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他做什么?還不是我思路敏捷,要不然也是暴殄天物。”江楚寧笑嘻嘻地說道。
十一趕緊轉身去江楚寧的柜子里拿出了個箱子,待她打開了箱子,在一堆易凌送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里翻了半天,才找著那日他送的面具。
“這面具倒也不算是奇怪的樣式,通體金黃,沒有什么花紋。戴出去,也不引人注目。”江楚寧把這面具戴在臉上,“你看,怎么樣?”
十一點點頭,“很好的。”
“我也覺得很好。”江楚寧把面具拿了下來,“你去找兩身男裝,今天我要領你出去開開眼界。”
“是,姑娘。”十一趕緊跑到江楚寧的柜子里找著衣服。
過了一會兒,十一走過來,手里拿著兩件衣服,“姑娘,您看可還滿意?”
江楚寧低頭瞧著這兩身衣服。
一件雪青色的長衫,一件水綠色的袍子。兩件衣服皆是沒有什么花樣,素雅非常。
這一看就是文人雅士穿的衣袍。
江楚寧不禁皺起了眉頭,“十一,你是去書院讀書嗎,找這樣文質彬彬的衣裝?哪有逛青樓穿這樣文人氣的?咱們要的是奢華,要的是貴氣,要的是一看就有銀子的范兒!”
十一小心地問道:“一看就有銀子的……范兒?”
“算了算了。”江楚寧一臉恨鐵不成鋼,“還是我去找吧。”
說罷她便走到了衣柜面前,打開柜門在一摞摞衣服里找著。
少頃,江楚寧拿著兩件衣服走了出來,“你看這樣式,才是去怡香樓應該穿的。”
十一低頭去看,只見一件是秋香色織金錦花緞袍,一件靛青暗花蜀錦衣。
江楚寧教導道:“怡香樓是金陵最大的青樓,你不穿成這樣,人家都不理你。”
她說著,拿起那件秋香色的袍子,“這衣服配上我的面具,一看就是個大主顧。”
十一也拿起了另一件衣服,“姑娘,你好熟練啊。”
“往事不堪回首,想當初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就穿得像你拿的那兩件衣服似的,結果進去人家都不搭理我。后來我才明白這門道兒,然后再去的時候,姑娘都往我身上撲。”
十一聽了這話,竟沒忍住笑出了聲。
“好了,趕快換衣服吧。”江楚寧說著,便解開了腰間的衣袋。
十一也低頭換起了衣服。
待二人都換好衣服之后,江楚寧領著十一,從府中后門出去,直奔隔壁街上的怡香樓。
到了怡香樓門口,真如江楚寧所說的一般,二人還沒有說一句話,擦脂抹粉的姑娘都圍了上來。
“呦,這位公子,有些面生呢,可是第一次來?”其中一個姑娘待著火紅的芍藥,胳膊扭住了江楚寧的腰,嬌聲問道。
江楚寧看著這女子,竟一時間想起了陶吟。由于勾起了江楚寧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今日到沒有那么熱情,“啊……第一次來。”
“后面還有一位公子呢。”又一個姑娘看了看十一,也圍了上去。
“二位公子要不要進去看看呢?”
“進。”江楚寧笑道,“先安排一件房。”
“好嘞。”那個戴著芍藥的女子笑道,“您要哪位姑娘陪您?小女子我,您可還滿意?”說著把腦袋伏到了江楚寧的身上。
“這個待會兒再說。”江楚寧戴著面具,她的神情旁人也看不出來,只聽到了她語氣中的不快。
怡香樓里的姑娘最是機敏,察言觀色的能力很是超群。
那女子感覺到了江楚寧的不滿,于是把頭移了出來,只讓旁邊笑得像花兒一樣的老鴇,在前面引著江楚寧走到了二樓的一間客房里。
到了客房,江楚寧轉身遞給那老鴇一錠金子,“把你們這里最好的飯菜都給我送來,別忘了東坡肘子。”
老鴇接了金子,瞬間喜笑顏開,“那姑娘……”
“姑娘就不必了,等爺想要的時候,自會讓你們安排。”
“好。”老鴇笑著,“那就祝爺玩得開心!”
“下去吧。”江楚寧吩咐道。
“好嘞。”那老鴇顛顛地走了,還小心地把門關好。
十一看著戴著面具的江楚寧,笑道:“姑娘剛才,可真像個敗類。”
“那也是斯文敗類。”江楚寧笑道。
正說著話,她們突然聽見窗邊有什么動靜傳來。
江楚寧聽見這聲響,與十一對視了一眼,便輕輕地向窗子那邊走著。
突然窗子被推開,一陣風吹來。
而隨著風而至的,還有伏在窗邊的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
江楚寧看見這個男子,心中先是一驚,然后她偏著頭仔細看了看。
她突然覺得這個人,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
那男子的衣服被刀劍劃開了好幾處,顯然傷得很重。
他從窗子里進來,并沒有什么力氣,但仍是用力地站起身,抬頭看著江楚寧。
江楚寧看見他的臉,終于知道了他是誰。
正衛司的正衛,白呈。
白呈看了看江楚寧,因江楚寧戴著面具,他明顯地沒有認出眼前之人是誰。
他一個健步沖上前,兩只手分別快速地掐住江楚寧和十一的脖子。
“別出聲。”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不是……自己本來就沒想出聲啊……
江楚寧不禁暗暗唏噓,為什么每次見面都得被他掐人脖子。
這個白呈,別看他受了傷,他的手勁可還真的大,掐得江楚寧都有些喘不上來氣。
“白……白大……人……”江楚寧用力說道,“誤……會……”
白呈眼中閃過冷光,“你是誰?”說著便抬起手,飛快地拿開了江楚寧的面具。
“是你?”
“是……我……”江楚寧費力地點頭,抬手示意他放開。
白呈看見江楚寧,便放了手,冷著臉問道:“怎么在哪都能見到你?”
“別說了。”江楚寧大口地喘了兩口氣,趕忙走到窗前把窗子關上。她轉過身又對十一說道:“你去通知老鴇,我們的飯菜不要了,這個房間,誰也不許進來。”
十一摸著脖子,點了點頭,趕緊走出屋子。
白呈看著江楚寧,并沒有多說什么。
江楚寧看著他蒼白的面色,分明就是虛弱得不行,還是硬挺著在那里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