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遲的提議很有誘惑力，鳳輕璃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好，我答應你。”鳳輕璃聽到自己說。

“那朕就如你所愿，讓你見他。”蕭予遲大手一揮，揚聲對門外的侍衛道:“立刻將臨淵國九王爺給朕請進宮來。”

“是。”侍衛抱了抱拳，轉身離開。

鳳輕璃看著侍衛遠去的背影，心里復雜極了。

蕭予遲轉過身去，背對著鳳輕璃，他的聲音飄入鳳輕璃的耳朵里。“記住你答應過朕的，從現在開始，你再沒有反悔的余地，朕也是。”

蕭予遲走了，走得十分果決。

鳳輕璃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口，明明是盛夏的天，她卻覺得自己渾身發冷。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應付接下來的一切。

只要司君臨愿意相信她，她就贏了。

而她認為，自己一定會贏。

鳳輕璃房間外的侍衛被蕭予遲全部撤掉了，鳳輕璃回到屋里，呆呆的坐著。

春花幾次想開口，可是話到嘴邊，都被她自己咽了回去。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幾名太監宮女整齊有序的走進來。

“璃妃娘娘，這是皇上讓奴才們送來的衣服，請娘娘換上。”說著，他對身后的幾人擺了擺手，幾人便走進房間，將衣飾全部放在桌子上，然后全部退了出去。

鳳輕璃聽到那稱呼，隱隱皺起了眉。她抬手撫上那身正紅色的宮裝，指尖的觸感極佳，紋理分明。

除了衣服之外，還有一些精美的首飾。

鳳輕璃撐著身子站起來，對身后的春花道:“伺候我沐浴更衣。”

說著，她轉身向浴池走去。

春花神色復雜的看著鳳輕璃，舉步跟上。

如果是平時，鳳輕璃一定會發現春花的不對勁。只是現在她的心思全都在別的事上面，所以并未發現春花的異樣。

溫熱的水彌漫過鳳輕璃的身體，仿佛連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

她在水里泡了兩刻鐘的樣子，直到浴室外傳來催促的聲音。“璃妃娘娘，皇上讓你梳洗之后，立刻去天玄殿。”

“好。”鳳輕璃答了一聲，站起身，步出浴池。

她用干凈的布擦拭著身上的水珠，春花則從托盤里展開那正紅色的衣裳。

鳳輕璃看著那衣裳愣了好一會兒，才走到春花面前，讓她替自己穿上。

鳳輕璃肌膚雪白，襯得那鮮艷的紅色簡直是再美不過了。

春花替細細的打理著，將衣服上的每一寸皺褶撫平。

鳳輕璃的長發還在滴水，她隨便擦了幾下，春花接過她手中的布，替她擦著頭發。“輕璃小姐，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你可知道，若是你輸了，便再沒有退路了。”

“我不會輸。”鳳輕璃回頭遞給春花一個堅定的眼神。

春花看得心底一抽，她想開口告訴鳳輕璃，她會輸，因為早在這之前，柳詩怡便讓人冒充她的筆跡給司君臨送去了一封絕情的書信。

春花很想把所有的一切全都說出來。可是，她不能。她不能看著自己相依為命的妹妹在她眼前死去。

所以，她只能對不起鳳輕璃了。

春花沒有再說話，因為她不能保證，自己繼續說下去，會不會就將一切都坦白了。

春花的手很巧，沒過多會兒時間，鳳輕璃及腰的長發便被盤起，春花取過那象征著身份的金步搖別在鳳輕璃左右兩側的發間。

鳳輕璃微微一動，步搖輕搖，叮鈴作響。

鳳輕璃的模樣本就很美，但今天這種場合，春花還是給她上了妝。

待一切完成之后，鳳輕璃睜開眼睛，看了眼銅鏡里的自己。

娥眉輕掃，唇上點朱，少了幾分清麗，多了幾分嫵媚。

春花打開房門，鳳輕璃在她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奴才參見璃妃娘娘。”門外，十余名太監宮女依次排開。

鳳輕璃在那聲音里，踏上了前往天玄殿的路。

片刻之后，鳳輕璃出現在了天玄殿門外。

“璃妃娘娘駕到。”

在太監的通報聲中，鳳輕璃一腳踏進了天玄殿的門。

進門之后，鳳輕璃的視線就開始搜索起司君臨的身影來。司君臨他果然來了，只是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衣，顯得臉色更加蒼白。

鳳輕璃心里一痛。這個男人總有千百種讓她心疼的理由。

司君臨也在看她，那是一種鳳輕璃無法形容的眼神，就仿佛沒有了靈魂的行尸走肉。

鳳輕璃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勉強自己沒有向司君臨走過去。

她站在門口半響，直到蕭予遲站起身，朝她伸出手。“朕的愛妃，過來朕身邊。”

鳳輕璃被蕭予遲的聲音拉回現實，她移開視線，看向那坐在高位上的男人。

然后，她的腳步動了。她一步一步的向蕭予遲走過去。在離他一步之遙的時候，伸出了自己的手。

蕭予遲的大掌帶著淡淡的體溫，可那溫度，根本無法溫暖鳳輕璃的心。

司君臨的視線還在，鳳輕璃如芒在背。厚厚的妝容，就像一張無懈可擊的面具，隱藏了她的所有情感，她的表情只能稱得上“漠然”。

她僵硬的被蕭予遲手臂一圈，摟在懷里。接著，她便聽到蕭予遲用不大的聲音，介紹道:“九王爺，這是朕新納的妃子鳳輕璃。”

蕭予遲的話，是在挑釁，百分之百的挑釁。

鳳輕璃不經意的抬頭，不出意料的看到司君臨瞳孔緊縮。他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那雙黑如點墨的眸子里一片決然。他終于開口，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鳳輕璃，本王要最后聽你說一遍，你選本王，還是他？你只有一次機會，想好了再回答。”

司君臨這話說的很奇怪，可是現在鳳輕璃根本無暇去想到底怪在什么。

她的心在叫嚷，在咆哮，她想選擇的永遠只有一個人。

“別忘了你答應過朕什么？”在的鳳輕璃的心搖擺不定的時候，蕭予遲勾起她的一縷發絲，在她耳邊用旁人看起來極度曖昧的姿勢低語。

蕭予遲的話，讓鳳輕璃赫然轉醒。她的心，逐漸低到塵埃里。

她不敢再去看司君臨的眼睛，她聽到自己用顫抖的聲音道:“我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