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闌搖搖頭,走出監控室,站在外面的臺階雙,雙臂環胸:“太不可思議了,既然沒有記錄,琴弦為何掙開?”
慈妨走上去,拍了拍星闌的肩膀:“既然查不到嫌疑人,我們就給小駱買一副琴弦,這樣,她就不用去賠償。”
星闌點點頭:“只能這樣了。”
琴弦說斷就斷,琉璃攝燈沒有被中斷,但卻也沒有攝到誰靠近過桌案。
一切來的突如其來,總覺得哪里怪異,想說,卻又說不出來。
當她們回到教室之后,卻發現屬于駱駝刺的桌案,此刻已經空空如也。
“她請假了,說是請了三天。”坐在門口的同學好心提醒。
星闌聞言,默默的收起手里拿著的嶄新琴弦。
夜風微涼,在空曠的一處閑地,星闌閉上雙眼,手握木劍佇立在一處石尖。
七弦琴的琴音醇厚,每撥動一聲,從顫抖到緩平的弦絲傳來高低不一,宛轉悠揚的樂音。
修長的手指,在撫琴到撥琴,每一舉止都盡顯寧靜優雅。
忽然,食指微屈。
“噌!”
琴弦急速抖動,羽調成角調,聲音尖銳,似火海中孩童的悲鳴。
音調中夾雜著濃濃的風靈力,帶起了周圍干枯的樹葉。
星闌原地消失,等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中央,長劍在眼前猛然一劈,迎面而來的樹葉便被凌厲的劍氣絞成粉碎。
幾個回合下來,不管是劈、拈,還是轉、刺,繁雜招式讓枯葉無法近星闌的身。
指尖頓住,云景鳳眸一凝,運出的風靈力直接將桌案上的銀杏葉帶起,急速朝星闌飛去。
輕微的破空聲,閉眼的星闌極為敏銳的察覺到。
只見她身體斜側,躲過了葉瓣襲擊的同時,長劍脫手飛出,將那銀杏葉準確無誤的定在對面的枝干上。
“你有心事。”云景收琴,起身來到星闌身邊低喃道。
星闌沒有否認的點頭:“我感覺我很矛盾。”
“可否一吐為快?”
“你又不是垃圾桶。”星闌失笑著,坐到旁邊的石椅上,眼神發直,呆呆的。
云景不語,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星闌,許久才道:“練劍和練琴一樣,都需要專心致志,若被心事困擾,傷人傷己。”
“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星闌抬眼問道。
云景唇角勾了勾,很是糾結:“為何要給我出這道難題?”
“不知道。”星闌嘟著小嘴兒,小臉上寫滿了苦悶,“剛開始,我的打算是要在這里潔身自好,不去關心那么多。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原來我根本不擅長裝高冷,一個沙雕的心,怎么能一直高冷下去?”
“你這是夸自己還是貶低自己?”云景眉眼間迷云籠罩。
“我是個危險的人,這一點你也知道。既然是一顆定時炸彈,為何要混在別人的世界里,那樣豈不是會被我連累?”
“你聽過鹽鹵么?”
“聽過。”
“鹽鹵服用過量有毒,服用適量卻可入藥。”
星闌沉默,她低嘆了口氣,有些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馬尾辮:“可我是毒水,遺禍千年……”
“難道你沒聽說過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云景說著,也坐在長椅上。
“你覺得我是庸人自擾?”星闌苦瓜著臉反問。
“你以為你這是胸懷天下?”云景反嘲。
“……”
星闌語塞,眼珠子頂了兩下上眼眶之后,要求道:“把你肩膀給我借一下。”
“呶,付費,一點鐘一文錢。”
“……”
星闌撇了撇嘴,毫不客氣的靠在某人的肩膀。
耳朵瞬間被夾得難受,她又灰溜溜的坐直身子:“看來小說也不能信嘛!”
“怎么?”云景失笑。
星闌道:“小說里經常會寫到女生依偎在男生的肩頭,歲月靜好。但是剛才試了一下,墊的我渾身難受,再也不相信了!”
“那你為何不選擇依偎?而要靠肩?”云景眼里劃過腹黑之色。
“不都一樣嘛。”
“還真不一樣,你試試。”云景駁了星闌的后語,左手從星闌的肩頭攬過,將她靠倒在自己的懷里,“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
“我怎么覺得什么感覺都沒有?”星闌任由云景捧著自己的脊背。
“或許之前我們有過這種接觸。”
云景笑著,但笑到后頭,卻再也笑不出來,星闌也如此。
場面一度陷入尷尬,最后,還是星闌最先起身,離開空地。
感受著指尖傳來的余溫,云景沉默了,剛才那一瞬間真的很熟悉,就好像在之前有無數次抱過她一樣。
記憶可以忘記,感覺卻忘不了……
三天了,整整三天,本來還比較活躍的寢室,在今夜卻安靜了下來。
慈妨趴在星闌的床上,小腿高高翹起,不斷的復習著功課,嘴里咬著零食:“星闌,小駱怎么還沒來啊?”
“我也不知道。”書下方傳來星闌悶悶的聲音。
此刻她正坐在桌案邊,頭揚起,任由冰冷的書扣在自己的臉上。
鼻尖傳來淡淡的書香味,讓她忍不住努力嗅了嗅,之后長吁一口氣。
“唉,再過一個禮拜就是學府的慶新年,開一天聯歡會,之后就會放兩個月長假,你有想好去哪里玩耍么?”慈妨笑道。
星闌搖搖頭,書本順勢掉在腿上:“我還得在中央廣場打零工賺錢,能去哪里玩?”
“你父母呢?”慈妨問。
星闌又搖頭:“別提他們,我是石頭里蹦跶出來的。”
“哈哈哈,別逗我了,你以為你是孫行者呀!”慈妨被星闌這話給逗樂了。
星闌也陪笑:“估計吧,我身子鐵,石頭就是我娘!”
“你娘知道在你心中她是石磯娘娘?”
“……靠!”
星闌憋了半天,就蹦跶出這個詞,才可以發泄她心中的情緒。
兩人聊得正酣,客廳里忽然傳來輕微的開門聲。
“小駱?”慈妨朝星闌低聲問道。
星闌拔長脖子,點點頭:“就是她。”
于是乎,兩人都放下書,悄悄的來到客廳,在小駱進入客廳的那一剎那,慈妨將備用燈打開,兩個女生大聲的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