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色的勞斯萊斯駛出了祁家的別墅,祁彬宇微笑著揮揮手,隨后又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永遠也不要低估祁彬宇,沒有人能想到他一個人能同時完成多少件事,即使身在蕭南卿面前,心卻在做著另一件事,而且兩不誤。
與此同時,霍成楠這一整個下午都煩躁的很,似乎什么都不能將他從煩躁的情緒中分離出來,直到下班,回到家,他還是一樣的煩躁,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里,無法全身心的工作,腦海里回蕩的全是蕭南卿的話,揉揉頭發,將桌上的東西一揮而空,還有破碎的杯子,都沒能喚起霍成楠的興趣來。
也只有和蕭南卿有關的東西才能讓霍成楠稍微鎮靜些,他一直都保有她“出道”以來的作品,將每一個作品都完好的記錄起來了,然而在這個煩躁的時候,什么東西都找不到了,越是找不到,就越是煩躁,到最后,他整個人都亂成一團了。
霍成楠從來沒有這樣頹唐過,他想不到語言竟然有這么大的威力,能將人傷害到體無完膚,但是無事做時,心情是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的煩躁,霍成楠只能找事做,于是,他將整個書房翻了一個遍,沒有一次是像這次那么的徹底,包括霍先生生前留下來的東西,他幾乎很少動過,然而這次翻閱,就像是發現了一個寶藏一樣,他有些遺憾沒能早些時候有這一步動作。
一直到前半夜過了一半,霍成楠才將書房翻了個空,最后疲憊的坐在地板上,眼望著自己的“杰作”,原本整潔有序的書房,經過他的一番“整理”,變得別有個性了起來,沒有一本書是完好放在架子上的,東倒西歪的藝術品們不像是霍成楠的性子,看來,傭人們有的忙了。
霍成楠面前疊放了一堆邊緣泛著黃的筆記本,都是霍先生生前的一些感受,大概是對他有幫助的,又似乎沒有任何幫助,他依稀還能記起父親忙碌時的樣子。一呆就是將自己“囚.禁”在書房一整天,以使小小的霍成楠很少有時間和自己的父親交流,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一個稱職的父親,至少在他離開以前,一直在努力做到這一點,雖然霍成楠并不承認他成功了。
翻閱這些筆記,霍成楠總覺得自己是在和霍先生交流,霍先生的一大優點應該是滑稽,他時不時會在筆記本的背面記錄幾個笑話,引得霍成楠都笑了,卻是不太開心的笑,笑著笑著霍成楠的身子往后仰,空蕩的架子承受不住他身體的重力,倒了下來,霍成楠的腰被各得很疼,然而還不止于此,還有一個厚厚的又比較破舊的本掉在了他的臉上,還有一堆土被迫吸進了他的嘴巴里。
原來是倒的架子碰到了另一個架子,另一個架子最上面的日記本掉了下來,霍成楠永遠也想不到自己看似無意的行為能帶來多么大的收獲。
擺手掃除了灰塵,霍成楠總覺得這個日記本里藏著什么秘密,不然也不會被藏起來,果然,翻開第一頁,就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這是霍先生的日記,幾乎每天一記,雖然都是些簡單的事情,但讀起來倒覺得格外的有趣,想不到,霍成楠竟然是靠這個方式了解自己父親的生活。
霍成楠看的正盡興,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隨后探進來的就是霍夫人的腦袋,她還是瞄著精致的妝容,卻掩蓋不了她眼睛里的失意,“有時間嗎,成楠,和媽聊聊把?”對于書房的“杰作”,霍夫人并不關心,人在癲狂時,是會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的。
“我很累。”霍成楠一直都在回避霍夫人,他并不怪她,只是不想理會她。
“只一會就好了,我真的很擔心你。”霍夫人眼中的祈求讓霍成楠于心不忍,合上日記本,他邀請霍夫人進來坐,并為她挑選了最舒適的座位。
“沒想到咱們母子倆竟然會在這樣的環境下聊天。”霍夫人笑笑,她雖然已經不再年輕,卻永遠是街上那個最精致美麗的老婦人,所以她說出這種話來并不奇怪。
“這種事沒什么好聊的。”
“成楠,媽對不起你,那只是我一時沖動的錯誤決定,可是我從來沒用過害人的想法,更是想不到會...”霍夫人說不下去了,對于過往,她有太深刻的體會,也有太深刻的傷感。
“我不怪你,我們每個人都會犯錯。”霍成楠淡淡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用兩只大手含著霍夫人蒼老的小手,勾起薄唇來,“早點睡吧,別想太多了。”
“成楠,媽真的對不起你,不該由你來接受懲罰的。”霍夫人垂下頭去,深深的自責,她大概是了解到了霍成楠對蕭南卿的深情,才會這樣做的把,又或者,她是真的為自己曾經所犯的錯感到慚愧了。
霍成楠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書房里的座機就響了起來,磁性的男聲響徹空間,“喂。”
電話聽筒的另一端是同樣磁性的男聲,“想要蕭南卿活命的話,就來我發到你短信上的地方,晚一秒,你都可能見不到她了,如果讓我嗅到警察的味道的話,你也不會見到她了。”說完以后就是冰冷的“嘟嘟嘟”的聲音。
又是同樣的把戲,霍成楠太厭惡循環往復的事情了,但是要想擒住他,似乎只有這么一個辦法,所有人都能了解到蕭南卿對他的重要性,她自然也就是危險的了。
霍成楠的神情沉重無比,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不管霍夫人問了多少遍,“發生了什么”他都沒有回答,一個勁的往前走,沒有回頭。
霍成楠突然意識到,不管自己尋多少的幫手,都毫無用處,如果對方不得到他們想要的,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這一次他選擇了孤身前去,任何的困難都要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