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雷聲大作,秦安羽站在窗前冷冷地看著外面風雨飄零,直到看到霍尊的車子駛進了小區內。
霍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這是他第一次在未經得她許可的情況下就擅自進入了她的家,原本他只是進來看下她有沒有記得關窗而已,卻不想她竟然還沒睡覺。
“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覺?”既然被逮了個現形了,霍尊也就大方地走進了她的臥室。
秦安羽轉動眸子,黔著他俊俏的臉龐半晌,然后才微微一笑,睜著眼睛說瞎話,“被肚子餓醒了。”
霍尊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她的臉,沒漏過她的那一閃而過的一樣,卻只是順著她的話,唇角勾起,他笑著說:“那要不要吃宵夜?”
“不用了。”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神看著他略微有些濕潤了的衣服,“你剛回來嗎?”繞過隔在兩人中間的床,秦安羽一邊說,一邊替他解開襯衫上面的扣子。
“是啊。”他卻突然抓住了她在他胸前活動的手,聲音沙啞地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下雨天的男人不能亂摸,很容易出事的。”
“我只是看你的衣服濕了,不脫下來容易著涼。”秦安羽失笑,掙開他的雙手后淡淡地說道:“如果你不樂意,那我不做就是了。”
可霍尊卻是又突然將她縮回的雙手抓了回去,“誰說我不樂意了,我樂意得很!”話音剛落,他松開了她的手,卻又從她的腰際圈了過去環抱住她,滿懷的馨香讓他不由得整個人心弛神蕩。
“你真的不想對我說嗎?”突的,秦安羽輕柔的聲音卻淡淡地響起。
霍尊抬眸,對上了她那澄亮的眼睛,他微微一垂眸,“我沒想過要瞞著你,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起。”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情瞞著我不說,讓我像六年前一樣什么都要靠猜的。”她推開他的懷抱,抬起笑臉直視著他的目光,“霍尊,我很沒有安全感,你是知道的。”
“還記得玫瑰夫人嗎?”霍尊深吸一口氣,聲音壓抑地說道,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把人性陰暗的一面呈現在她的面前,但是,事實證明她早就已經跟他牽在了一塊,任憑他怎么地維護,她只有融入他們這一條路走。
微微頜首,秦安羽點了點頭。
“今晚就是她約了我出去的。”霍尊打開手機短信記錄,直接攤在了秦安羽面前,“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對于振越集團跟秦思瑜,似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加的執著。”
“她想傷害他們嗎?”秦安羽緊張地問道,即使被傷害了千萬次,可在聽到關于他們安危的消息時,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搖了搖頭,霍尊聲音飄忽地說道:“我不知道,只是根據我調查的結果,按照近年來她進軍商業界來看,她跟振越集團并沒有任何恩怨。但是杜若玫如果不是舊怨的話,她不可能揪著他們不放的,唯一的可能,只有可能是秦家哪里得罪了她還不自知。”
“會是什么樣的舊怨呢?”秦安羽皺著眉頭思索,突然之間好像多了一層沉重的枷鎖一般,從她的身世莫名地被秦思瑜爆了出來,再到玫瑰夫人莫名其妙的針鋒相對,一切的一切看似沒有任何關聯,但卻同時地指向了已經被塵埃封印的多年前。
關于這個問題,暫時霍尊也回答不了她,只是在對上她的臉龐時,突然心中一種莫名的疊合感襲上心頭,搖頭揮去那荒謬的想法,他話鋒一轉,“今天,我看到秦振越了。”
猛地抬起頭看向霍尊,她的嘴巴張張合合了好半天,可卻發現她竟然找不到任何她該質問的話,只能單薄地問了一句,“他……還好嗎?”
“不好……”霍尊沉凝了一下,看向她那充滿迷茫地眼神,他接著說道:“病得快死了,兩年前發現患上了肺癌,所以才把公司全面交給了秦思瑜掌管,但是近期發現有惡化的情況。”
沉重地閉上了眼睛,秦安羽的眼角滑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其實她一直是怨恨著秦振越的,如果當時不是他急著跟她撇清關系,而是選擇把她從A市中帶走的話,那么她想,或許她的人生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也說不定。
但是這一切都僅僅只是她的設想而已,事實已經成為事實了,不會因為她多想而做出任何的變化。就這樣,她懷著對秦振越的抱怨過了五年多的生活。
可是,在聽到他的病情的這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地悲傷了。
畢竟,那是她喊了十八年的爸爸。
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他低聲地說:“我問過他關于你的身世問題了,他說你只是他一個死去的朋友拜托他撫養的,但是具體是誰他卻是怎么都不肯說出來。”
能夠讓他在振越集團的選擇之前還緊咬住秘密的,霍尊相信,這個所謂的朋友不會那么簡單的。
只是這些,在他還沒查清楚之前他暫時還不想告訴她,免得她多想。
“為什么?”秦安羽感到不解,既然事情已經暴光了,為什么還要緊咬著這些秘密不肯說呢?
“好了,這些事情都交給我就行,你再想下去腦細胞都要不夠用。”霍尊的襯衫敞開著,倏地一把將秦安羽攔腰抱起,“乖乖地先去睡覺,嗯?”
他要露不露的胸膛隱約還能看到他那八塊腹肌,格外的性感,加上此時的他故意誘惑她,聲音要多低沉就有多低沉,秦安羽差點就招架不住了。
就在她差點淪陷在霍尊的美色時,窗外突的閃起一道閃電,隨即便是一聲沉重的悶雷,嚇得秦安羽頓時驚叫起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秦安羽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低聲附在霍尊的耳邊說道。
早在閃電閃起的時候,霍尊就已經在心里暗叫不妙了,卻還是硬著頭皮地問她,“什么事?”
“今天晚上又是閃電又是打雷的,我要是怕了怎么辦?”她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蜷縮在他的懷中。
難道是上天突然眷顧他了,特地用這場暴風雨來犒賞他?霍尊眼眸微沉,才不信真的有這種好事,“那你想怎么樣呢?”
“今晚你就睡客廳吧,這樣我才會有安全感。”她裝得一本正經,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可她都這樣說了,霍尊難道還能拒絕她不成?
霍尊替她帶上門的時候,她的眼眸突的一沉,斂去臉上的笑容,她只覺得內心一陣荒涼。
她的世界,真的只剩下他了。
只希望,他不要再有負于她了。
……
玫瑰夫人在那一天之后,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在上流社會的任何宴會中露過面了。
而振越集團因為霍尊暫時停止了對他的打壓,得到了暫時緩解氣息的時間,所以破產的消息遲遲沒有傳出來,徐天哲跟秦思瑜每天都在四處的奔走著,就希望能夠把集團起死回生。
而秦安羽已經辭去了頂峰集團的職位了,所以暫時先進了霍尊的公司。經過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秦安羽決定以投簡歷的方法進行應征,是銷售策劃,一般這種職位只需要在公司辦公室呆著,又符合她的專業,加上能在霍尊眼皮底下看著,他也比較放心。在面試完后的三天才得到帝國集團的回復,之后她跟霍尊便在公司開啟了一場地下戀的征途。
日子一天天地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回歸平靜了。
也就在所有人都放下警惕之后,意外卻是發生了。
這一天,霍尊出差回A市了,所以只有秦安羽一人下班。
可不想就是這么巧的,消失了多時的玫瑰夫人卻突然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介不介意我們談一談?”杜若玫眉眼淡然地看著秦安羽,冷冷地說。隨即也不等秦安羽回應,徑自走到了秦安羽的前頭。
秦安羽怔忡了一會兒,隨即還是朝著她的背影的方向跟了上去。
直到進了杜若玫的車里,秦安羽依舊冷靜自若地坐著,一言不發。
“霍尊應該跟你提過我的事了,怎么你還敢跟我坐在一輛車里?”凝著冷笑,杜若玫訕訕地看著秦安羽說道。
“我也知道,夫人現在的目標并不是我。”秦安羽篤定地說道,其實也多虧了霍尊提前先跟她說過了,不然也許她真的會被杜若玫強大的氣場給震懾住了也說不定。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抬眼正視著秦安羽,杜若玫面無表情,淡漠地說:“我聽說你是在秦家長大的,那么想必秦家的事情你應該很了解吧?”
雖然早就清楚她的來意,可是真正聽到她這么問的時候,秦安羽還是有些詫異的。
“在我回答您這個問題之前,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您。”微微地勾起唇角,秦安羽抬眸回視著她,聲音清淡地說道:“為什么您要千方百計地跟秦家人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