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唇脂么?”他問道。
男寢內沒人買胭脂,他嘴上的牙印太顯眼,若是讓別人看到,說不定會說什么閑話。
星闌歪著頭,打開硯蓋,在紫毫上蘸了點朱砂,遞給云景:“唇脂沒有,朱砂應該可以。”
……
云景聞言臉黑,一把奪過紫毫掛在筆架上:“還不是你弄的?”
“誰讓你親我來著。”星闌脊背靠在后面桌案邊,雙臂環胸慵懶自如,“若是你再不走,今天下午估計全校同胞都會知道你穿錯了露懷的內褲……”
“慈妨!”云景大聲的叫道。
慈妨被這冷不丁的一聲給嚇得渾身顫抖,她歪眼瞅著犯病的云景。
只見云景站起身重回良姜身邊,留下一臉奸笑的星闌。
她連忙又把書本搬了過來,湊上前好奇問道:“怎么回事?”
星闌努力忍住笑意:“沒什么。”
老夫子抱著書慢慢悠悠的走進來,隔空取物,一把七弦琴出現在桌案上。
他紅光滿面:“同學們,今天我們來學習如何將靈力和琴弦相互融合使用……”
夫子的說話聲洪亮雄厚,擲地有聲。
期間,星闌和慈妨共用一把琴,你撥一下,我彈一根。
兩人從起先的認真學習,到最后的胡攪搗亂。
然,每個座位都會因為安全措施,而用靈力隔離開來。
“星闌,你看右邊。”慈妨朝右示意了一眼。
星闌轉頭,便看到駱駝刺在桌子上好像畫著些什么:“她在計算數學?”
“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她將草稿紙放在琴下方。”慈妨道。
星闌瞅了眼上方的夫子:“趕緊讓她收拾掉,在善音堂學數學夫子會殺了她的。”
“好。”慈妨點點頭,剛想制止駱駝刺,卻被閃身過來的夫子給擋住了視線。
“你在做什么!”夫子怒聲呵斥道。
嚇得駱駝刺連忙將草紙全數推進琴底,低頭瑟縮。
“出去!”在眾目睽睽之下,駱駝刺低著頭走出了教室。
教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忌憚夫子的怒氣會遷怒自己,紛紛低頭練習自己的琴技。
“喂,這個駱駝刺也太慘了,聽說琴是從鄰居那里借的,家里窮的什么都沒有,還不來好好學習。”身后傳來同學們交頭接耳的聲音,讓星闌眸色漸深。
下課后,星闌起身準備去辦公室,卻被慈妨攔住:“夫子現在氣頭上,你可別得罪了他,讓小駱更難辦。”
“若是夫子知道小駱的家庭狀況,他就不會這么生氣了。”星闌神色嚴肅,匆匆離開教室。
剛走到辦公室,就聽見里面訓導的怒喝聲。
星闌靠在門口,直至夫子的氣消了很多之后才進去。
“星闌同學,有什么事情嗎?”夫子收起怒意,心平氣和的問道。
星闌看了眼頭都能低到地下的駱駝刺,開口道:“夫子,小駱擅長數學,琴是租來的,若是因為自己的生疏而將琴毀壞,會讓她陷入難辦。”
駱駝刺依舊抽泣著,她雙目充血,拳頭緊握,聽著星闌為自己求情,忍無可忍的她抬頭叫囂道:“關你什么事啊!”
委屈憤怒的聲音震得辦公室都要抖落一層灰。
星闌錯愕,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小駱的爆發力竟然會這樣強烈。
“你剛才說,駱駝刺的琴是借的?”夫子抓住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我……”星闌的計劃全被小駱這么一吼給攪亂,她恨鐵不成鋼的低喝一聲后也跑出房間。
“讓她一個人安靜會吧,你別去了。”慈妨拉住沖出來的星闌提醒道,“善術堂學費高昂,是其余學術的三倍,還需要買各種各樣的儀器,小駱家境貧寒,才會選擇學費較低的善音堂。”
她已經向同學打聽清楚了,關于這件事情,她們也無能為力。
“所以,是因為學費不夠,才會放棄自己最擅長的天文?”星闌拿出小駱之前留在寢室內的草稿紙苦笑著。
云景說,草紙上寫滿了關于《周髀算經》中最為前端的見解和公式,這讓她大為震驚。
按照小駱的天賦和對天文的熱愛,她相信,幾年之后小駱會徹底改頭換面,成為天文領域的一方支柱!
“天文?”慈妨取過草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看的自己頭暈,但卻也陷入了震驚和沉默之中,“星闌,要不……咱們資助一下她,讓她去善術堂學習?”
星闌搖頭拒絕:“剛才她朝我吼你也聽到了。小駱是自尊心極強的女孩,我們若是資助她,就相當于在施舍她,反而會弄巧成拙。”
“那該怎么辦?”
“不清楚,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這些天,駱駝刺變得愈加的謹小慎微,每天上下課,都會抱著一沓書籍離開。
食堂不在,寢室不在,藏書殿也不在,她的蹤跡,無人可知。
“誰把我的琴弄壞了!”
早晨,來到教室的駱駝刺看著琴弦全數掙開,氣的大聲呵斥。
這是她第一次在教室里大聲的說話,驚得大家紛紛抬頭瞅她。
星闌和慈妨對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進來的夫子聽到駱駝刺大吵大鬧,不悅道:“坐下上課!”
哪知駱駝刺沒有給臉,而是指著周圍一圈人再一次怒吼:“究竟是誰!”
常年飲食單調的她身體瘦弱不堪,說起話來底氣不足,還沒說上幾句,便頭暈目眩,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教室嘩然沸騰,大家起身朝這邊明看。
慈妨見機,連忙將小駱抱起來,由星闌開路,前方善藥堂。
大夫查看了一番之后,松下臉肌:“她無礙,只要飲食上面掌握好,身體自然會恢復。”
“多謝大夫。”星闌道謝著。
“根據琉璃攝燈記錄的影像,從昨天到今天,教室內一切正常,并沒有人靠近過駱駝刺同學的桌案,更不可能將其琴弦剪斷。”
監控室中,慈妨認真的來回來了幾遍錄像,都未發現任何一場。
“依你的意思是,琴弦是自己斷的?”一邊的星闌問道。
侍衛:“可以這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