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霍尊陪著秦安羽回到小區的時候,大門密碼剛輸一半,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秦安羽聽得出來,那是他的短信聲音。
“安羽,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輸入密碼的動作停了下來,霍尊聲音溫淡地說,“對了,你自己一個人的話,一定要小心秦思瑜那個女人。”
霍尊看得出來,秦思瑜目前已經喪心病狂了,或許從一開始她就對秦安羽有著一種病態的敵視感,只不過是現在被完全放大了而已。
“我知道了。”微微抿了抿唇,秦安羽輕聲應道,“外面下著雨,你開車小心點。”
霍尊沉凝了一下,卻是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就轉身進入了電梯里。
秦安羽兀自看著霍尊的背影怔忡著,半晌才擰動門把。
是誰,有那么大神通能夠憑著一條短信就能夠把霍尊給召喚去?
事實證明,秦安羽的想法并不是多余的。
霍尊抵達“皇室”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情了。
“真是難為霍總裁雨夜赴約,我想這是您給我莫大的面子了。”
進入包廂,霍尊嘴角微揚,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說:“能夠讓玫瑰夫人深夜親自邀約,我想這是霍某人的榮幸。”話音剛落,也不等玫瑰夫人反應,便已經直接落落大方地坐在她的對面。
“客套話,我想我們也不必多說了。”玫瑰夫人的淺笑微斂,沉靜的聲音猶如枯死的古井一樣波瀾不驚,“我很感謝霍總裁近來給我的配合幫助,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能夠清楚,秦家的振越集團,包括秦家的每一個人,無論如何最后都必然會是我的,如果有哪里得罪了你的地方,隨意打壓我沒意見,但是如果你的本意是毀滅的話,那么我想是時候跟你攤開一切好好說道了。”
“洗耳恭聽夫人的教誨。”霍尊凝著淺笑,諱莫如深地說道。
“教誨的在你霍總裁面前倒還真是不敢說,”玫瑰夫人臉色如常,一如一貫的優雅氣質端坐在霍尊對面,她勾唇說道,“只是我想,論年紀來說,我讓你喚我一聲伯母也是不過分的,賣伯母一個面子,把振越集團給我留著,我保證不會虧待你。這是一份我跟振越集團簽訂的合作,關于賠償的違約金,是啟動資金的十倍,而我在振越集團已經投資的項目資金,是三個億。”
玫瑰夫人這是拿三十億跟霍尊買振越集團的收購權,因為目前的振越集團手上擁有大筆的訂單,本身經營并沒有任何問題,是一件健全的投資機構,只是因為霍尊的惡意操作斷了他的供貨來源才導致目前這種供不應求的場面,沉重的違約金壓得振越已經瀕臨申請破產的地步了。
只要他肯收手,玫瑰夫人可以立刻出錢收購了振越集團,這也是她一早就盤算好的計劃。
可是,她沒想到霍尊會中途變卦,在收購的過程中,屢屢地遇到霍尊這個強勁的對手阻攔,她不明白振越集團于他而言只是一個一般的公司罷了,他為什么要這么不計成本地跟她死磕下去。
霍尊抬眼看著玫瑰夫人,歲月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最多也就三十歲的樣子,清凈而又標志的五官,在她那唇紅齒白的映襯下看起來依舊是那么的美艷驚人,甚至,感覺有三分熟悉感。
微皺眉頭,霍尊為他這個荒謬的想法感到詫異。
抬手點燃一根雪茄,霍尊深邃的眼眸仿佛夜晚的黑一般極深地黔著她,半晌,他嗓音略帶一絲低沉地說道:“如果不是秦思瑜真的急著作死的話,我想我很樂意賣給夫人這個面子,畢竟,憑著‘杜若玫’這三個字,對于我打通南方市場能給我帶來多大的利益就已經是不可言喻了。”
霍尊的聲音很輕,輕得稍微一個不留神,便會讓人不自覺的錯過了。
可玫瑰夫人卻聽得極為震撼,雙眼呆滯地看著他冷冽的臉龐,她忍不住地顫抖了一下,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氣在這一刻好像凝滯住了一般的沉靜。
“看來,霍總裁對我的了解,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清晰。”玫瑰夫人也不再矯情解釋了,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是話中的意思卻是再明朗不過了,“既然這樣,我想杜家幫的勢力你應該多少也摸清了吧,接下去的還需要我再多說嗎?”
杜若玫的恐嚇意思極為的明顯,如果換做常人,只怕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但是,能夠讓她親自邀約出來的人,又怎么會是常人能夠相提并論的?
“我想有一點夫人怕是搞錯了,現在是我清楚你的底細,但是對于我,夫人恐怕還知道得不是很詳細吧?”霍尊噙著笑,隨即話鋒一轉,冷然地說道:“如果是在三天前,夫人親自開口跟我索要這個人情,或許我看在杜家幫的份上,可以賣您一個面子,但是現在……”
霍尊冷然地眼神突然像死一般地沉寂住了,極為駭人地微瞇起眼眸,“振越集團在三天之內,將會成為帝國集團名下的產業,這一點就是夫人也阻止不了了,但是秦家人除了秦思瑜之外,其他的人我可以一概不管,畢竟,我跟他們并沒有恩怨。”
“秦家人,我一個不少,全都要!”杜若玫拍了下桌子,猛地站立起來厲聲說道,平時溫淡的臉龐在這一刻難得的顯示出了一抹生動的憤怒。
冷然地望著杜若玫,霍尊單手掐滅煙蒂,然后漫不經心地說:“既然這樣,我想我們沒有任何再談下去的必要了,彼此看手段說話吧。”
站起身,他打開了包廂門準備離開。
“你以為今天你不答應的話還能活著離開‘皇室’嗎?”杜若玫站在原地上,指著霍尊的背影怒道。
果然,她話音剛落,門口突的出現了兩個黑衣人,伸出手攔在了霍尊的面前。
“杜若玫,你以為憑這兩個不知所謂的東西,就能把我留下來嗎?”霍尊訕笑著,眼角余光斜睨著身后的杜若玫,“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還真的是小看我了。”
“嗖……”地一聲,冷弋已經一手拿著一把槍地抵在了兩個黑衣人的腦門上,眼神對著霍尊一言不發。
“原來你是有備而來……”杜若玫冷笑一聲,揚起手一揮,在冷弋的后方立刻出現了同樣八個跟之前那兩個一模一樣的黑衣人,“只可惜我也不遑多讓。”
“在今晚約見我之前,你是不是沒有打聽清楚,‘皇室’的老板除了華少,另外一個人,就是我霍尊。”霍尊面色不改地說著。
杜若玫臉上的笑容驟然斂去,身體忍不住頹然地坐了下去,“你……你說什么?”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霍尊兀自地跨步走出了包廂。
而那八個黑衣人在他抬腳的瞬間,便已經被原本飯店的安保給鉗制住了,動彈不得。
“為什么你一定要跟我作對?”杜若玫突的沖著霍尊的背影大聲吼道。
霍尊站在門口的腳步倏地一頓,半晌,他充滿磁性的低沉聲音才淡淡的響起,“因為,安羽她不高興了。”
杜若玫此刻大勢已去,也不再說話,只是筆直地望著霍尊的背影怔忡。
原本霍尊準備離開了,卻不期然地看到拐角處一個瑟縮的背影。
抬起腳急速地狂奔了過去,很快地,霍尊追上了來人,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杜若玫也連忙地追了出來,卻不想看到秦思瑜再一次落在了霍尊的手里。
又是上一次一樣的的情景,只是這一次,杜若玫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賣給霍尊的人情可以賣給霍尊了。
只是等到她看清之后,才發現這一次秦思瑜身旁站著的人并不是往常的徐天哲,而是一個形態落魄的糟老頭。
“秦思瑜,原本我看在安羽的面上,準備放過振越集團一馬的,可是你竟然還找上門來。”霍尊猛地一甩,將她的身子拋在了冷硬的墻壁上。
秦思瑜身旁的老頭顯然是看不過眼了,忙上前呼斥道,只是因為身體太差,話還沒開口便已經先咳了出來,“咳咳咳……霍總裁,我想就算你多么的了不起,在我的面前起碼還是需要收斂一點的。“
“是嗎?就算秦思瑜準備開車撞死安羽,你還是一樣的說法嗎?”霍尊的眼睛噴散著怒火,可聲音卻是無盡的冷冽,只是這所有的情緒全都被他冷靜的臉色給壓抑住了。
“但是,事實上思瑜她并沒有做出這種事情不是嗎?不然,你現在跟她對質的地方也應該是警察局才對,而不是在‘皇室’了。”老頭子雖然病得嚴重,但理智還是清晰的,說話時也是條理分明,“在霍總裁質疑思瑜行兇殺人之前,振越集團也會保留對于霍總裁惡意的商業詐騙嫌疑進行控告。”
“這點隨你們喜歡……”霍尊漫不經心地說道,對于他們所說的控告他一笑置之,只是話鋒一轉,對著老頭說:“不過或許我可以考慮用一個振越集團,買你一個真相。”
“什么真相?”
“就買安羽的身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