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是個聰明人,當即就從卿歌的話中聽出了言外之意:
“小姐,可是小公子因雞腿而出了事?”
卿歌點點頭,又向奶娘和小桃詢問了一下,二人有沒有看到言哥兒吃雞腿,兩人一致搖搖頭。
所以,言哥兒這是偷吃了?
意識到這點,卿歌挑了挑眉,這還真像他愛吃雞腿會干出的事情。
從大牢離開,卿歌就回了靖侯府,等言哥兒醒來,她就冰著臉問他:
“老實告訴娘親,你的雞腿究竟從哪里來的?”
原本知道自己說漏嘴的言哥兒以為能夠蒙混過關,如今看到她娘親這般冷著臉,生氣的模樣,當下不敢再隱瞞:
“娘親,我只吃了一個雞腿,而且是從咱們小廚房的灶上尋到的。”
聞言,卿歌詫異了,明明小桃說小廚房近幾日根本沒有做雞腿,那言哥兒拿的這個是從哪來的?
正在這時,老嬤嬤端上了烏骨湯,卿歌從她的手中接過,就坐到床邊,然后一口一口喂言哥兒。
期間因為卿歌的冷臉,言哥兒小心翼翼的鼓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敢出一言。
只在卿歌遞過來湯的時候,他才張嘴。
看到他如此乖乖聽話的模樣,卿歌心下原本存留的怒氣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摸了摸他的腦袋,卿歌的手下滑捏了捏他軟軟的臉蛋,嚴肅道:
“以后不準再偷偷吃東西知道嗎?”
“知道了,娘親。”言哥兒用力的點點頭。
“你這次可嚇死娘親了。”
卿歌將言哥兒緊緊抱在懷里。
感受到自家娘親在微微顫抖,言哥兒伸出小手只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軟聲軟氣:
“娘親,你別生氣了,以后我會很聽話,絕對不再亂吃東西。”
“你這愛吃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
嘆了一口氣,卿歌感慨一句。
言哥兒靈動的雙眼眨了眨,心下卻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方乾來了,他身后的趙十六手中提著一個丫鬟。
只一眼,卿歌就認出這個丫鬟是她院中的。
“本王已經審出,暗害言哥兒的兇手就是她。”
方乾說完,就抬頜示意趙十六將人丟在地上。
小丫鬟長相平平,此時滿臉的懼怕,一被扔到地上就對著卿歌不停地磕頭:
“小姐,冤枉啊,奴婢真的沒有害小公子,那只雞奴婢是做來自己吃的,最后怎么沒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小丫鬟痛哭流涕,卿歌卻是突然出聲:“你這只雞從哪里來的?”
平時小廚房都由小桃在管,用的蔬菜肉類等物都有人直接采買。
“是奴婢的在偏院的一個姐妹送給奴婢的,她說最近她打掃的庭院一直突然出現已經殺了并且清理好的雞,她吃不完,所以就送了奴婢一只。”
小丫鬟心驚膽戰的說完,就把頭深深垂在地上。
“她現在哪里,快帶我們去!”
方乾和卿歌對視一眼,就沉聲道。
小丫鬟還有些猶豫,而方乾已經抽出趙十六手中的長劍,直接抵在她的脖頸:
“說,你知道就算你不說,本王也能找到,只是到時候,本王能不能留你一命就另說了。”
帶著森冷語氣的話,只讓小丫鬟的身體情不自禁的顫了顫,她沒有絲毫猶豫就道:
“奴婢這就帶王爺和小姐前往。”
府里的院落眾多,有一些偏院雖說不住人,但也偶然會派下人前去除草,打掃一下。
很快,小丫鬟就帶著他們到了一座院落里,剛進門,她就高聲喊了起來:
“小云,你在嗎?”
沒有人回應。
方乾對著身后的趙十六擺擺手,得令的趙十六頓時帶著幾個暗衛直接將朝院中各個房間而去。
很快,他們就都出來,然后對著方乾搖搖頭。
而此時,卿歌卻是突然注意到井邊的一只女子的繡花鞋,她緩緩邊井邊走去,果然見枯了的井中有一具女尸。
小丫鬟只往下看了一眼,就腿軟坐在地上悲切的哭了起來:
“小云和奴婢情同姐妹,前日我們還見過面,可是今日,她怎么會突然沒了。”
“下去兩個人,把她抬上來。”
方乾剛吩咐完,卿歌就從懷里掏出一瓶解毒丹,讓即將下去的這兩個暗衛服下。
尸體抬上來后,卿歌讓回她院中取工具箱的下人也回來了。
她把手套帶上,就開始檢查尸體。
不出意外是被毒死的,至于毒藥竟是和言哥兒所中的毒藥一樣。
“世間哪有那么多巧合,連言哥兒喜歡吃雞腿都知道,可見這幕后之人對我們十分了解,這次恐怕也是針對我和言哥兒而來。”
卿歌幾乎是篤定的說。
若是言哥兒出了事情,第一個深受打擊的必然是她。
“果然是那些人沉不住氣了,可越是這樣,本王越要將那些他們懼怕曝光的陳年舊事,一件一件的大白于天下。”
語罷,方乾突然上前,看向卿歌認真道:
“卿歌,你就不要在逞強了,那些人太過強大,憑借你的力量根本就是蜉蝣撼大樹,就讓我幫你,言哥兒本來就是我的兒子,不管你想不想承認,這都是事實。”
這一番發自肺腑的話,只讓卿歌眼眸閃了閃。
事實上也確實如方乾所說,二十多年前涉及到的人太多,或許還是在朝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她這還沒有開始查,那些人已經開始動手,如果我跟的查出什么,只怕那些人更坐不住了。
“我可以和你合作,言哥兒,你想看也能看。”
這已經是卿歌最大的讓步了。
即便如此,方乾心下欣喜異常,他一雙狹長的眼眸幾乎是瞬間就出現一抹亮光。
抬手握住女子的手腕,他略顯激動道:
“卿歌,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們母子。”
“攝政王還是叫我卿小姐吧。”
把男子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推下去,卿歌平靜道。
“都已經這么習慣了,連八皇子都能叫你卿歌,為何本王叫不得。”
男子臉上的笑意斂起,說此話的時候,他沉沉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卿歌。
不知是不是卿歌的錯覺,她竟是從這話中聽出了幾分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