出了虎口,怎么樣,怎么謝謝我?”他說著將臉湊了過來。
“我請你吃飯。”
楊昊穹扁動嘴巴,顯然不認可。
“你喜歡什么,我送你。”
“我喜歡你,你能以身相許不。”
紀萊吃笑,隨口調侃道:“帶球的你要不?娶過來就喜當爹!”
“要啊,”
一巴掌拍到楊昊穹的臉上,將她扒拉到一邊去,“你是要了,就怕孩子他爹不同意。”
楊昊穹歪了下頭,發型有點被推亂,“行了,不嚇唬你了。”
“就是,反正也嚇不住我。”
楊昊穹手伸到衣兜里,挑出一條手鏈來。
“這個送你!”他挑在手指頭上給她看。
紀萊看了眼,銀色的手鏈上面嵌著一顆藍寶石。
“你救我,還送我禮物,這不合適吧。”
楊昊穹拉過她的手,直接就將手鏈給她戴上了,然后翻著她手腕端詳,“在珠寶店看到這個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你,這顆寶石叫做,魔鬼之眼,我希望你戴上它之后,可以把昭子擦亮,能看透人心,做正確的選擇。”
“魔鬼之眼!”
紀萊摸著那顆藍寶,腦子里全是江映風,緊跟著會有許多種可能的猜測,患上疑心病,這感覺真是要不得。
楊昊穹的手突然伸過來,手指拖著她的下巴,那雙眼落在她臉上,由眉眼,到鼻梁,最后移至嘴唇上,他微微呵氣,叫了她一聲,“寶貝,”語氣極其曖昧。
紀萊垂下視線看到他,同樣的,她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薄唇上,他跟江映風的薄荷唇不同,他的嘴唇,微飽滿,說話的時候,自帶囂張。
偌大的車箱里,她與他面面相對。
氣氛不同尋常。
“你想說什么?”紀萊問他。
“我真想唇你這兩片嘴唇。”
紀萊也向著他面前探身過來,手同樣的握了他的下巴,“楊昊穹,我對你這兩片唇沒什么興趣,但如果,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或者,我可以考慮一下。”
“寶貝,我這個年紀要的不是敷衍,有些事我說,不如你親自去經歷。”
“跟你待著真累,說話都跟猜謎語。”
“以后不會了。”
“以后什么時候?”
“等你愿意的時候,等我們在豪無顧慮在一起的時候。”
“呵呵,”紀萊收回手,坐正身子,“楊昊穹,我不會離開我男人的。”
“日子還長著呢,我可以等你。”
回到酒店。
紀萊看到謝助理,看到空蕩的房間,心中的失落感不斷的擴大。
她將包放在了沙發里,對著謝助理擺了擺手,“去訂兩張返程機票吧。”
謝助理遲疑片刻,“太太,您還沒怎么玩呢。”
紀萊擺了擺手,輕笑一回,搖了搖頭,“最好是今晚的飛機。”
“那我這就去辦,再通知先生。”
“不必通知他了,反正我回去,也是得直接回家的。”
“那楊先生那邊,需不需要通知一聲。”
她想了想,“不必了。”
謝助理走后,紀萊給自己沖了個沐浴,換了套衣服,就躺在沙發上小歇。
不想,這么一歇就睡著了,等醒來時,已經近黃昏。
謝助理來敲門,收拾東西后二人一起奔赴機場。
頭等艙。
紀萊的座位與楊昊穹又是挨著。
這真讓她覺得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楊昊穹看著她笑,“寶貝,你是故意的吧。”
“喲,”他還惡人先告狀,也是沒誰了。
紀萊在他身邊的座位坐下來,又聽到楊昊穹說了句,“寶貝,你不覺得這次旅行,是把咱倆的蜜月旅行提前了么。”
她閑閑地看他一眼,“哪對戀人的蜜月旅行,會沒有啪啪啪。”
楊昊穹撇動嘴角,“那你的蜜月有新郎?”
一句話,就讓她敗下陣來,紀萊無話可說了。
只能裝睡。
楊昊穹手伸過來,拉她的手,看她的手腕,那帶惡魔之眼不見了,這并不出乎他的預料。
紀萊也注意到了,“我收起來了,謝謝你的禮物。”
他挑了挑眉毛,表示理解地點點頭,“也是,有誰會戴別的男人送的禮物,在自己老公面前炫的呢。何況你又不是愛財如命的人。”
紀萊將小腦袋耷拉到一側的窗子上,眼睛向外面的夜空看,許久,許久,沒再與楊昊穹說話,只是想著晚些時候,見到江映風,她該不該拿出一個妻子的權利,質問他的行蹤?
或者是該更接地氣一點,痛訴他對她的種種冷落行徑,然后一哭二鬧三上吊。
最終得出結論是,她不是潑婦,更不該做個疑心病重的妻子。
飛機降落。
紀萊走出班機,楊昊穹從肩側匆匆走過,他戴著墨鏡,禮帽,只在一個轉身后看看她,對著她揮揮手,就自行在眾人的簇擁中率先走了。
紀萊與謝助理取了行李,再走進出口后。
仍舊沒有看到江映風的身影。
紀萊看了一圈接機的人群,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之前在飛機上給自己的灌輸的淡定,全部作廢。
她回頭要了謝助理的手機,打給江映風。
因為實在忍不了了。
不來蜜月旅行,不來接機,他這是想要干什么?
作死的節奏,想休妻嗎?
“喂,你們下機了嗎?我的車子堵在路口了。”
電話接通后,第一句,就江映風的聲音,紀萊握著手機,沖上頭頂的怒氣居然消散了淡不少。
原來,江映風不是沒來接她,而是堵車了。
“既然很堵,你就不要過來了。我和謝助理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這是這二十天來,第一次與他說話。
紀萊的聲音聽上去還算穩定。
“好。”江映風的回答真是簡單明了。
將手機交還給謝助理的時候,她有一種跟她通知是假的江映風的錯覺。
車子一路開回了江家。
盡管天色已晚,但是江家人還是過來接她了。
特別是江爸爸,有問過她她老公哪去了。
紀萊微怔,才明白江映風在國內的這段時間,他的家人是不知道的,那么,這二十多天,他住到哪里去了?
將帶回的禮物分別留在了大宅這邊,紀萊才以有些累了為由,回了她的新房。
打開房門的時候,里面的情景就跟封凍了一般,與她結婚之前的那晚一模一樣,唯獨之前鋪滿地的花瓣不知所蹤。
那些花瓣應該早就枯萎,被下人們打掃出去了。
“太太,您好好休息,先生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謝助理將她買的大包小包放下,就準備離開了。
紀萊看看他,“等一下。”
她邁步走向禮物堆里,從里面拿出兩只袋子。“這倆樣禮物,你拿著,一件送你母親,一件送給你,謝謝你,照顧了這么多天。”
“我母親。”謝助理看著袋子微怔,“我母親已經過世了。”
“不好意思,那就送你的女朋友。總之謝謝你。”
謝助理點頭道謝后離開了。
紀萊也沒做停留,上樓換衣,給母親報上平安,當母親問及她,江女婿對她怎么樣的時候,她得編出一套瞎話來。
她的新房,燙金的喜字還沒有揭下,躺在床上的她,就覺得她的新婚早已經結束了。
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這一睡,似乎睡了很久,其中她醒來兩次,一次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一次去噓噓,又喝了點水。
家里空空如也,窗外也是漆黑,她倒在床上,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下來。
江映風這是堵在哪個岔路口,忘記回家的路?
紀萊找出之前的備用手機,給江映風發了條忍無可忍的短信:天亮之前,還無法回家的話,天亮后,請直接到民政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