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清歌暗嘆一聲。
現(xiàn)在看他如此模樣,宛若無害的孩童,但偏偏他醒來之后,便是一頭狡詐無比的狐貍,令人防不甚防。
哎--
凰清歌擰緊了雙眉,還不知道如何處理眼下的情況,她抬手頭疼地揉了揉眉間。
嗯--
塌上的南宮絕卻在此刻睜開了眼睛。
他一雙單鳳眼因為半醒半醉之間,水波朦朧,霧氣籠罩,看上去比往常更加魅惑人心。
"凰大人,好啊。"
他邪惡地打著招呼,若在自家的定王府一般,舒適放松,全然沒有考慮四周的環(huán)境。
南宮絕看上去心情很好,笑意綿綿。
凰清歌看到蘇醒之后的南宮絕,她此刻的心情卻跟他截然不同。
因為沉睡中的南宮絕是無害的,而清醒后的南宮絕卻是危險的。
當下她盈盈流光飛旋眼底,神色復雜地望著南宮絕。
"如果王爺此來的目的是為了救下官的話,下官自然就好,如果王爺此來的目的是為了跟下官玩游戲的話,下官自然就不好了。"
南宮絕桃紅色的薄唇扯起一抹放浪不羈的笑容,他忽而傾身上前,伸手攬過凰清歌的身子,輕柔地擁著。
"如果二者都不是呢?"
他直直地盯著凰清歌清亮的眼眸,笑得好邪惡。
凰清歌皺眉回望著南宮絕,她無奈地搖搖頭。
"王爺說話歸說話,可不可以不要對下官動手動腳?"
南宮絕單鳳眼夭夭,他定睛地直逼她的眼底深處,不容凰清歌躲避半分。
"本王喜歡抱著凰大人說話,凰大人可有意見?"
凰清歌氣結地瞪大眼睛,他這是在跟她耍無賴嗎?
南宮絕更為放肆大膽地擁她入懷,雙手緊緊地圈在凰清歌的腰間。
他的頭輕輕地靠在凰清歌的肩頭上,桃紅色的唇瓣時不時地擦過她的耳垂,對著她輕輕地吐著男兒陽剛的氣息。
"王爺請自重。王爺若有什么事情要跟下官談的話,也請先放開下官,可以嗎?"
凰清歌扭過頭,避開南宮絕唇瓣碰觸的溫潤感覺。
那太過接近的危險氣息,令她雙頰飛紅,似晚霞盛開在天空中,美得震驚。
她幾乎可以感覺到她的脖頸也印染一片紅色,因為那里,有火燙的感覺蔓延開來,甚至還有一股氣血,直沖她的腦門。
再這么下去,會出人命的。
那南宮絕卻反其道而行之,他故意在凰清歌的耳根地盤吐納著氣息,桃紅色的唇瓣磨蹭得更加厲害。
"可是本王就喜歡這樣抱著跟凰大人談話。"
他的笑容直達眼底,毫不掩飾他痞子的行徑。
"王爺,你我皆是堂堂七尺男兒郎,如此抱著說話,被人看見了,成何體統(tǒng)!"
凰清歌搬出禮教,希望南宮絕能夠適可而止。
凰清歌掙扎著身子,她想用力地推開南宮絕。
那南宮絕一雙單鳳眼卻亮得驚人,他視線直直地盯著她紅到脖子后的那抹朝霞,莫名地薄唇高高揚起,勾勒笑容的弧度比往常都要來得明顯,來得炫目。
"可是凰大人,這里只有清風,只有你,還有本王,別無他人。誰能看見呢?"
南宮絕心情大好。
上次他強拉著凰遠山與他同塌而眠,結果被她的睡態(tài)磨蹭得氣血奔騰,差點就要對凰遠山行不軌之事了,這讓他一直耿耿于懷到現(xiàn)在。
如今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謂是一點也不吃虧了。
不過--
為何凰遠山的身上氣味那么好聞呢?
香香的,淡淡的,仿若蓮花盛開飄散出來的清新芳香,好聞到他的內心開始有些波動了。
眼下他在他的懷抱中不斷地掙扎扭動,反倒激發(fā)他體內的氣血涌動,他只覺得有一股異常的氣流從他的身體直竄腦門,似要炸開一般。
"凰大人,本王勸你最好別動,否則的話,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就不是本王所能控制的了。"
呃--
驚詫的目光流轉在凰清歌的眼底,她抬眸仰視著南宮絕,發(fā)現(xiàn)他一雙單鳳眼內,紅光閃閃,流光飛旋得極快。
看來他所言非虛,他是認真的。
只是從她得來的情報跟傳聞來看,南宮絕根本沒有龍陽之癖的嗜好,如今對著她,怎么會?
莫非--
凰清歌腦海之中驀然閃過一道快光,她似想起什么來了。
當初她被南宮絕假傳圣旨,傳召進定王府的時候,南宮絕就知曉凰遠山愛慕梅秋池,知曉凰遠山有左風傾向。
所以他現(xiàn)在對她這么做,是打算用這種方式來折磨她,惡整她嗎?
凰清歌當下嚇得臉色變了變,她神情很不自然,身子在南宮絕的懷抱中有些僵直了,而后她真的不敢亂動了,任由他環(huán)手擁著她,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王爺,下官不動便是了。只是王爺有什么事情,就請快說吧,百里擎蒼等會會派人過來邀請下官參加晚宴,王爺若是被南院大王的手下之人看到了便不太好了。"凰清歌臉蛋紅紅道。眼下她無法掙扎,因為如果這真的是南宮絕對付她的手法的話,那么她的女兒身份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凰清歌只能隱忍不發(fā),心中卻暗暗咒罵死去的凰遠山。
都怪這個家伙,堂堂男兒郎,有什么嗜好不好,非要掛個左風傾向,害得她凰清歌進退兩難,處處有危機。
凰清歌暗罵凰遠山的時候,那南宮絕卻饒有興趣地低眉探視著凰清歌兩頰上如染胭脂般的紅暈。
"凰大人是在擔心本王的安危嗎?"
他低柔一語,目光含笑地望著凰清歌忽而低垂下去的嬌態(tài),似女兒家的羞澀。
他不由地輕柔而笑,目光一刻不轉地望著凰清歌的嬌容,望著,望著,他心中一動,修長干凈的手指輕輕抬起,緩緩地落在她的臉頰上,柔柔地若羽毛一般地刷著她的臉頰。
一下又一下。
凰清歌愣住了,南宮絕他在做什么?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王爺--"她雙目瞪得圓圓的。
南宮絕卻無視她驚詫的目光,他的手指愛不釋手地撫著她的臉頰,一雙專注著凰清歌清亮明眸的單鳳眼,此刻溫柔得可以滴出水珠來。
砰砰砰--砰砰砰--
不知道誰的戰(zhàn)鼓被胡亂地敲擊著,聲音如雷,亂了節(jié)奏,傳遞到凰清歌的耳際內。
她蹙眉而起,奇怪聲音來源,卻發(fā)現(xiàn)那失了節(jié)奏的亂鼓聲來自南宮絕的胸膛之處。
凰清歌驚呆的瞬間,卻發(fā)現(xiàn)南宮絕的頭慢慢地低下來,慢慢地靠近她的臉頰。他的手指輕輕地點著她的紅唇,眼睛異常地明亮。
他要干什么!
南宮絕他究竟要干什么!
直覺危險的凰清歌想要逃跑,南宮絕微微冰涼的桃紅色唇瓣卻壓了下來,蜻蜓點水般地擦過她嬌嫩如花的紅唇。
他似品嘗到甜美的食物,竟然舍不得一下子移開,他任由他的感覺行走,單手扣住凰清歌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凰清歌腦袋"轟"一聲炸開了!
她神色驚愕,不敢置信地盯著南宮絕單鳳眼中漫天飛揚的溫柔光彩。
直到他心滿意足地從她的唇瓣上移開,直到看到他眼底熠熠閃閃的流光,直到他桃紅色唇瓣上的那抹紅潤之色印刻進凰清歌幾乎凝滯的眼波之中。
啪--
瞬間清醒的凰清歌,揚手毫不猶豫地扇了南宮絕一巴掌。
南宮絕白皙光滑的臉頰因為凰清歌憤怒揮下的一巴掌而留下了深刻的印痕,他桃紅色的薄唇邊角有一抹血絲緩緩流出。
"為何你要如此羞辱與我?南宮絕,你太過分了!"
激動萬分的凰清歌,清眸之中水光一片,她因為激動,胸口依舊劇烈地起伏著。
南宮絕原先任意而行的感覺,如今被凰清歌狠狠地一巴掌拍散了。
他神智清醒的瞬間,望著凰清歌憤憤不平的眼神,有一剎那,他是內心有愧的。
可是,當他的手指觸碰到他火辣辣的臉,觸碰到嘴角印染的血絲,他內心的愧疚剎那消散煙云。
他夭夭的單鳳眼,死死地盯著指腹上紅艷的血色,瞳孔緊緊地一縮,有詭異的光芒氤氳而起。
他身上的戾氣來得那么迅速,快得令身側的凰清歌心驚。
"本王曾經發(fā)誓過,再沒有人可以傷到本王;诉h山,你放肆了!"
他言辭冰冷,目光凍結成冰霜。
不見笑容的南宮絕,看起來就跟地獄羅剎一般恐怖。
凰清歌直覺地認為眼前的南宮絕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南宮絕了,他看起來好陌生,好可怕。
"王爺你--"她驚呼著。
南宮絕卻出手如電,凰清歌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
他單手一扣,緊緊地扣上了凰清歌的咽喉之處。
紅艷艷的火光,在他的單鳳眼處不斷地跳躍而起,熊熊烈火,瞬間蔓延開來。
凰清歌呆愣地盯著他詭異的單鳳眼,她雙手努力地去抓南宮絕的手。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好困難,好困難。
窒息的難受,呼吸的不流暢,令她拼命地掙扎著,面色因為缺乏新鮮的空氣而瞬間漲紅了。
南宮絕,你終于膩味了我們之間斗來斗去了嗎?
南宮絕,你是真的想要取我凰清歌的性命嗎?
南宮絕,也許這是你我之間的宿命,注定你是我的劫數(shù),我的性命如今喪失你手,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