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聽完,還不等那埋伏的探子發(fā)覺,早已一橫鏢上去,當場死的悄無聲息。
“走吧。”宋沐云淡淡的說道,緩緩地上前走動。
漣俏此時也冷肅臉,左手拿著劍鞘,右手握著劍柄,劍身微微拔出劍一兩寸,看起來極其警惕防備。
因為都尉臨走前給了她們一分地圖,是以,三人都準確無誤的抵達了徐風輕所在的營帳。
奇怪的是,徐風輕并沒有與軍隊一塊居住,而是單單挑出了一支精兵,居住在另一個地方。
見到宋沐云的時候,身上還穿著鎧甲,日光照在鎧甲上,熠熠生輝,似乎是剛從戰(zhàn)場上下來,來不及更換擦一擦,上面還殘留著血跡,這么看起來,竟然也多了一絲別的感覺。
宋沐云走到徐風輕的面前,一身黑衣,唇上含著極淺淡的笑容,卻似江南春季,溫暖的好像能融化世間一切冰雪。
徐風輕抬起頭,看見宋沐云三人,懵了一會,回過神,猛地站起來,驚喜的道:“云兒,你終于回來了!任務完成的怎么樣?”
宋沐云挑挑眉,“你猜。”
“完成了唄,不然你還能平安的站在我面前。”徐風輕想了想,笑道,又擦了擦手,拍了拍宋沐云的肩膀。
宋沐云卻是正了正神色,“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竹清,可不能云兒云兒的喚我了。”
徐風輕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雙眼含笑,“唉,你看我在軍中和那些大老爺們待久了,心越發(fā)粗了。”
徐風輕定定的看著宋沐云,并不為宋沐云這番話買賬,只嘆氣道:“這里是沙場,刀劍無眼,你看不見,怎么能來戰(zhàn)場呢?多危險你知道嗎?”
“你明白的,有些仇我是不得不報,更何況,師姐和云裳好不容易換了我這一條命,我不會輕易的拿它開玩笑。”宋沐云補充道,“更何況,我是整個洲國最為熟悉華武峰的人,有我在,勝算怎么的,也該大一些。”
“你的意思是,你還打算長待不走了?”徐風輕有些生氣的道。
宋沐云站在徐風輕的面前,堅定的道,“不錯。”
“不行!我不需要你幫我!”徐風輕咬牙冷冷的道,“這是在軍中,必須要聽我的話!”
宋沐云仿佛是和徐風輕杠上了,固執(zhí)的不肯挪一步,道:“自然,在軍中聽你的,因為你是將軍,可是,就算你是將軍,也必須要聽它的!”
說完,伸出手,一旁的云裳連忙恭敬的將圣旨遞過去。
徐風輕在看見圣旨的那一刻,臉色大變。
宋沐云亦是早料到徐風輕會讓她回去,便早早的準備了這份圣旨,在一路上,或者說任何時候,都具有最高的權利。
宋沐云將圣旨遞給徐風輕,臉上神色未變,語氣輕柔,“輕輕,我說過,我決定的事情永遠沒有人能讓我改變的,除非我自己。”
徐風輕看見那圣旨上所寫的內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問道,“接下來你準備干什么?”
宋沐云沒直接回答徐風輕的話,而是對著旁邊的漣俏問道:“師姐,如今什么時候了?”
“即將傍晚。”漣俏特地跑出去看了看天氣,跑進來,說道。
“是啊,馬上要天黑了,這么好的時機,怎么能不做些什么呢?”宋沐云聽見漣俏的這一句話,低低的說了一聲。
然后,又對著徐風輕問道,“我們軍隊如今的情勢是怎么樣的?”
“如今,青國那邊有二十萬的軍隊,我軍只有十萬,其中六萬尚在渭城內。而先前,我們與青國打了十陣,損失了近一萬的將士……而剩下來的三萬士兵,大都元氣大傷,在我選定的地方整兵養(yǎng)傷,我則選了其中沒有受傷的一千將士鎮(zhèn)守在此地。”徐風輕帶著宋沐云走到地形圖面前,沉聲道。
“為何會慘敗至此?因為人數(shù)不夠么?”宋沐云淡淡的問道。
“不。”徐風輕嘆氣否認,聲音聽起來有些難堪,“是我一時疏漏,讓青國那些卑鄙小人包圍起來,還是那一萬將士拼了命才堪堪撿回了這些命。”
說到青國那些人的時候,徐風輕甚至還下意識的咬牙重聲。
聞聲便可知,徐風輕已對這青國恨之入骨。
“什么時候的事情?”宋沐云咬了咬唇,淡淡下問道。
徐風衣一窒,苦澀的道,“便是今日。”
宋沐云不自覺的挑眉,臉上沒有一絲別的神情,道:“如今召集士兵,能召集到多少?”
“你召集士兵做什么?”徐風輕聽見宋沐云這忽然的一聲,頓時不解的問到,心中大為震驚,“現(xiàn)在士氣低迷,大多將士中傷,怎么還可以……”
還沒等徐風輕說完,宋沐云卻打斷道,“你不知,今晚,是青國軍隊防守最薄弱的時候么?不要忘了,青國人也是人,他們同我們打了這么多日子,難道也不累么?好不容易將我們打成這樣,定是清楚我們沒有多余的火力去攻打他們!因此,今夜,對于我們來說,注定是最好的時機!”
徐風輕被震驚的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囁嚅道,“可我們的確是召集不出將士啊。”
“或許,你選的這些精兵還可以一用。”宋沐云道。
“怎么可以?”
徐風輕搖頭,否決了她這一句話,“若是這樣,青國人攻打過來,那些將士怎么辦?”
宋沐云神色淡淡,唇畔笑意綿綿,“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徐風輕怔怔的看了宋沐云好一瞬,終于,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我們便賭這一次吧。”
宋沐云這才釋然的吐出一口氣,“先讓大家先好好吃一頓吧,晚上還有一場仗要打。”
“話說你今晚要偷襲他們什么?”徐風輕嘆氣,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宋沐云淡淡的笑道,“萬事不可操之過急,今晚,我們便燒他們的糧草吧。”
在一旁啃地瓜啃的正歡快下漣俏猛地一嗆,抬起頭,非常感慨的道,“真的非常不急!”
宋沐云十分無辜,“我只是讓人燒他們口糧,不過是讓他們吃不飽三四天,又沒有害人。”
漣俏和徐風輕都干笑,齊聲說道:“意圖把他們餓死,不算害人?”
宋沐云有些窘,“難不成我們去殺人么?拜托,我們現(xiàn)在也只有一千人,就算今晚是他們防備最薄弱的時候,就算他們也受了很多傷,可是,我們也不是對手,貿(mào)貿(mào)然上去,就是送命。再說,萬一要是遇見華武峰了,咱們可都不好過。”
聽宋沐云說的那么頭頭是道,漣俏一時間腦子沒轉過來,待轉過來的時候,又懵懂的問了一句,“你燒了華武峰的糧草,餓到他了,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賬?”
“狡兔三窟,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餓到自己呢?唔,你說的不錯,若是他記恨上我,準備找我算賬怎么辦?”宋沐云摸著下巴,深深的想到,不過一會,她就抬起頭,慢慢道,“不對吧,之所以打仗,不就是因為他要找我算賬么?”
那小兵一怔,有些疑惑,卻拱手答了句:“是!”
匆匆忙忙的跑了下去。
宋沐云聞到云裳手上烤地瓜的清香,霎時間,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叫,她忍住饑餓感,對著云裳道,“云裳,你也幫我烤一個唄。”
自從青國回來,她就好久沒能吃上正宗的烤紅薯了,問著那陣陣飄來的清香,宋沐云亦是不爭氣的吞了吞口水。
那爐內的火燒的很旺,幾個紅薯丟進去,沒有等太長的時間,便已經(jīng)熟了,云裳拿著鉗子,將幾個熟透的紅薯小心翼翼地夾出來,放到一旁準備好的碟子上。
緩緩地幫著宋沐云撕著紅薯上的皮。
徐風輕看著這一幕,邊感慨邊嘖嘖道,“我要是有云裳這么能干的侍女天天跟著自己該多好啊。”
想了想,又道,“哎哎,云兒,你能把云裳送我么?”
宋沐云對著徐風輕冷笑了兩聲,徐風輕簡直能想象出來,若是宋沐云眼上若是沒有蒙那條黑綾,肯定會對自己翻一個極大的白眼。
只聽宋沐云一字一句道,“想得美!”
云裳和漣俏都在一旁噗嗤的笑出來。
徐風輕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我開玩笑的。”
“主人,給。”云裳將撕好的紅薯遞給宋沐云,又囑咐道,“小心燙。”
面對云裳如此細致體貼,再加上徐風輕那一番話,也開始有些不自在,接過碟子,點頭,“好,你現(xiàn)在也好好休息,今晚恐怕睡不好覺。”
云裳笑著說好。
宋沐云端著盤子,此時,那紅薯的清香愈發(fā)濃郁,她抿了抿唇,當下不猶豫的拿起來啃。
一番狼吞虎咽后,才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指,對著徐風輕道,“輕輕,外面的將士們休整好了么?”
徐風輕剛從外面進來,當即嚴肅道,“已整裝待發(fā)!”
“好!”宋沐云也站起來,點頭道,“出發(fā)的時候盡量簡裝,只需帶上酒和火種,去的時候,路上不得點火把!”
徐風輕點頭,道了聲好,又退了下去。
宋沐云有淡淡的對著云裳和漣俏道,“師姐,今晚你就留在這里,幫忙照顧病患,我和云裳隨著她們一塊去。”
“那你遇上危險怎么辦?”漣俏不放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