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陽公寓。
溫暖寢食難安,在客廳里已經(jīng)來回踱了好多圈了。
“妹妹和爸爸,還有奶奶去哪里玩了?”小小深從浴室出來,抬著小臉看她。
“去……”溫暖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小聲說:“去找一位老醫(yī)生看病,你知道的,奶奶最近身體不好。”
“我們?yōu)槭裁床蝗ィ俊毙⌒∩畈唤獾貑柕溃骸懊妹盟家惶鞗]回來了,她不想我嗎?”
“因?yàn)槟俏焕厢t(yī)生不喜歡看到太多的人。妹妹她很想你啊,但是她也想健健康康地回到你身邊。你也想的對不對?在爸爸不在家的這些天,你要乖乖的聽話,我們都不要出門。”溫暖拉著他的小手,強(qiáng)裝輕松地說道。
“好吧。”小小深眨了眨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
溫暖撫了撫他的小腦袋,啞聲說:“好了,去房間里看會兒書,媽媽想休息一會兒。”
小小深乖乖地往房間里走。
安婭擦了擦眼淚,小聲說:“上帝會保佑小小暖的,她是一個多么乖巧的寶貝。上帝會懲罰那些惡魔。”
“小小暖這是第二次弄丟了,我不能原諒自己。我應(yīng)該自己帶她去醫(yī)院的,都是我的錯。”溫暖捧著腦袋,慢慢地坐下,身子都在抑制不住地發(fā)抖。
“太太,小小暖一定會回來的……”安婭干巴巴地安慰了兩句。
叮……
手機(jī)突然響了。急促的鈴聲突然打破了緊張壓抑的氣氛。溫暖猛地抓起了放在沙發(fā)上的手機(jī),屏幕上的名字是傅燁。
她抿了抿唇,手指飛快地劃開了屏幕。
“小暖,還好吧?”傅燁笑嘻嘻的聲音傳了過來。
溫暖的心猛地下沉,她還以為傅燁知道些什么,所以打給她。
“怎么?我錢還給你,你還生氣啊?”傅燁還是笑嘻嘻地問她。
“沒有,我有事,再聊。”溫暖失望地摁斷了通話。
叮……
手機(jī)又響了。還是他。
“傅燁,我真有事,我要等電話。”她揉了揉眉心,焦慮地說道:“這時候不要煩我,謝謝。”
傅燁那邊沉默了幾秒,低低地說:“你對我就是這樣冷漠……”
啪……
他掛斷了。
溫暖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傅燁這時候打電話過來,不會是這么巧合的。她趕緊再打過去,那邊卻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了。
“傅燁,你是不是知道孩子的下落,告訴我。”溫暖要瘋了,手指哆嗦著,給傅燁發(fā)消息。
這種過程很折磨人,傅燁的手機(jī)一直關(guān)著,就是不肯再給她回音。
她又打開許久不用的微信,不停地發(fā)語音央求他。
“我錯了,對不起好不好?傅燁,小小暖是我的命,你告訴我她的下落,我會感激你的。做什么都行,告訴我她的下落!她有過敏癥啊,稍有不慎就會有危險。傅燁我求求你。”
傅燁這回好像真的鐵了心,不理睬她了。
“郭瑩……郭瑩你們在哪里,告訴我,小小暖在哪里。”她抹了把臉,罵了自己幾句蠢貨,找出郭瑩的號,央求郭瑩。
一樣的,沒有回音。
小小深拉開門,盯著溫暖看,小聲問道:“妹妹被人綁架了,對不對?”
溫暖抿抿唇,眼淚落了下來。
小小深看著她,肩膀縮了縮,大眼睛漸漸紅了,咬著下嘴唇,無聲地哭。
“兒子過來。”溫暖無力地朝他招了招手。
“妹妹不會死的。”小小深跑過來,撲進(jìn)了她的懷中,哽咽著說:“妹妹會回來的對不對?”
“是的。”溫暖用力點(diǎn)頭。
小小暖,她一定會沒事的。
……
面包車終于停下了。
四周黑漆漆的,有狗叫聲突然響了起來。
“叫叫叫,等下把你燉了吃掉。”許衡摁著胃,罵罵咧咧地下去了。
“他們到了快半個小時了。”一個男人迎上前來,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
“這么快?”許衡吸了口氣,往亮著燈的房間里張望。
“進(jìn)去吧。”甲元慶從他身邊走過,大步走進(jìn)了房間。
郭瑩站在窗口,見他們過來,立刻擋到了傅燁的前面,警惕地看著他們一行人。
“小瑩啊,看到爸爸怎么不出聲?”許衡走進(jìn)來,上下打量她一眼,咧了咧嘴。
郭瑩沒出聲,往輪椅邊退了兩步。
她躲了這么多年,就是想躲開這些人。但是還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她的臉和媽媽實(shí)在像,就像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和溫暖接觸之后,她就進(jìn)入了甲元慶的視線,就這樣被他們找了出來。但甲元慶并沒有找她做什么,一直是于媽媽和她聯(lián)系。讓她幫著做些網(wǎng)上轉(zhuǎn)帳交易的事。
童年的經(jīng)歷讓她對這些人的恐懼深及靈魂深處,根本不敢反抗。
“叫人啊,這是叔叔,這是……”許衡看了一眼于媽媽,擰擰眉說:“叫伯母好了。”
郭瑩扭開了頭,身體微微發(fā)抖。
傅燁看了看她,拉住了她的手,低聲說:“你抖什么,這是你爸,我岳父,叫人啊。”
郭瑩抿緊唇,還是不出聲。
“行了,不叫就不叫吧。”甲元慶看看她,大步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的人把小小暖和池媽媽抬了進(jìn)來,直接走進(jìn)了里面的房間。
“你們還真把人家女兒綁來了,太過份了吧。”郭瑩一見就急了,大步跟了進(jìn)去,“他們怎么了,怎么都不?小小暖身體不好,你們不能隨便給她吃東西。”
“又不是你女兒,你急什么?”許衡推開她,低斥道:“少胳膊肘往外拐,在外面等著。”
“你女兒就這樣的德行,你不知道?好心得很。”傅燁點(diǎn)了支煙,慢吞吞地說道。
甲元慶安頓完小小暖,回到廳里,朝傅燁和郭瑩看了半天,冷冷地說:“搜過沒有?”
“怎么,怕我向他們報信啊?怕我報信就別把我弄過來啊?我可住不慣這種破地方。你們也太沒腦子,太沒品味了,這種地方居然也肯住。”傅燁環(huán)顧四周,拿著煙的手指向屋頂?shù)闹┲刖W(wǎng),嘲笑道:“我看你們就像蟲子,快要被網(wǎng)給網(wǎng)住了。”
“小子,你現(xiàn)在都癱了,你和我說蟲子?我看你才像只蟲子,隨時能被人摁死。”許衡摁著胃,扶著椅子慢慢坐下來。
“呵……”傅燁吐了口煙,不以為然地笑了幾聲,“既然覺得我是蟲子,你別找我?guī)兔Π !?
“小子,誰要找你幫忙?你自身難保了!”許衡冷笑道。
“我好得很。”傅燁嘴角歪了歪,手指一彈,煙從指間飛彈出去。
“檢查一下他們的手機(jī),行李,鞋子,皮帶……”甲元慶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沉著臉下令。
幾名手下靠近來,把他們的行李箱打開,里里外外翻遍,再來檢查他們隨身的東西。
“別碰我。”郭瑩抱著手臂,忿忿地看著甲元慶。
那幾人堅(jiān)持檢查了她的手機(jī),皮帶扣,鞋子。然后到了傅燁的身邊。
“他給溫暖打了電話……”其中一人打開了傅燁的手機(jī),溫暖發(fā)來的消息一涌而出,手機(jī)嘀滴響個不停。
“哈,我給她打電話很稀奇嗎?全世界都知道我稀罕她。”傅燁哈哈地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給她通風(fēng)報信!”于媽媽大步過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就說了,傅燁不能帶來。”
“行了,老太婆,別看到年輕英俊的男人就動手動腳,沒哪個男人愿意讓你碰。”傅燁打開她的手,譏笑道:“記得離我遠(yuǎn)點(diǎn)。”
“臭小子,你說什么!”于媽媽勃然大怒。
“你別裝清純了,這屋里的幾個男人,你年輕的時候都睡過吧?你們什么品味,這種悍婦也肯碰……咦,岳丈大人,你不會就是被她給……吧?”傅燁轉(zhuǎn)頭看許衡,大聲笑了起來。
“喂,臭小子,你別胡說啊!”許衡也被激怒了,但他胃正劇痛,跳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指著傅燁吼了兩聲,聲音又小了,“我的胃,大哥,你倒是給我弄藥來啊,我快痛死了。”
“胃痛?我行李箱有藥。”傅燁拍了拍郭瑩的手,小聲說:“給你爸把藥拿去。”
“我不拿。”郭瑩冷著臉說:“他不是我爸。”
“蠢貨,這間房里唯一和你親的人就是他。誰都知道你和他的關(guān)系了,你想撇清,以前就不要纏著我。”傅燁沉下臉,冷冷地說道:“現(xiàn)在你要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