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豐村看上去不窮啊……”吉栩感嘆道。

　　“這里是水豐村，疊豐村在那里呢。”在村里道路上緩慢開車的阿華指了指外面。

　　吉栩看向他指的方向，那是車窗外一座大山中間能夠依稀看見的一些房子。

　　“還有那么遠？”

　　“疊豐村在山上，我們的車開不上去。但是這里有個人是疊豐村來的，而且算是為星岸工作，關于疊豐村的事都可以問他。”

　　隨著汽車的行駛，吉栩已經能看見一些村民。他們就像電視中經常看見的那種山村居民一樣，年邁的帶著年幼的，靜靜地站在路邊看著難得一見的汽車從面前開過。

　　阿華的車在穿行了幾百米后，駛入了一個比外面房子更接近外面現代社會的院子。

　　雖然沒有紅色十字的標識，但吉栩還是一眼就識別出了這是一個什么作用的建筑：“這么偏離的山村居然有這么……標準的醫院？”

　　阿華聳聳肩表示他也不清楚。他把車停在了醫院主樓門前，然后和吉栩、盧曉峰一起下了車。

　　吉栩站在醫院的房子前。在大門上方有一塊墻面雖然被刮掉了，但是他仍然看出，那里曾經印著一個星岸集團的標志。

　　阿華領他們走了進去。

　　“二龍，二龍。”阿華大聲叫著，聲音在無人的醫院走廊里有著明顯的回聲。

　　“這里！”二龍從走廊中間的一扇門里探出腦袋，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過去。

　　三人走了過去。原來那是一間診室，也可能是這所至少有幾十年房間的醫院里現在唯一開著空調的房間。這間診室和星岸醫學中心里的診室從尺寸到配置都并無差別。

　　與阿華同樣黝黑，同樣頭發亂糟糟的二龍在這里擺了不少私人物品。有躺椅，有茶具，還有一些看電視用的設備。

　　在大家圍坐下來后，阿華說道：“二龍，這兩位就是從杭州星岸總部來的。他們有些關于疊豐村的事情要問你，你看看，能幫忙回答一下的盡量給他們說一下。”

　　二龍興奮地回答了一句，但那時吉栩和盧曉峰都聽不懂的話。他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對當地的方言，趕緊又用他最努力講出的“普通話”重新說道：“沒問題，你們隨便問。”

　　盧曉峰示意吉栩先等一等，然后他先對二龍說道：“是這樣的二龍，這位是星岸集團總裁特別助理吉栩，我是科研部葉部長的助理，我們這次過來，是因為我們在杭州遇見一個身份證登記在疊豐村的人。所以我們過來向你打聽一下。”

　　二龍應該沒有見過這個層面的“領導”，他緊張地看了看阿華然后點了點頭。

　　盧曉峰接著說道：“你放心，我們這次過來無意干涉這里的任何事情。你方便回答的就盡量多說些，有顧慮不方便說的也可以直接告訴我們。”

　　吉栩感覺到了自己的職務聽上去有點嚇人，他嘗試著用其他話題開始這次對話：“為什么這里會有一間這么……先進的醫院？”

　　“這個呀，說來話長了。剛剛開始興起打工潮的時候，這里是著名的留守村、婦幼村。那時候我也才剛出生，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二龍一邊泡茶一邊說著，“后來有人來談一個扶貧計劃，說可以幫助這里周邊的十幾個村子都富裕起來。”

　　“有什么好的事？”

　　“確實是能讓大家都富裕起來，但是……這個事情方圓十幾里村子里里的女人們也是花了一些時間才接受的。”

　　吉栩眨著眼睛，等他說下去。

　　“是代孕，就是替城市里不能生、沒時間生的有錢人生小孩。”

　　吉栩明白，那根本不是代孕。那是為星岸集團的克隆人項目尋找志愿者母親。就在這里，就在水豐村、疊豐村還有周圍的十幾個村子。二十多年前，應該是第一代漩渦系統為林宇博士做的克隆，還有第二代漩渦系統為洛心悅阿姨做的克隆，然后……還有一年前為秦妍做的克隆。如果這些村子的“生育”能力不夠的話，應該在其他地方的山村還有類似的“扶貧項目”。

　　“二龍……你確定那是代孕嗎？他們是怎么做的？”

　　“我也是聽上一輩人說的。孩子是通過無痛的小手術放進體內的，和代孕的媽毫無血緣關系。而且，那些小孩一出生就被接走了。”

　　“這間醫院就是為這個項目建造的？”

　　“應該是的。但是這個項目不是一直有的，二十幾年前搞過幾次，然后停了很多年。直到去年又有人來，把這里全都給翻新了一遍，順帶著給村民們把房子也給翻新了。”

　　去年的項目……拿就是為秦妍做克隆的了。

　　吉栩又問道：“那你知道裴雯嘉嗎？她是疊豐村的。”

　　二龍愣了一下：“我聽過這個名字的，但是肯定沒見過人，你讓我想想。”

　　在他思考的時候，吉栩拿出手機，給他看了看裴雯嘉的身份證照片，以及經過優化后的鏡子倒影照片。

　　二龍搖了搖頭：“我肯定沒見過她。不過我大概想起來她是哪一家的了。”

　　“是疊豐村里姓裴的家里的孩子？”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