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家中沙發上，頭戴VR眼鏡的吉栩，忍不住抖了一下下顎。如果按照他以為的，葉嘉良又將他拉回到會議中問他到底喜歡什么，雖然是一個表明心跡的機會，卻也讓秦妍知道了自己剛才在偷聽。

　　這樣不好……

　　幸運的是，葉嘉良并沒有這么做。在秦妍下線后，他也下了線。

　　吉栩摘下眼鏡，摸了摸頭上的汗。他看著手中的眼鏡自言自語道：“這個東西，還真不適合夏天用。”

　　“吉栩你剛才說什么？”

　　突然傳來戴蕓蕓的聲音下了吉栩一跳，原來戴媽媽看見他回家，給他端了水果過來。

　　“戴媽媽，我剛才在用這個眼鏡開會，熱得一頭的汗。”

　　戴媽媽笑著將水果盤放到吉栩面前的茶幾上，然后快步走到洗手間去給他搓了一條濕毛巾來。

　　“謝謝戴媽媽。”

　　在吉栩擦汗的時候，戴蕓蕓坐到他身邊輕聲問道：“剛才開會，秦妍在不在？”

　　“在的……”

　　“那她還好嗎？”

　　吉栩明白，戴蕓蕓是擔心昨天的一系列爆炸事件后秦妍會承受很大壓力。他安撫道：“戴媽媽你放心。星岸集團那么大，這點事情垮不掉的。”

　　戴蕓蕓點著頭，卻仍是一臉的不放心。

　　“戴媽媽。”吉栩拉過戴蕓蕓的手來，“星岸集團有這么多高層，各種各樣的職業經理人，他們都是拿工資干活的。你說，哪有什么重要決策是需要秦妍絞盡腦汁去思考的。”

　　戴蕓蕓低下頭去，過了一會才說道：“我知道，她總會長大，總會離開。但我還是忍不住會擔心她。”

　　吉栩本以為戴蕓蕓只是舍不得秦妍，但是他錯了。戴蕓蕓抹了抹眼角，問出了讓吉栩非常震驚的話：“吉栩，你和秦妍是不是克隆人？”

　　“戴媽媽……”吉栩語塞了。戴蕓蕓是怎么知道的……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從吉栩的反應，戴蕓蕓其實已經得到了答案。

　　“吉栩，在Queenie把你們送來的時候，我就看出秦妍和她在眉眼之間很像。那時候我膽子小，怕……秦妍是Queenie的私生女，有一天會被她帶走，所以我趁著Queenie來看望我們采集了她的頭發，和秦妍做了一次鑒定。鑒定結果居然是雙胞胎。”

　　吉栩顯示愣了一下，但仔細一想，在不考慮克隆的情況下，一般的鑒定機構確實會得出這個結果。

　　“我知道這樣的結果很不可思議。但那時候我和你秦叔叔被Queenie安排到星岸工作，我知道星岸是科學領域非常領先的企業。所以我猜想……要么秦妍是Queenie冷凍多年的雙胞胎姐妹，要么就是Queenie的克隆體。

　　“不管怎么說，是Queenie幫我實現了擁有自己孩子的愿望，我非常感激她。而且，我也有自己的小私心。雖然秦妍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但是基因決定了秦妍卻一定會長成像Queenie那么漂亮的女生……當時的我太鬼迷心竅了，我好希望自己的女兒就是這么漂亮。

　　“兩個月前，秦妍對我們還有你的爸爸媽媽說，她利用星岸的高端科技獲取了與她有著血緣關系的Queenie的記憶。秦叔叔和你爸爸媽媽都相信了……他們只能相信，因為秦妍說出了很多很多只有Queenie知道的秘密。但是我很清楚，她不是Queenie的什么親戚，她和Queenie的基因是一樣的。

　　“吉栩，我只想知道，秦妍是不是克隆的，她被克隆出來的目的是不是有一天去復制Queenie的記憶，成為另一個年輕的Queenie？是不是這一些就是原來的計劃？”

　　吉栩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不忍心欺騙戴媽媽，想把一切都說出來。但是關于克隆、早衰癥、漩渦的種種，很無法用三言兩語說清楚的。

　　戴蕓蕓抓緊了吉栩的手激動地說道：“你放心，做親子鑒定的事情連你秦叔叔都不知道。戴媽媽只是害怕，怕我當年聽從Queenie的安排進入星岸工作，沒有帶著秦妍遠走高飛是害了她。”

　　吉栩搖著頭說：“戴媽媽……不是這樣的……”

　　“真的嗎？”

　　“戴媽媽，我一開始也以為Queenie是這樣設計的，但是后來發現并不是這樣。你知道Queenie的名字也是秦妍，那你知道吉栩是誰嗎？”

　　戴蕓蕓睜大了眼睛，不知道吉栩到底想說什么。

　　“差不多二十年前，星岸集團創始人J先生的外甥女Queenie，也就是秦妍在結婚的當天出了車禍。她的未婚夫……名字叫吉栩，為了救他去世了。我和秦妍，是她在萬分悲痛中為自己和未婚夫做的克隆體。她千挑萬選，找到姓秦和姓吉兩個無法生育的家庭，還考察了你們的性格、品德，最終決定讓我和秦妍在這里成長。但是她對你們提了一個要求……用來彌補她生命中最痛苦的遺憾。”

　　戴蕓蕓猛地抽動兩下，當著吉栩的面就哭了起來。吉栩忙扯了一些紙巾遞給她。

　　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后，她才繼續問道：“那我帶著你們一起成長了十八年沒有做錯？”

　　“是的，沒有做錯。”

　　“那吉栩……那個吉栩的爸爸媽媽……”

　　“我見到了那個吉栩的小姨，他的爸爸媽媽都已經不在了。你放心我不走，我的爸爸媽媽永遠是我的爸爸媽媽，你和秦叔叔也永遠是我的媽媽。還有秦妍……”吉栩腦中又閃過了早衰癥的事情，“你知道，我和秦妍都是克隆的，說不定以后會身體比較差，以后還要和你們相依為命互相照顧呢。”

　　戴蕓蕓揉了揉眼角：“現在秦妍已經有Queenie的記憶了。我不知道當年Queenie對我們的那個要求會怎么樣……”

　　那個要自己和秦妍在一起的要求？吉栩稍稍糾結了一下，決定告訴戴蕓蕓：“我喜歡秦妍，她是我唯一喜歡的人。”

　　沒等激動中的戴蕓蕓說什么，吉栩又補充道：“戴媽媽，別說。就像你知道我們的克隆人身份但是連秦叔叔都沒有告訴一樣，不要告訴秦叔叔和我爸爸媽媽。”

　　“為什么？”

　　“Queenie當年的要求，是Queenie的想法。我喜歡秦妍，是我的想法。我會一直陪著秦妍，當年如果她有別的選擇，我不會勉強她。”

　　戴蕓蕓張著嘴看著吉栩很久，最后終于露出了笑臉來。

　　她激動地捂住臉，站起身，想走回自己家，又轉回到吉栩這里：“吉栩，你和秦妍結婚的話，我們兩家六個人就真的一直生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