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后來提拉米蘇剩了大半, 但空氣中的香味卻經(jīng)久不散。
陸予鉆進浴缸內(nèi)，身上微涼的肌膚被溫熱的水流浸染上了一點溫熱。過了很久他才浴室內(nèi)走出來，鼻尖聳動間, 那股蛋糕的香味像還是繞在鼻間一直沒有散去。
想起當時那些畫面, 他便不由主地抿了抿唇。
臉上表情板得很嚴肅，通紅的耳根暴『露』了一切心思。
陸予努力繃起一張冷淡的臉來, 推開門便看見傅云朝端牛『奶』靠在門框上。隨意的動作襯得他身上的氣質(zhì)愈發(fā)懶散, 他將盛牛『奶』的杯放到陸予的掌心里，目光劃過青年脖頸間還未隱藏和消退的痕跡, 低聲問：“去看電影嗎 ？”
“電影院嗎？”
“如果你想的話。”
傅云朝的原意是他們在別墅三樓的家庭影院找個電影看看, 但陸予似乎對電影院更感興趣，傅云朝也不會拒絕他。
凌晨一點左右，傅云朝開車來到了市中心的商場。時間很晚了，商場內(nèi)的大部店鋪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 但陸予的目光卻很認真地掃過去。他出來的時間少，對么東西感興趣。傅云朝然也是知道這一點, 便攬他的肩膀道：“過兩天來。”
最近這段時間上映的電影倒是不錯，其中有一部還是影帝符玔主演的災難片，講述的是外星生物襲擊地球, 符玔帶領己的部隊拯救地球的故事。一般說來這種片大多是爛片，但符玔的電影韓氏來作為最大投資商，錢沒少花。而電影的制作方和演員個個是實力派，電影一上映便獲得了廣泛評。
陸予的手指點在上面，偏頭問傅云朝：“看這個？”
傅云朝盯‘主演：符玔’這幾個字大字，意味不明的嘖了一聲。
然而在陸予面前，他卻依舊點頭：“聽你的。”
直到進了放映廳，傅云朝看到就位于他們后座的三人, 傅云朝才清楚的意識到么叫做——冤家路窄。他不動聲『色』地收目光，正欲假裝沒看到，眼角的余光卻瞥到坐在符玔右手邊的男人忽而抬了抬手，低聲喊了一句：“傅少。”
傅云朝一頓，抬眸，點頭：“韓總。”
韓青巖的目光落在傅云朝和他身側(cè)的青年身上。他昨天剛國，沒趕上傅老爺?shù)膲垩纾幢闳绱艘猜犝f了不少宴會上的趣聞，然也少不了傅云朝的這位男朋友。韓青巖記憶里的傅云朝和他大哥傅風瀾是完全不的兩種人，傅風瀾『性』多變，愛交朋友，傅云朝卻全然相反。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傅云朝這樣的人竟然會悄無聲息地找了個男朋友。
而且聽說這小男朋友沒么特別的身份，只是家里特有錢。
兩人之間的交談引起了符玔等人的注意。符玔看看韓青巖，又看看傅云朝，果斷將傅云朝劃到了韓青巖一類人中。
于是符玔笑瞇瞇道：“謝謝兩位老板也來支持我的新電影。”
傅云朝似笑非笑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倒是陸予有些意外：“是你的電影嗎？”
符玔：“？”
符玔深吸一口氣：“你不知道？外面擺我的人形立牌呢！”
陸予：“不太像。”
符玔：“……”
吧，外面擺的是他劇中的形象，而這部劇里將他塑造成了一個硬漢，乍一眼看去與他這會兒的樣的確多多少少有點區(qū)別。
但即便如此，符玔還是哽了一下。
倒是傅云朝薄唇一勾，眼底的笑意被『揉』散。
…
前面的大銀幕上電影正播放到最緊張刺激的畫面，然而符玔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落在前方陸予和傅云朝人身上。他看電影一不認真，何況老早就知道劇情，那雙眼睛便隨處晃。這一晃就看到傅少將手里的樂遞了過去，又挨過去說了句么，換來了陸予的注意。
這樣的場面，一個小時內(nèi)出現(xiàn)了四五。
就，有的情侶吧，他們也不會在人前親熱，但就是有種讓人想一腳踹翻的沖動，扎眼得很。
想到這里，符玔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在電影結(jié)束，陸予和傅云朝也沒多留，象征『性』地和他們說了見以后便起身走了。兩人一走，傅云朝便主動帶陸予去了首大學附近的燒烤攤，即便已經(jīng)三點左右，但燒烤攤附近竟還有不少人。
兩人挑了角落里的位置，傅云朝靠在椅上看陸予吃烤串。陸予吃飯的動作很文雅，速度不快，但每次會吃得干干凈凈，丁點不剩。
“還要嗎？”
陸予搖了搖頭，垂眸看看己這邊的竹簽，幾乎堆成了一個小山丘，而傅云朝那邊零零散散落了兩三根，看得出來他對這些東西不是很喜歡。遲疑了半晌，陸予一雙干凈的眼睛望進傅云朝的眼眸里，輕聲道：“下次你以按照你的口味來 ，我么喜歡吃。”
傅云朝抬手半撐下巴，年輕人的手五指修長，在昏黃的燈光愈發(fā)顯得看。他隨意撥弄桌上的竹簽，勾唇笑了笑：“我喜歡吃的。”
“你沒怎么吃。”
“我喜歡看你吃。”傅云朝推開椅，付過錢，將他的手牽入掌心之中。青年的手和他人一樣，指骨漂亮瘦長，皮膚相觸之后讓人上癮。傅云朝來不避諱他對陸予的喜愛，他直言道，”你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
陸予大概不知道，他吃上喜歡的食物時，眼尾會浸上柔和，像星布滿天際時的月光，流水一般溫柔又吸引人。
相比之下，傅云朝更喜歡看陸予吃得開心，也喜歡他『露』出那樣的神情。
這會讓他產(chǎn)生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傅云朝看他，輕聲道：“我總覺得己錯過了你很多年，所以想對你更一點。”
…
吃過燒烤，在傅云朝的建議下，兩人又到了海邊別墅，此刻已經(jīng)接近五點。當豪車在沙灘上停下，陸予推開車門，遠遠望去便是遠處海洋與天際交接的地平線勾出一道漂亮唯的紅『色』，一輪足夠吸引人的圓日緩緩升起，將整片海面照得染上了絢爛的顏『色』。
陸予憑借出『色』的視力，看到海面一躍而起的白鯨，它那巨大的尾鰭晃動見灑下波光粼粼的水珠，像極了他送給傅云朝的鉆石。
但他覺得傅云朝應該看不到。
目光微微一轉(zhuǎn)，陸予突然問道：“你想去海上看看嗎？”
傅云朝：“……你想去？我的游艇沒停在這個海域。”
“沒關(guān)系，我以現(xiàn)在過去。”青年的眉眼間突然染上了生動的神『色』，他看傅云朝時，眼瞳里似乎帶笑，顯得有些躍躍欲試。白皙的掌心攤開放到傅云朝的面前，“一起嗎？我會保護你的。”
傅云朝以前沒和陸予見面時就知道他的一點本事，他倒是也沒么擔心的，將手放上去的那一刻還調(diào)侃問：“你要怎么保護我？”
陸予并還沒有答，只是在傅云朝的手指搭上他掌心的那一刻倏然化作一道黑霧。傅云朝也在此刻意識到了么，他渾身被包裹在黑霧之中，一轉(zhuǎn)眼便站在了一塊碩大的礁石上，黑霧散去時，那輪圓日仿佛觸手及，四周是平靜的海面，直到白鯨一躍而起，甩動巨大的尾鰭灑下漫天流螢。
畫面非常麗。
如果這水沒落到傅云朝腦袋上的話。
他愿意稱此為他前半生見過的最風景。
傅云朝沉默地站，抬手『摸』了下覆一層濕意的頭發(fā)。目光所及之處，那頭巨大的白鯨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晃動尾鰭不斷靠近人。
陸予倒是絲毫不慌，他坐在礁石上，腳下是輕輕游過的白鯨。抬眸拽了拽傅云朝的手臂示意他坐下來。
海風迎面而來，吹得陸予的短發(fā)微微有些凌『亂』。傅云朝偏頭看他，發(fā)現(xiàn)青年的神情相當認真，但他只是望腳下不斷游動的白鯨以及一望無際的海面。
陸予很安靜。
傅云朝忽然意識到，他的安靜是習慣。
因為他在岐山兇宅待了上千年。
熱絡的『性』格在這千年之中也會改變。
心臟微微酸軟，他問陸予：“阿予，一直沒問過你，接受得了外面的生活嗎？”
陸予似乎有些意外于他會在此刻提起這個問題，眼睛眨了眨，他點點頭：“我很喜歡。”
岐山就不一樣，岐山太冷清了。
岐山兇宅沒人住以后，就更冷清了。陸予有時候無聊透頂就沒事找事兒做，那一段時間他甚至連岐山多了幾只雛鳥和幾只兔寶寶知道。
陸予也養(yǎng)過幾只寵物，惜寵物的壽命和他的壽命不相提并論，每一是他親眼目睹了它們的死亡。
久而久之，陸予就習慣了一個人。
意識到這一點，他忽然看了傅云朝。
傅云朝會陪他多久？
如果傅云朝愿意，他會與他共享生命。
…
一轉(zhuǎn)眼就是寒冬。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還未過年便已經(jīng)下了幾雪。岐山被白雪覆蓋，冰棱掛在枯枝上，山間的野兔厚厚的雪層里蹦出來，叼儲藏的糧食將小腳印印在雪堆上，跑得飛快。
還沒到假期，度假山莊的客人不多，陸予便獨一人在山間晃『蕩』。沒一會兒，他的手里便抱了一只肥碩的灰黃『色』兔，肩膀上也落下了三兩只羽『毛』艷麗的鳥。
傅云朝找到他，朝他走近時，兔和鳥像是受了驚訝，沒一會兒便跑沒影了。陸予有些遺憾，正要朝傅云朝走去，眼睛不知是看到了么，忽然一亮。
傅云朝順他視線的方看去，忽然頓了頓。
入目之處，一只約莫成年哈大小的白虎匍匐在山丘上，它身上雪白的『毛』發(fā)幾乎與皚皚白雪融為一體，眼眸是海一樣漂亮的藍『色』，身上的黑『色』花紋為它添上了幾兇猛。
傅云朝沉默良久，看陸予染上笑意的眉眼，幽幽問道：“你認識它？”
陸予已經(jīng)招呼白虎靠近，像『揉』搓貓咪一樣『揉』搓這只大貓，“不是跟你說過，以前我養(yǎng)過幾只寵物嗎？其中有一只是它……嗯，曾祖母。”
傅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