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是八皇子,攝政王身份高貴,其威名在后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自不可相提并論。”
卿歌說完以后,方乾的臉更黑了,這話明著夸他,可實則聽著仿佛在她心中,他連八皇子都不如。
“你真要一直和本王慪氣?”
方乾面含慍怒,雙眼陰沉,只看一眼就讓人從心底生出幾分懼意。
可卿歌是誰,連尸體都不怕,當然也不會懼怕他此時的目光。
“攝政王的話,卿歌聽不懂。”
女子一雙清亮的眼眸看向他,里面澄澈的仿佛一眼能看到底。
府里出現(xiàn)了尸體,這般重大的事情自然驚動了其他院落的人。
首先趕來的是卿執(zhí)。
他是唯一知道言哥兒是中毒了,而不是受了風寒。
“歌兒,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這就是兇手?”
“不是,兇手還未查出。”卿歌搖搖頭。
因為李氏在管家,而今府中出現(xiàn)了尸體,她倒是親自前來詢問已示她對內(nèi)宅的上心。
“這丫鬟是個可憐之人,如今既已死在府中,那便給她家中送些銀兩,然后厚葬了吧。”
這一番寬容大度的話聽在一眾下人耳中,心里頓時涌上濃濃的感動,認為李氏心腸極好。
聞言,卿歌卻是冷嗤一聲,她上前一步,嘲諷的看向李氏:
“這丫鬟因何而死,你也不過問,一上來就直接給她家里送銀子厚葬,可真善良大度啊!”
一同跟著李氏前來的卿云兒瞧見自己母親被人懟,頓時上前,雖然滿眼都是不平可聲音依舊柔的滴水:
“姐姐,你這話是何意思?難道是覺得母親這樣處理不對嗎?”
“你說呢?”
卿歌唇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滿都是不耐煩。
“姐姐,你若是不滿母親管家也沒有關系,可是死者為大,還請姐姐在這件事上不要阻攔母親。”
話中不只說卿歌不尊長者,還又點出她連死人都不讓其入土為安,簡直毫無人性。
“云兒,你怎么說話呢!”
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卿執(zhí)只皺眉道。
看到連卿執(zhí)都為卿歌說話,卿云兒頓時心下氣急,臉上的笑容一時間就有幾分勉強。
“阻攔?我為何要阻攔,請自便!”
卿歌的眸光從眼前眾多人身上劃過,然后微不可見閃了閃。
她往旁邊讓了兩步,露出了身后小云的尸體。
“快把人拖走。”
李氏眼中閃過一抹嫌棄,只揮手讓下人趕緊將尸體抬走。
兩個下人應聲上前抬起尸體就朝外走去,可剛走到李氏身邊的時候,其中一個人腳下一滑,然后他身體一歪,手上的尸體就飛了出去。
“啊——什么鬼東西,還不快抬走,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趕緊抬走,滾開啊!”
僵硬帶著異味的尸體瞬間把李氏砸在地上,混亂中,李氏滿臉驚恐,嘴里不停地叫喊著。
“娘,你怎么樣,你們快去,上前把我娘扶起來啊!”
愣了好一會兒的卿云兒終于反應過來,斥著幾個同樣畏懼尸體的丫鬟上前幫忙把尸體抬開,然后把人扶起來。
從尸體被砸到身上,再到她被人扶起來,不過短短片刻,可李氏卻像是經(jīng)歷了非常長的時間。
她的臉色陰沉無比,用繡了蓮花的錦帕將自己的臉來回擦了好多遍后,可仍覺得仿佛有臟東西。
不只如此,她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的凝在那個剛歪了腳此時瑟瑟發(fā)抖跪在地上的下人身上。
見此,卿歌的眼中突然劃過一抹狡黠,只上前,看向李氏笑道:
“側妃的心腸一直很好,如今他只是不小心才會扭到腳,相信側妃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責怪他吧。”
要是李氏真的為了出心中怒氣責罰這個下人,可不和之前寬容大度的性子自相矛盾嗎?
“大小姐說的是,他不過是無心,我自然不會多加追究。”
李氏這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卿歌自然聽的出來,唇角的笑意更大了幾分。
“謝謝夫人,謝謝大小姐。”
知道自己逃過一劫,下人頓時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頭。
等人都離開后,卿執(zhí)才看向卿歌,有些無奈道:“心下可舒服了?”
剛才那個下人之所以會摔倒,李氏和卿云兒不知道,可是站在側面的他正好看見了。
是卿歌將一塊石子彈出砸到了下人的腿上,才會有了后面尸體砸到李氏身上這一樁。
“我就見不慣她那多虛偽的樣子。”
卿歌低哼一聲,雖然她查不到證據(jù),可是尸體才出現(xiàn),李氏就巴巴的前來,沒鬼才怪。
“過幾日,為兄可能要和太子前往江南,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前段時間,江南那塊連續(xù)下暴雨,很多地方都發(fā)生了水患,淹死了不少人,所以皇上派了太子前往。
太子那人,卿歌可不喜歡,此時聽到了也只隨意點點頭,倒也沒放在心上。
之前卿歌讓京兆伊去查的銀子出處,竟還真的有了線索了。
聽說最后經(jīng)手銀子的是一個帶著帷帽,穿著黑衣,瘦瘦高高的一個人。
“這是他的相貌,卿小姐你看一下。”
說著京兆伊就將一副畫像遞到了卿歌的面前。
畫像之上如京兆伊所說,沒有絲毫差別,連男女都辨不出,更惶恐是憑借畫像尋人了。
“除了這張畫像,還有其他線索嗎?”卿歌蹙眉。
“哦,對了,當時畫這副畫像之人還說那個黑衣人手腕之上帶了一個形狀有些奇怪的手鏈,是這樣的,卿小姐,你看看。”
京兆伊一拍腦門,轉身從衙役手中把另一張紙拿過來,展開在卿歌的面前。
剛看到那紙上的手鏈,卿歌就微微吃了一驚,京兆伊當即便欣喜的追問:
“怎么樣?是不是卿小姐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沒有,我只是覺得有些眼熟,仿佛在什么人身上見過一般。”
卿歌蹙眉想了一下,才猶豫的出聲。
“卿小姐仔細想一下。”
“想不起了。”
卿歌搖搖頭,轉而向京兆伊詢問起牢中關押的的那幾個人的情況。
“他們都好好的,就是那對師徒天天嚷著說他們是無辜的,要求放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