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大概是近來這段時間陸予表現愈發和普通人類無異, 所以傅云朝都快忘記了眼前的青并不普通。他的目光落在白『色』的大貓身上,后者在青的『揉』搓中發出了舒坦的聲音,是夸張地在雪地里打了滾。
厚厚的雪層被卷, 『露』出了底下堅強探出腦袋的小綠苗, 白『色』大貓滾了一陣,又站來一陣搖晃, 將身上沾上的枯枝落葉全部抖落, 踩著優雅的步子靠近了傅云朝。
大貓藍『色』的眼睛如上好的寶石,其中還夾雜著好奇和親近, 完全沒有猛獸的野『性』。它試探一般輕輕蹭了蹭傅云朝的手指, 意識到傅云朝對它并不排斥,膽子才徹底大來。
陸予偏過頭注視著撒嬌打滾的大貓,輕聲對傅云朝道:“她很喜歡你。”
傅云朝半蹲下身子,感受著猛獸的親近, 『揉』了『揉』大貓的腦袋,那種舒服到極點而產生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傅云朝突然覺從某種程度來講, 陸予和眼前這只大貓還是挺相似的。在未知和陌生人前,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是繃緊了神經生怕旁人會對自己做什么。等到熟悉了親近了, 連柔軟的肚皮都可以『露』出來,任人撫『摸』。
傅云朝了好奇心,問他:“那你以前還養過哪些寵物?”
經過這只大貓的曾祖母,傅云朝可不認為陸予的寵物會一般。
然,陸予站在一旁的石頭邊憶道:“有一只雪狼,長很漂亮,是個男孩子。還有鷹之類的,不過他們和白虎不一, 他們沒有后代。”
傅云朝點頭。
…
幾天一過很快便迎來了除夕。傅家今的除夕多了人,傅夫人想著度假山莊如今風景好,便要去度假山莊過節,其他人自然也沒拒絕。他們一行人在二九那天便已經趕到了度假山莊,又給其他人放了假,因此偌大的地方只剩下傅家人。
傅風瀾推開車,只在雪天里站了一會便沾了一身雪。快步走到別墅大廳內,抖落一身雪花,他只看到傅爹拿著盒個頭極大又鮮艷的草莓往里頭院子走。他便好奇的問:“爸,你偷吃呢?”
傅祈頭覷了他一眼:“白養你這么大,連話都不會講。你弟弟和小陸帶了新朋友過來,我正準備賄賂那新朋友,你一來看看?”
傅風瀾當即挑了眉。
二九這種子,傅云朝和陸予帶了朋友過來?還喜歡吃草莓?傅風瀾在腦海里細細篩選了一番,壓根找不到傅祈口中的人。心中好奇,他便也沒有拒絕傅祈,隨手扯了張紙巾往濕漉漉的頭頂一按,便邁開大步跟上了父親的步伐。
兩分鐘后,傅風瀾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當看到他那位父親彎下腰跟哄小貓咪似的嘬嘬兩聲,撈出草莓遞給那只白『色』大貓時,傅風瀾的嘴角終于控制不住地抽搐來。
這就是傅風瀾和陸予的新朋友?
傅風瀾:“……”
輕的男人沉默地站在寒風中,看到家里老爺子、傅夫人皆一臉笑意和感慨,小心翼翼又按捺不住地上手『摸』著那雪白中交雜著黑『色』的『毛』發,緩緩皺眉心。
半晌,突然問了一句:“她是誰都給『摸』嗎?”
傅祈看他一眼,“那可不一定,老爺子給她吃了烤雞,你媽給她吃了幾個橙子。”
傅風瀾看向陸予和傅云朝:“那你們呢?”
傅云朝抬眼眸,神情有些懶散:“你跟我們比?”
傅風瀾:“……”
敲!
最后傅風瀾掏了半天終于從口袋里掏出了顆糖,可惜白『色』大貓那嘴那么大,這一顆糖對于她來說,連什么滋味也沒吃到。傅風瀾甚至覺自己好像看懂了大貓眼中的絲絲遺憾和嫌棄。
真見了鬼了。
大貓在度假山莊留了下來,三當天,大貓在別墅里自行走,而大家長們則是待在廚房里做晚飯。山里又飄了雪,別墅周的路燈并不是很敞亮,多的是昏黃暗淡的燈光,照亮地的雪層時卻顯格外漂亮。
大貓從陸予的身旁蹭過,將腦袋搭在了陸予的腿上。陸予坐在臺階上,雪花會時不時地飄在他身上,但他的黑發和身上的衣服卻并未被沾濕。他靜靜地看著這座被雪白了頭的岐山,又忍不住頭去看別墅內。
老爺子正和傅風瀾下棋,傅風瀾嘴里一直嚷嚷著,還幾次三番悔棋,老爺子恨不揪拐杖揍人。傅祈夫『婦』待在廚房內,過一陣就會端著已經飄香味的餐盤出來。而傅云朝則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緩緩走到了他的身側。
“吃嗎?”
傅云朝拿出一個烤紅薯遞給陸予,紅薯有的香甜瞬間侵占了陸予的鼻腔,將周圍冷冰冰的空都渲染成了暖香。
青嗅到這股味道,眼睛微微一亮。
“怎么還有烤紅薯?”
“我偷偷烤的。”傅云朝修長白皙的之間握著烤紅薯,將外一層枯干的皮剝掉,『露』出了里的柔軟香甜,遞到陸予的唇邊,看他咬一口,笑著問:“好吃嗎 ?”
陸予點點頭。
沒一會一個碩大的烤紅薯便進了傅云朝和陸予的肚子。烤紅薯一吃,身上立馬就暖和來,連那些飄過來的雪似乎都不覺冷了。傅云朝摟著陸予的肩膀,眼眸微微一瞇,忽而低聲道:“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
“美夢?”
“是個噩夢。”
夢里他離開三,來時父母都不在了。唯一值慶幸的是,他還是牽住了陸予的手。
時間不早,除夕夜的所有菜都上齊全了,傅夫人摘下腰間的圍裙招呼著大家吃飯。傅云朝站在原地頭看去,見父母正垂眸低聲笑著說話,傅風瀾攙扶著老爺子入座,勾了勾唇,低聲一笑:“不過只是個夢而已。”
…
除夕夜的飯菜雖是傅夫人做的,模和味道卻完全不比酒店大廚差。陸予坐在傅云朝的身邊,一邊吃,一邊投喂跟過來的大貓。大貓乖巧坐在他的身后,剛吃完一個雞腿就被傅老爺子用烤鴨吸引了過去。
看著這溫馨的模,傅風瀾的眼角狠狠跳了兩下,有些不大情愿道:“老爺子怎么對只大貓都比對我這個親孫子好?”
雖然是嘀嘀咕咕,但老爺子顯然還沒有到眼盲耳背不甚清醒的地步,當即一個白眼翻過去:“親孫子會悔棋,她又不會。”
傅風瀾輕哼:“她連棋都不會下呢。”
跟只大貓爭寵說出去多少有點丟人,傅風瀾也沒好意思繼續叭叭叭。倒是傅夫人見到這畫忍不住笑了笑,“行了,吃飯。”
吃過晚飯傅夫人朝著陸予悄悄招了招手,陸予剛走過去,便發覺手里被塞了一個碩大的紅包,那紅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塞了不少。陸予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傅夫人時,她漂亮的臉上是溫柔的笑容,纖長的手指輕輕『摸』過陸予柔軟的頭發。
“這是給你的紅包。”
迎上陸予漆黑卻干凈的眼眸,傅夫人的聲音在夜『色』下愈發溫柔:“我們家的小孩每都有紅包,風瀾云朝他們都有,小予也有。”
“謝謝您。”陸予修長瓷白的手指捏緊紅包,因為用力,指關節都有些泛白。他抿了抿薄唇,在傅夫人溫柔又期待的注視下輕聲道,“謝謝媽媽。”
傅夫人當即笑溫柔了:“好孩子,以后我們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她打從心底里喜歡陸予,這份喜歡毫無預兆。而喜歡之中又因為陸予的身份難免染上了點心疼,她想如他們能早點遇上陸予,或許這個紅包也不會給那么晚。
到二樓的臥室,傅祈看到自家夫人有些泛紅的眼睛,笑著摟住她的肩膀問,“紅包給了?”
“嗯。你的呢?”
“讓臭小子帶過去了。”傅祈拍拍她的肩膀,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現在也不晚,云朝他們也還輕,還有好多呢。你要是愿意,碼還能準備個幾的紅包。”
傅夫人睨了他一眼,眼尾卻是笑意取代了那抹紅。
…
傅云朝到房間時,陸予正坐在沙發上,膝蓋上伏著只白『色』大貓,他的手里拿著一堆的卡。傅夫人給的紅包里只裝了一張紅『色』的鈔票,其他的都是銀行卡。陸予捏著卡有些無措地看向傅云朝,輕聲道:“媽媽給我的。”
傅云朝自他身邊坐下,道,“這是壓歲錢,你二來的壓歲錢。”
傅夫人不像他知道陸予的身份,只當他是個二歲的青,因此便準備了二的壓歲錢。她的心意展『露』明明白白,讓陸予都覺心臟柔軟滾燙。他伸手輕輕捂住了胸口,那里好像真的有東西在跳動著,每一下都寫著喜悅。
傅云朝注視著他,陸予的喜悅表現都不是很明顯,但只要與他相熟,便能輕易發現他此刻的眼睛里都像是藏著無盡星空,那些星星一眨一眨的,光輝彌漫大地,漂亮又生動。
他勾唇笑了笑,將傅祈和老爺子的新禮物一交給了陸予:“這是爺爺和爸送的新禮物。”
“沒有你的嗎?”陸予問道。
“我的?”傅云朝微微挑眉,“只有一個我,你要不要?”
陸予抿唇看他,眼中帶著傅云朝看不懂的深『色』。
或許對于陸予來說,只一個傅云朝,就勝過世間萬物。
…
白『色』大貓被傅云朝趕去客廳睡覺了,被浴室熱熏了的陸予半靠在窗前,他輕輕擦了下玻璃,將霧一并除去,便能看見窗外飄飛的雪花。看認真時,一只手從后勾住他的肩膀,穿過他的下巴與脖頸,將溫熱的身體貼了上去。
冷冰冰的窗戶與溫熱兩相交織,讓身體的反應都變別來。傅云朝垂眸輕輕咬著他的耳垂,透過逐漸被霧彌漫的玻璃,看到青動情的眉眼,炙熱的呼吸交纏,他控制不住地按住了他的手。
遠方倏然亮光,煙火一朵朵向上綻放,垂落時如流星劃過還帶著小小的尾巴,為深『色』的夜添了幾分『色』彩。
意識都被撞散掉的那一刻,傅云朝聽到陸予在他耳邊壓低的聲音:“要的。”
傅云朝一愣,后知后覺地想來陸予在答他前的問題——
新禮物只有一個我,你要不要?
他說要的。
…
第二天,下了七八天雪的岐山兇宅開始放晴。光透過玻璃落在床上,陸予的臉往被子里鉆了鉆,卻還是抵不過耀眼的頭,『迷』茫睜開眼時,意外發現修長的手指上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他頭看去,身后的傅云朝親吻著他的后頸,摟著他的腰,笑道:“新快樂,阿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