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那邊又有新發現了？”

　　“是的。”

　　吉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年頭居然還需要親自跑過去看監控視頻么。”

　　秦妍也笑了：“是呀。葉嘉良就是這樣火急火燎的，兩個月前我受了一點點傷他不是也直接開車去金山了么。”

　　“還真是的……”

　　“而且，這次是寧波藥廠對面的一家小店，他們裝了已經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老監控設備有可能拍到了爆炸時藥廠兩樓以上的情景。他們存監控的電腦沒聯網，老板也是個電腦盲。葉嘉良一心急就自己過去了。”

　　吉栩聳聳肩道：“參加星岸的會議沒看見他……還挺不習慣的。”

　　“只剩我們兩個，不是很好嗎？”秦妍又笑了，這一次伴隨著她的笑聲的，是她的虛擬形象做了一個舞蹈動作。

　　“這也行……”

　　秦妍又做了一遍舞蹈動作，讓吉栩看個仔細。抬手，旋轉，最后還有個漂亮的停止動作。

　　“剛剛接手星岸的時候發現這個會議系統里竟然有虛擬形象，我趁晚上沒人時候錄了這段動作。吉栩，你是第一個看到的。”

　　雖然只是虛擬的形象，雖然只是靠著聯網進行的交流，但這確實是吉栩非常想要的和秦妍獨處的機會。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秦妍……的虛擬形象，表演著她錄制的一個個舞蹈動作。

　　吉栩知道，秦妍習慣了將每一個可以展現她青春與美麗的機會分享給自己看。

　　其實也就是最近的幾天才開始，自己看她的目光變了。如果看的不是虛擬形象，是她本人多好。

　　“有新的與會者登錄系統。”一個電子聲音通知道。

　　“恩？有人來？”

　　“應該是葉嘉良。”

　　秦妍的話音剛落，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屏幕，屏幕上顯示出了葉嘉良，坐在辦公室中真實的葉嘉良形象。

　　“吉栩也在。很高興看到你開始用星岸的虛擬會議系統。”

　　“葉部長你好。”

　　“你好。我來的匆忙沒帶眼鏡，所以只能用手機和你們視頻連線。”

　　秦妍問道：“有什么收獲嗎？”

　　“不算是好消息。”

　　葉嘉良操作起手機來。他將屏幕左右分割，自己的形象在左側，右側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那是一組3X3的監控錄像，拍攝著一家便利店的店內店外多個角度。然后其中的一個被放到了原來3X3的全部畫面范圍。畫面的質量很差，充滿了復古的年代感。

　　這個攝像頭對著店外，也許它曾經被人碰到過，使它偏向了一個不太正常的角度。現在畫面是略微傾斜的，而且對著馬路對面星岸寧波制藥有限公司的二樓、三樓、四樓。

　　“有拍到什么重要的畫面嗎？”秦妍又問道。

　　“您稍等，我快進一下。”葉嘉良操縱著進度條向前推進。在一陣快進之后，三樓有一間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了，“就是這里。三樓是會客室，在爆炸發生時只有著一間的門開著，就是這一間。”

　　攝像頭的拍攝角度值能拍到這件房間房門的上部四分之一，還有房門打開后里面的一小部分天花板。雖然畫面質量很差，但是吉栩和秦妍都注意到，天花板上出現了東西。從攝像頭拍攝的角度看上去，在迷糊的畫面中就好像天花板攪動起來一樣。

　　吉栩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漩渦？”

　　“是的，是一個漩渦。”

　　葉嘉良將視頻設置為慢放狀態，從而讓吉栩和秦妍清楚地看到漩渦在視覺上造成那個房間的天花板慢慢變形、旋轉的效果。然后……畫面開始震動起來。一定是藥廠一樓的爆炸開始了。

　　因為角度實在太差，唯一能夠確認的是門打開了，以及里面出現了漩渦。至于當時有沒有人在房間內是無法看清的。

　　葉嘉良停住了畫面，說道：“我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確實出現了漩渦。”

　　“如果，我在鎮海醫院看到的那個人就在那間房間里，他很有可能在爆炸中受傷了。”吉栩盯著那個暫停在爆炸火焰畫面的監控視頻，突然想到了什么，“葉部長……有沒有可能，根據這個視頻的拍到的畫面讓秦妍去開啟漩渦。這樣星岸就重新掌握了漩渦，一切就只是一場虛驚。”

　　葉嘉良搖了搖頭：“以我這么多年對漩渦的研究……不行。秦總根據這個監控畫面所掌握的環境信息，如果要開啟漩渦的話，會是在攝像頭的前方，而不是在那個房間里。”

　　秦妍早已收起了舞蹈工作，她的虛擬形象直直地站在那里，問向葉嘉良：“所以我們還是弄丟了漩渦。”

　　“是的。”

　　秦妍還想問著什么，但是她看了一眼吉栩，沒有問出口。

　　“吉栩，你先下線吧。我和秦總還有事情談一下。”葉嘉良飛快地操作了什么，讓吉栩感覺到自己的虛擬形象變成了灰蒙蒙的感覺。

　　不對……葉嘉良是在自己和秦妍、顯示屏之間加了一道虛擬的玻璃。而且，自己被禁言了。

　　“秦總，吉栩已經下線了，你剛才想說什么？是RYF2的測試報告不好嗎？”

　　原來，葉嘉良將吉栩隱藏了起來……讓他旁聽……是偷聽自己和秦妍的對話。對于葉嘉良，吉栩感覺越來越糾結。他既反感葉嘉良一次又一次的自說自話，又感謝他總能幫助自己了解秦妍的情況。

　　秦妍輕聲嘆息了一下：“趙思源說報告上的數據過于漂亮，他不相信。”

　　“趙思源的話還是有參考價值的。他找到什么疑點嗎？”

　　“目前沒有。”秦妍搖搖頭，“他只是指出，用克隆的方法可以實現造假。”

　　“如果名海集團真的在藥物報告上作假，那我們就需要對他們提高警惕。我會讓蘇誠跟進去驗證RYF2的實際情況。”

　　“好的，辛苦你了。”

　　“名海還不是我們最要防范的，今天早上我們的幾個老對手也都有動作。他們想趁著星岸各個藥廠受到重創來打擊我們，我已經安排好應對了。”

　　秦妍的虛擬形象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如果真弄丟了漩渦，星岸的前景是不是會非常不好？”

　　“是的，非常不好。時空效應會讓掌握它的勢力幾乎無所不能，今天凌晨我已經做了應對預案，等一下就發給你。還有……”

　　“還有什么？”

　　也許是因為知道吉栩在旁聽吧，葉嘉良揚起了眉毛說：“你應該讓吉栩過來幫助我們，他足夠聰明。一旦他基因中的數學與邏輯天賦完全覺醒，也許能夠幫我們力挽狂瀾。”

　　“不行。”

　　“為什么？”

　　秦妍微微抬起頭來，眨了眨眼。吉栩猜測，戴著VR眼鏡的她，是不是眼睛紅了。

　　“如果名海的藥真的無效……我不要他被綁在星岸集團的科學研究上。我希望他把握住短暫的青春，去做他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

　　葉嘉良緩緩地露出奇怪的笑容來：“那我們先看看他喜歡的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