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輾轉難眠,記起科技鄭曾提到過:在斗氣不足的情況下,強制提升感知力,雖然會在強烈暗示下機體做出超越極限的反應,但是由于負擔超過身體承受的范圍,產生嚴重的負副作用,體內的橫紋肌會開始溶解,緊接著是內出血,運氣不好的話,還會誘發心臟驟停,然后機體會產生一系列的生理連鎖反應,最終將導致急性多器官衰竭。此刻,我能想出來的最可能的治療方法是治療者須在第一時間內將真氣注入患者體中,按照十二經脈的流注順序推功運行幾個周天,穩住各大氣脈,命門,臟腑和丹田后,才開始采取正規的搶救措施。其中搶救的前四分鐘尤為關鍵,稍有不慎,大腦和器官會遭受不可逆的損傷,留下后遺癥,比如腎功能不全,面癱等。
我繼續思考著:難道僅憑這個世界的醫療技術就足以把我搶救過來了嗎?我看了看旁邊的一些設備覺得可能性不大,如若是按照我設想的那樣子進行搶救,勢必會有異能者的協助,那就是說異能者是存在的,而且就在我的身邊?那異能者是誰?救我的動機是什么?……帶著種種困惑,我漸入夢鄉。
在這里,我見到了久違的丹。她穿著藍底襯衣和破舊的牛仔褲,映著藍天,背對著我,站在一片淡紫色的花海中。我輕聲呼喊她的名字,她轉過頭來淡淡一笑。我剛要提步上前,頓時天空烏云密布,雷霆大作,在她的身后忽現蟠龍狀的黑影。黑影高數百丈,寬十余尺,不斷纏繞扭動著身軀,頭部的兩點瑩瑩綠光戲謔地注視著我們。丹回頭,然后恐懼地緩緩后退,我疾步上前,將她擋在身后。此刻,一聲低吼震動天地,黑影的頭部瞬至眼前,頃刻間,張開口將我們吞下。
伴隨著不可名狀的的恐懼,我從噩夢中驚醒,惶恐地坐起身,只見,左邊的雷豪盛正抱著被子,不斷夢囈著“張曉芳”三個字,心中瞬間平靜了不少。我緩緩下床,走到窗戶邊,輕輕地打開緊閉的窗戶,嘆了口氣,吹了吹晚風,舒緩下心情后,我覺得有點口渴,苦于沒有杯子。關上窗戶,我走出病房,想向值班護士求助。
寂靜空曠的走廊被白熾燈照的慘白,隨著指示牌的指引,我來到護士站。站內,墻上的時鐘“嗒嗒”作響,絲絲的晚風正從敞開的窗戶外吹來。我進去轉了圈,既沒有找到人影,也沒有找到任何飲水設備,失望地走出護士站。此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即近傳來,我循聲望去,只見右邊走廊盡頭出現兩個身影,一個身材魁梧,另一個身材較矮,體態勻稱。這兩個人帶著口罩,身穿白大褂,鬼鬼祟祟地在找東西。當我與他們目光相觸時,對方顯然愣住了。他們互相對望后,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警惕地看著他們。不一會兒,這兩個人有些急躁,多次環視周遭卻遲遲不肯向前,我打量了下周圍,發現于我右上角處有個監控攝像。
他們忌憚這個嗎?我料想可能是遇到竊賊了。
我盯著他們,慢慢往護士站后退。我后腳剛踏入屋內,就立刻轉身鎖上門,拿起掛在門框旁邊的電話,按照上邊的號碼指示,準備聯系安保。當我要按下最后一個數字時,頓感異樣,剛要回頭,一雙大手就把電話掛掉了,我正要阻止,脖頸部的陣痛使我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次恢復意識時,似乎躺在地上,上半身涼颼颼的。此時我感覺到有只手輕撫我太陽穴,雄渾厚重的真氣以此為開端,沿著足少陽膽經、足大趾、足厥陰經、肺中、手太陰肺經、食指端、手陽明大腸經、鼻翼旁運行至足陽明胃經匯聚于下丹田。他的另只手置于我胸腔處,相同的真氣從胸中起,經手厥陰心包經、無名指端、至手少陽三焦經、匯于上丹田。起于足大趾內側端隱白穴的真氣略顯輕浮莽撞,順著足太陰脾經、心中、手少陽心經、小指端、手太明小腸經、目內眥、足太明膀胱經、足小趾端、至足少陰腎經、于中丹田凝聚。
兩股真氣在體內按十二經脈的流注順序運轉著。兩者相互吸引,若即若離,其中一股真氣,蒼勁而雄渾,應為木屬性,另一股真氣,輕盈而綿柔,應為水屬性,水木本可互融為一,進而大大提高治療效率。奈何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這個打算。眼看真氣已運轉了三個周天,兩人都已疲憊不堪。出于感激和憐惜,我暗動心法,筑構量矩,調動上中下丹田里的真氣,混而為一。瞬間一股清新柔和的真氣從丹田涌出,附于四肢,融于氣脈,滲于臟腑,好不舒服!
兩人感到不對勁,雄渾者輕“咦”了一聲,莽撞者驚呼:“爸,這……”兩人同時收功起身。
我睜開眼睛,坐直身子,系上衣服,準備起身道謝。只見,兩人已遁入陰影,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矮個冷然道:“在下玄天門,歸元堂首座魏征煥,身后是我兒子魏炎武,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何門何派。”語畢,他右手作劍指狀,同時示意他兒子退下。眨眼間,他便幻化出了把凜冽的氣刃,殺意撲面而來。
我大感不妙,此人聚氣為刃信手拈來,其修為極其了得。我用眼角余光打量四周,發現此刻身處天臺,出入口都在兩個人后方,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魏征煥見我許久沒有答話,怒道:“難道閣下要和老夫比試比試,才肯說出個一二嗎?”他上前一步走出陰影,只見,他身體干瘦,方頸虬髯,金剛怒目,身穿白襯衫,灰色卡其褲,配黑皮鞋,殺氣由甚。魏炎武也隨之走出陰影,他比魏征煥高出一個頭,塊頭大出不少,穿著橙色花格子襯衣,黑色運動褲,略臟的白色球鞋,豹頭環眼,寬眉闊面,神情有些疲憊。
我下意思退后一步連忙道:“我叫程阿虎,無門無派,只是一個普通人。”
“好個普通人,你是覺得老夫糊涂嗎?”魏征煥呵斥道,“那你說說剛才那個只有元嬰期之上的修行者才會使用調和之術是怎么回事?。”他冷笑道。
我一時語塞,正當急轉大腦組織語言時,魏征煥瞬身到我的面前,我立刻下意思的用雙手拿護住心臟和丹田的位置,欲退后一步。片刻間,一個巨大的力道拍打掉我護住丹田的左手,隨后他的一個手指直戳神闕穴,然后又快速封住我的關門穴,此刻,我眼冒金星,胃液翻涌,強烈的酸痛感幾乎讓我無法直立起上身,突然間膝蓋受擊一軟,身體向后倒去,然而魏征煥鬼魅般地出現在我的身后,我的雙手順勢被他用單手交叉鎖死在身后,然后另一只手掐住我的頸部,他用膝蓋往我的屁股一頂,借助他自身的重量,“砰”的一聲把我重重地扣在地上,痛的我腹中的胃液都吐了出來,
“說你到底是誰?普通學生為何會有這等修為?”魏征煥厲聲呵斥道,說著壓著我的腦袋,硬把我的側臉掰向他。我呼呼地喘著氣,口腔內火辣辣的,充滿了腥味,我用眼角模糊地打量著魏征煥,他滿臉的冷漠和肅殺,但是我心中充滿了疑問,他們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是在害怕什么嗎?
我在腦海中飛快地回顧之前發覺詭異的地方,他們對醫院攝像頭的忌憚,不被歷史承認的異能者,他們救我的不明動機以及對我身份的焦慮和執著,很明顯這兩個人并不想暴露自己是異能者的身份,普羅大眾和官方對異能者的存在持否定的態度,他們救我的動機不明但是前提極有可能是我非異能者,就當下的情況來說承認我是異能者會比較妥當點,但是如若他們細問下來就想必會牽涉到穿越之前的事情,但是出于國家安全考慮,在不完全清楚他們的身份下,有些事情我是不能說的,但是這種不坦誠的態度又會增加他們的不信任。
“我承認我是有點修真的基礎。”話一說出口我就后悔了,由于有些唾沫和胃酸的混合液淤積在喉嚨,加之呼吸急促不順暢,這句話從在我口變成了類似一段不清楚的卻有些規律的聲音,魏征煥臉色大驚,對魏炎武疾呼道:“炎武,立刻離開他的視線,我的身后來。”說罷我的身體不知道被他用何種方法拎了起來,“砰”的一聲又被扔到了場地中央,摔的我七暈八素,肚內的苦水也隨之吐了一地。
這次魏征煥沒有跟上繼續壓制我,似乎刻意保持了距離,我因此也獲得了幾秒鐘的喘息機會,我右手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著,左手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地朝魏征煥他們的方向直起了身子。此刻只見魏征煥在我正前方大約10米處側著身子站著,右手又再次聚集起了氣刃,空氣隨之產生了急速竄動,這強度相較之前體升了不少檔次,左手將魏炎武擋在身后,他們周身浮現的金色文字形成了一屏障將我和他們相隔開來。
我昏昏呼呼的大腦也逐漸清晰起來,他那套行云流水的操做明顯是在忌憚詠頌咒文的發動。我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后,向他們望去,此刻魏征煥面若冰霜,戒備森森,魏炎武則面色緊張茫然。我喘著粗氣,在臉上故意露詭異的微笑,魏征煥和魏炎武見狀向后退了幾步,金色文字的光芒更甚,而我也慢慢地移動腳步,見時機差不多了,大喊一聲:“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然后貓著身子,一頭鉆進最近的的出入口中,只要跑到有監控的地方就安全了,然后再想辦法解決當前的狀況。
通道中只有應急燈的瑩瑩綠光,我不管周身的疼痛與身旁雜物的碰撞,一股勁的向樓下跑去,當我下第四個樓梯時,轉角處有依稀微弱的燈光,我滿懷欣喜地向前奔去,但是到了轉角處后,一道鎖住的柵欄門粉粹了我的希望,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打不開半分,我大聲喊著救命,希望能夠吸引些人過來,然而樓道中只有我的喊聲和瘋狂搖動柵欄門的回音。
“為了防止精神不穩定的患者做出格的事情,大多數醫院的天臺都是鎖著的。”一陣粗獷低沉的聲音從我背后響起,我立馬轉過身去,戒備地望著身后那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是魏炎武,“同時這一層也是這家醫院存放雜物和開會的地方,一般也只有白天偷閑的職工會來這層抽根煙而已,這會兒,你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的。”說罷,魏炎武喘了口氣,緩緩地坐在臺階上,在這狹小的空間中他龐大的身軀擋住了我的退路。
我故做強勢威脅道:“你就不怕我現在念幾句咒文劈死你嗎?”
“哈哈”魏炎武訕笑幾聲道,“這位爺啊!若你真有這個能耐現在還會被一扇柵欄困的哇哇叫嗎?”他有沒好氣地笑了幾聲,又咳嗽了幾下抱怨道:“這里空氣真差。”
既然被看穿額,我也就直言道:“那你們想咋樣?”
他生長脖子,往樓上望了望,然后道:“先陪我歇一歇,聊聊天吧!運功療傷真不是人干的活。”
我此刻有些詫異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