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這么大,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樣子的恥辱。給人家當妾不說,新婚之夜還得不到男人的心。
心中壓著的這團火得不到紓解,秋香將房里的東西都推到了地上,隨她嫁過來的丫鬟連忙阻止,這要是被費博遠知道了,還不得訓斥自己家的小姐不知禮。
但秋香已經什么都顧不得了,她現在就想沖到費博遠和胡念珍的院門前質問,問他們為什么這樣的給自己沒臉。
之前她就知道嫁到費家來會不好過,也預料到了費博遠對自己的冰冷,可她卻沒有想到第一天費博遠就給自己下馬威,這不是讓費家的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己不得寵,完全不用給自己面子,自己就是一個沒身份的小妾。
秋香無法忍受自己屈居一個鄉野村婦胡念珍的腳下,甚至被她壓一頭,將房間里的東西推倒發泄了一通以后,她這才平復下心情來。
既然今天這件事情是胡念珍不給自己痛快,那她也不用再拘著禮數尊敬她,秋香就在床榻上坐了一晚上,看著床頭的紅燭一滴一滴的流下蠟淚,她的心里卻有著計劃。
胡念珍在三反問費博遠今晚住自己的房里是不是有一些不合適,費博遠一句話都不說轉了個身子,便埋頭睡了。
等天剛亮的時候,就有丫鬟來敲門說秋香要來敬茶,胡念珍也不好讓她多等,就自己先出來了。
是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孩,鵝蛋臉,梳著婦人頭,眼里和嘴角都是笑吟吟的看著她。
胡念珍剛落座,秋香就連忙端著丫鬟給她遞過來的茶水,恭恭敬敬的給胡念珍跪了下去。
“妹妹初來府上,有很多問題都要跟姐姐請教,從此以后我們也算是姐妹,你要是對我有什么意見,一定要當著我的面兒告訴我,妹妹一定會聽姐姐的,將壞毛病改掉。”
一句一詞都是謙卑恭敬,胡念珍原本對她的敵意也打消了一些,連忙把人拉起來喝了她的茶,塞給了秋香一個紅包。
“剛來就府上還住的習慣吧?”
“嫁了我所心愛之人,就算是不習慣,我也不會計較。”
胡念珍放在桌子上的手突然緊了緊。
“要是沒什么事兒的話,你便回去吧。”
費博遠還沒有起床,她要回去給他找新衣裳,剛從主位上離開,秋香就在胡念珍的背后說著。
“我剛嫁到這費家,不知道費家的規則是什么樣的,要不姐姐教教我吧。”
秋香說的沒有一句毛病,胡念珍想著應付她一下,便問她想問什么規矩。
“也沒什么,就是想知道一周七天博遠有幾天在我的房間,雖然我的身份不及姐姐尊貴,可我也算是和表哥兩小無猜。”
“這件事情我會和博遠定奪,之后你不妨問他。”
按胡念珍自己的私心來講,她是一天也不想讓費博遠和秋香待在一起,也許是她面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容易泄露情緒。
那人不依不饒的就在原地嚷嚷起來。“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勢,我看昨天表哥不來我房里也是你使的壞。”
秋香整個人的表情惡狠狠的看著胡念珍,壓根兒沒有剛才的恭順,胡念珍不知怎么的也來了脾氣。
“隨你怎么說,你大可以去找博遠對質,他馬上就醒來,你不妨在這里等著。”
胡念珍說完話以后就回了屋子,秋香卻在胡念珍的院子里站了很久,她一晚上沒有睡,正是精神疲乏之際,隱隱感覺到自己體力不太對。
連忙喊著自己的丫鬟去找費老夫人,費老夫人一聽丫鬟說胡念珍在懲處秋香,連早飯都沒有吃就急沖沖的趕了過來。
秋香算得正是時候,她白著一張臉的喊了一句姑媽,立馬腿腳一軟的跌倒在地上,費老夫人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攙扶。
“這胡念珍是怎么回事,怎么能這樣欺負秋香,簡直就是在打我的臉!”
“秋香你放心,這件事情姑媽一定會給你處理,我待會就去教訓胡念珍。”
怎么說也是自己的娘家人,費老夫人哪能不心疼,這胡念珍是個不省心的兒媳,她連忙喊著自己的丫鬟去叫胡念珍出來。
秋香卻拉著費老夫人的手,哀求道:“娘,你別懲罰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過來問姐姐為什么博遠昨天沒有在我的房間歇息。”
“什么?”費老夫人的火氣一下子就大了,費博遠新婚之夜竟然沒有宿在秋香的房里,這胡念珍也太不懂事了。
“是我不懂規矩,因此還頂撞了姐姐。”秋香說著就好不可憐的一滴一滴的眼淚掉了下來,她抬起手來擦著眼淚。
“若是大家不喜歡我,秋香還是求一封休書回娘家吧。”
“我看誰敢!”費老夫人一下子就著急了,她還指望著娘家的勢力來幫博遠考大官兒呢。
“秋香別怕,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讓她知道什么是規矩。”
等著胡念珍被丫鬟叫了出來,她剛張嘴喊了一聲娘,費老夫人就黑著臉讓她跪下。
胡念珍感覺莫名其妙,但看了一眼費老夫人身邊的秋香又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不知道兒媳做錯了什么事情,婆婆竟然這樣子生氣?”
“新婚之夜,你竟然不讓博遠去找秋香,你還罰她在院子里站著,我看你現在權力都要蓋過我去,你什么飯都別吃給我去宗堂里跪著,不是要立規矩嘛,我今天也要給你立立規矩。”
明眼人都知道老夫人這是要給秋香找回面子,胡念珍看了一眼費老夫人,也不愿意多和她計較,便轉身去了祠堂。
秋香看著胡念珍的敗落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在費老夫人身邊一句又一句的吉利話,費博遠這個時候推開門出來,看著院子里的秋香和娘,問著胡念珍呢。
“她善妒已經被我處罰進了祠堂。”
“什么!”
“你昨天沒有和秋香圓房,今天也是時候補辦昨天的了。”費老夫人忽略費博遠的心情,洋洋灑灑的說著自己的話,費博遠卻惱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