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后,魏炎武爆發(fā)出了放肆的笑聲,幾乎差點背過氣去,我的臉上則是紅一陣子,白一陣子,板著臉地盯著他。
“好個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哈哈。”他繼續(xù)肆無忌憚地笑著,“一個三角函數(shù)口訣就把我那個八百年修為的老爸嚇得一愣一愣的。”他捂著肚子繼續(xù)大聲笑道,“你真是太有才了,咳咳,我好久沒有看到老爸如此狼狽了。”說著他笑聲逐漸變小,換做一副嚴(yán)肅道口吻,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也是修真的嗎?”
我不置可否地地問道:“你覺得呢?”他撓了撓頭,露出一副很為難的表情款款道“如果說你是修真的吧,你體內(nèi)卻是一點真氣都沒有,連一個柵欄門都破壞不了,但是說你不是吧,你又懂得陰陽調(diào)和之術(shù),還會用西方的套法術(shù)來嚇唬我們。”說著,他很迷惑地看了我一眼,無奈道:“我是真的被你搞糊涂了!”說完微微搖了搖頭。他認(rèn)真地打量著我,試探道:“你是某密宗派的弟子嗎?” 我此刻不知該如何作答,正盤算著如何才能把他敷衍過去,他臉上露出了靈光一閃的表情,頓有所悟道:“你也很不喜歡修煉吧!”我一愣,還不等我開口。他似乎覺得我默認(rèn)了,眼睛一亮,猶如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般,說道:“我也不喜歡修煉,說句實話,這幾年我花在修煉上的時間還真沒有我半學(xué)期寫作的業(yè)的時間多。那些天書般的典籍完全看不懂,現(xiàn)在的修為全是我爸逼出來的。”他接著有些懊惱地說道:“有點常識的都知道,就算修真的再厲害,終究也不過是肉體凡胎,隨便一個重型機槍都可以把你轟殺至渣,如果說只是為了強身健體,但是投入和產(chǎn)出幾乎不成正比,實際效率出奇的低,還不如跑步舉鐵呢,而且近幾年和修真沾邊的東西都被扣上了封建迷信的帽子,幾乎沒有想碰。”接著他又有些悲情地嘆氣道:“我老爸雖然平時總說支持我好好學(xué)習(xí)備戰(zhàn)高考,但是只要他喝點酒就親不自禁發(fā)牢騷,總是說時代變了,他的玄天門,歸元堂恐后繼無人了,然后又轉(zhuǎn)而吐槽我,說我不好好修煉,浪費了這上好雙靈根,最后總他總是感慨科學(xué)當(dāng)?shù)赖慕裉爝有幾個人能靜下心來學(xué)習(xí)修真,人心不古了。”
我起先有些不解,尋思片刻后,問道:“科學(xué)和修真難道不能兼容嗎?”他有點像看蠢貨般的看著我,剛要發(fā)話,從樓上傳來了陣輕聲咳嗽,魏炎武瞬間換成一臉的苦相,他有些艱難地緩緩站起來,并示意我和他一起上去,我猶豫了下,此舉被他看在眼里,他輕聲和我說道:“和你也是算同班了兩年,雖然我平時的確不喜歡你的為人,最近也覺得你有點古怪,但是我也沒有聽聞你做過啥傷天害理的事情。因此你人還是不壞的,這次我保證不會在把你扔來扔去的了。”然后他示好地拍了拍我的后背道:“我老爸比較好面子,你等下在他面前裝裝孫子,忍忍就過去了。”
我沉默地和他走到天臺,此刻月華如許,瀉照在有些許青苔的地板和水泥墻上,魏征煥負手背對我們,仰望著夜空,似乎很享受此刻靜謐的氛圍,“老爸....”魏炎武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見“砰”的一聲,魏征煥的一個耳光打在魏炎武的臉上,魏炎武愣愣地側(cè)著臉,還沒有緩過神來,魏征煥大聲呵斥道:“你把我剛才我的話但耳邊風(fēng)了嗎?”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道:“這小子身份不明,詭計多端,如若他要暗算你,在過道那種環(huán)境中你該怎么辦?”魏炎武捂著被打的那邊臉,微怒道:“我和這家伙同學(xué)整整2年了,他是怎么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魏征煥不屑地冷哼一聲:“你才多大,懂得什么叫人心叵測?”魏炎武捂著半邊臉,倔強地沉默著。
我心中有些不悅,想殺殺這老爺子的威風(fēng),順便看看可不可以把搶到交涉的主動權(quán)。我心生一計,也冷冷道,“魏老先生說的不錯,以你虛弱的身體狀態(tài)和你身處狹窄的過道中,如果我真要暗算,你不死也是重傷。”魏炎武一副看叛徒似的眼神盯著我,魏征煥循聲望來,冷笑道:“喲,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您的不殺之恩呢?”我戲謔道:“那怎么個謝法?說來聽聽”魏征煥臉?biāo)查g黑了下來,怒道:“小兔崽子,別不知好歹,快點交待清楚你的身份。”我輕蔑一笑道:“如果我不說呢?”瞬時間,風(fēng)聲呼嘯,魏征煥右手又再次凝聚成了一柄凜凜風(fēng)刃,魏炎武不安地看了我一眼,我則對魏征煥揚起下巴,申長脖子,挑釁道:“有本事來呀!” 魏征煥愣了下,我見狀繼續(xù)挑釁道:“別猶豫來呀!”魏征煥的臉?biāo)查g黑的可怕,右手的風(fēng)刃不僅更加的強韌,還纏繞上了噼噼啪啪的電火花,魏炎武急了對我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給我閉嘴。”說著欲上前拉住他的父親,魏征煥理都不理揚起左手一揮,一股巨大的氣浪就把魏炎武掀翻幾個跟頭,摔至幾米開外。
我繼續(xù)伸長脖子,挑釁地望著他,魏征煥也臭著臉,維持著風(fēng)刃站著,我們就這樣子僵持著,魏炎武緩了一會兒,顧不得隱隱作痛的身體,小步跑過來,不可理喻地看著我們,質(zhì)問道:“你們兩個真是夠了,這么點小事,就不能好好坐下來談?wù)剢幔俊?br>
我們紋絲不動了幾秒后,魏征煥撤去了風(fēng)刃,恨恨道:“不和你這個晚輩一般見識。”走到魏炎武身邊,打量了下他的傷勢,看沒有什么大礙,就從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小包東西遞給他,囑咐幾句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慢慢地走到天臺邊上,縱身一躍,消失在漫漫夜色中。魏炎武則是一臉看傻逼似看著我,右手捂著左肩向我走來,邊走邊罵道:“你他媽的,是不是真得活膩了,如果那混雷刃真得劈下來,恐怕你有九條命都不夠死。”
我見他走路姿勢有些詭異,連忙上去攙扶,只見他額頭上有些冷汗,我剛碰了下了他的左手,他立刻倒吸一大口冷氣,有些哆嗦道:“別碰。”看著他蒼白的表情,我內(nèi)心滿是愧疚,但還是嘴硬道:“你就應(yīng)該剛才和爸說?”他沒有馬上接話,閉上眼睛,喘了幾口氣,緩了緩后道:“呵呵,如果我說了,你的麻煩不是更大了。”我心頭一暖,蹲下身子,檢查了下他的左肩,左肩腫脹,他的頭和軀干向左傾斜,目測了下肱骨頭的前突,初步看來是肩關(guān)節(jié)前脫位,他勉強笑了笑,看了我一眼道;“我右手還能用,你快點把這個藥吃了,”說著展開緊握的右手,給我遞來一個的白色小紙包,表面被汗液些許打濕了。他又唏噓了下道:“然后我再運行真氣給你活絡(luò)幾個脈門,走幾個周天就好了”說著有些吃力地想盤起腿來,并示意我坐下。
我無奈地嘆息了下道:“你這樣做很危險很,左肩的疼痛會極大分散地你的注意力,因此真氣運行的力度和方向就會很難控制,再說一來你的修為尚淺,二來我的身體素質(zhì)也一般般,稍有不慎,我們兩個都會經(jīng)脈寸斷而亡。”他痛苦地淡淡一笑道:“你看來很懂行嗎?”我接著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你的胳膊治好,否則神經(jīng)和血管的壓迫會導(dǎo)致組織壞死,嚴(yán)重的活可能要截肢。”他臉色一白,有些結(jié)巴道:“不,不會吧!”
我沒有接他的話,仔細打量著他的左臂,觀察者他脫臼的位置,心理有把握后,戲謔一笑道:“是男人就不要叫。”趁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我一手握住他的腕部,屈其肘至約90度角,另一手握肘部,持續(xù)牽引,輕度外展,上臂外旋,然后內(nèi)收使肘部沿胸壁近中線,再內(nèi)旋他的上臂,伴隨著“咯”的一聲,他瞬間慘白,目若銅鈴,大氣不出,身體右側(cè)一軟,痛幾乎快要暈厥過去,但就是自始至終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當(dāng)我在暗嘆他的性格之倔時,我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而魏炎武剛緩和的眼神中也閃出一絲精光,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攔腰抱住,我只見到視野中的景物伴隨著密集的電弧瞬間變得模糊,當(dāng)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身處差不多5米之外的地方了,而我剛才所站的位置右邊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裂出了一個圓形大坑,我耳邊則是魏炎武大口的喘息,他低聲抱怨道:“看來明天又不能按時交作業(yè)了。”此刻魏征煥則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我剛才的位置上,還是板著一張臉。
魏炎武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雙手撐著膝蓋,艱難地站起來,擋在我身前,轉(zhuǎn)身面對魏征煥,有意無意地活動著左肩,故作輕松道:“老爸你看這個家伙的接骨術(shù)可真厲害,和沒有受傷過的一樣。”此刻,只有尷尬的沉默。
“這位閣下,請告知魏某您的真實身份.”半晌沉默后,魏征煥依舊緊抓著我的身份問題不放,一字一頓道地質(zhì)問道,魏炎武露出了一副不可理喻和不耐煩的表情,氣惱道:“老爸,我保證這個家伙絕對不是什么壞人,他可能是出于門規(guī)或者其他難言之隱,不能透露他的身份,硬要他說,你不覺得太強人所難了嗎?”
“程阿虎,你的父親叫什么名字?”魏征煥不理睬魏炎武剛才的辯訴,繼續(xù)冷漠地追問著。魏炎武聲音瞬間輕松了下來,哈哈一笑道:“他的父親不就是本市大名鼎鼎的.....”他突然也意識到了什么,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了我滿臉的冷漠,笑容也漸漸地凝固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地向后退了幾步,囔囔道:“難道你不是程阿虎?”
魏炎武的臉上此刻也漸漸堆滿了肅殺,緩緩道:“程阿虎在學(xué)校總是見縫插針地顯擺他的繼父,就算是你平時在裝瘋賣傻,此刻也不應(yīng)該拖這么久才說出來,更何況還說不出來。”魏征煥點了點頭,補充道:“而且剛才你那個嫻熟的接骨技術(shù),除非是出生在醫(yī)學(xué)世家,否者一般家庭不可能掌握這種程度的技術(shù),還有那視死如歸的態(tài)度,就算是大人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說話間,魏炎武已經(jīng)謹(jǐn)慎地后退到魏征煥的旁邊,魏征煥用余光打量了下魏炎武的左肩,然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魏炎武給予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回應(yīng),然后他們繼續(xù)凝重地看著我。
我嘗試著做最后的掙扎,冷冷一笑道:“魏老爺子,您還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你就不怕當(dāng)時我對魏炎武發(fā)難嗎?”魏征煥淡淡道“在我擒住你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歧木之術(shù)種在你的身上了,如若剛才不是我急忙終止該術(shù)的發(fā)動,恐怕你的雙手雙腳此刻早就木質(zhì)化吧!”魏炎武聽聞滿臉驚訝看了他父親一眼,然后又似懂非懂地將目光鎖定在我的身上。
我下意思地看了看雙手,只見在雙手無名指根部,有一個淺綠色的斑點,心中不由佩服起魏征煥老子縝密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