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栩的話，讓戴蕓蕓激動了好幾天。她把每一天都過得像過節一樣，買各種好菜，大魚大肉地做給她心目中的未來女婿吃。這場景讓秦海生莫名好幾天，不知道他老婆收了什么不能與人分享的好消息，到底在慶祝些什么。

　　有了名海集團的幫助，星岸的底氣也足了起來。連續兩天，星岸集團霸占著各大媒體的頭條，一方面展示自己與名海的合作成果，另一方面則是不斷譴責罔顧人命的破壞行為。

　　國內的競爭對手的紛紛噤聲，沒有人愿意多說一句。但是國際上的競爭對手們卻沒有消停，其中有一家據說是星岸幾十年的老對手，梅爾生物集團。僅僅幾天時間，它們就搶奪了星岸在世界各地的許多客戶。

　　明年七月二日的事件，會是和外國競爭對手有關嗎？

　　當然，吉栩的思考不會僅僅局限與一年后的七月二日。對于漩渦，對于這次的爆炸事件，甚至是葉嘉良，他都有自己的思考。

　　在星岸走上正軌后，爸爸媽媽也終于回家了。但是吉栩沒來得及碰上它們，他被葉嘉良派盧曉峰來接走了。

　　坐著盧曉峰的車，吉栩再次來到杭州，來到星岸之環，在那間有全息投影功能的房間里與葉嘉良會面。

　　房間的等亮著，但是葉嘉良仍然在半空中開了一個小窗口，正在測試著什么程序。

　　“葉部長，你找我？”

　　“吉栩，來，給你看個東西。”

　　葉嘉良將燈光調成昏暗的狀態，感覺就好像是來到了傍晚時分。然后他又搓動著遙控器戒指，在“噔噔噔”的聲音中調出了六個穿著黑色襯衫的人影來。

　　這六個人影擠在一起，做著邁開腿緊張走動的樣子。他們就在吉栩的身側，擺成了與他擦肩而過的隊形。吉栩知道，葉嘉良這是在模擬那天晚上寧波鎮海醫院門口的場景。

　　因為當時的視頻監控很模糊，所以現在這六個人除了黑色襯衫外，也是由一個個大塊馬賽克所組成。

　　“吉栩，這樣能幫助你回憶起當時的感受嗎？”

　　吉栩滿滿低下頭，回憶著當時的情形，并用他記得的眼角余光方式看向六個人當中他應該認識的哪一個。

　　但是，那一堆馬賽克幾乎逗笑了吉栩，他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思考。

　　“葉部長，這也太模糊了。”

　　“恩。”葉嘉良又操作一陣，將那個人做了改變。還是那個身形，還是那個動作，但是臉變成了盧曉峰。

　　“不是曉峰。”

　　“我知道。我只是想你演示一下，如果你懷疑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把讓這里的系統將他換成你認為的那個人。我已經為你開放了這個房間的權限，你隨時可以進來。”

　　“好的……如果想起什么我會過來嘗試的。”

　　葉嘉良點點頭，關閉了全息投影的影像，又重新打開了整個房間的燈光。

　　在葉嘉良準備帶著吉栩離開時，吉栩卻突然說：“葉部長，其實我也有話想問你。”

　　“哦，是么？”

　　“我有……一個疑惑。”

　　“你說說看？”

　　“我覺得，這幾天發生了那么多事情，這里爆炸，那里爆炸，死傷那么多人，還有寧波的漩渦。星岸連漩渦的控制權都有可能要失去，但你并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

　　葉嘉良聳了聳肩：“這有什么問題嗎？”

　　吉栩站在他的對面反問道：“這沒有問題嗎？”

　　葉嘉良哼著笑了兩聲出來：“你是不是覺得我還留了什么后手，沒有告訴你和秦總。”

　　“漩渦這么大的事情，你一定不會不認真對待。但是我看你在寧波的時候面對各種不利局面，都表現得過于鎮定了。葉部長，你……一定有什么事情沒告訴我和秦妍。”

　　葉嘉良搖了搖手說道：“吉栩，漩渦涉及的方方面面事情實在太多，我沒有辦法向你一一說明。尤其是秦總還一直希望你不要離這些事情太近。”

　　“我知道，但我不會離開的。只要秦妍在這里，我就會一直守著她。”

　　葉嘉良停頓了一下，但是他的表情早已說明他很滿意吉栩的表態。他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又一次引導吉栩進行思考：“那你是怎么猜測的，你覺得我向你們隱瞞了什么？”

　　“以我的理解……對漩渦的掌控權其實是看在所有已知漩渦它們在未開的開啟時間。只要最晚開啟的那個是仍然由星岸控制，你就有足夠的資本鎮定。因為你還沒有向我公開漩渦預報的方法，所以我猜測，除了寧波的那個以外你一定還掌握著一個沒有到開啟日的漩渦。”

　　吉栩一直在觀察葉嘉良的表情。其實他知道，面前這個一心撲在科學上的中年男人對星岸對秦妍并沒有什么惡意，但是他仍覺得自己需要保留一些防范。防范葉嘉良某一天真的為了科學而犧牲秦妍。

　　“你說的很有道理。”

　　“什么？”

　　葉嘉良的嘴角抬了起來，像是一種讓他等待很久后終于獲得的欣慰。他用力拍了拍吉栩的肩膀后說道：“我今天就會開放給你相關權限，你以后都會第一時間收到漩渦展開的預報。”

　　“那我剛才猜測的……”

　　“你猜的沒錯。確實還有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漩渦，至今都沒有到達它的開啟日期。”

　　“你怎么從來沒有提過。是什么時候的事？”吉栩追問道。

　　“很多年了。”

　　“有沒有傳什么東西過來？”

　　葉嘉良搖搖頭，笑著朝門外走了起來：“現在還不是時候，到了合適的時機你會知道的。”

　　吉栩跟上來還想問，卻被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的葉嘉良用手掌的動作給制止了。

　　“吉栩，這一次你必須相信我，不告訴你是為你好。你先跟我去辦公室，我介紹B區維護的工程師給你，你現在應該仔細考慮一下明年七月二日的逃生方案。還有，別設計得過于復雜了，最好只有工程師、你、秦總三個人知道。”

　　不告訴我是為我好？

　　吉栩有些不好的感覺。那是一個遠期漩渦，和自己……或者和秦妍有關的遠期漩渦。

　　跨境一二十年的遠期漩渦，吉栩好像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