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若是沈琉璃想要站在真正的贏面。
想要完完全全護住如今的御史府,讓上官墨不再如此對她御史府虎視眈眈,視為眼中釘的話,那最有效,也是最可行的法子……
便是發揮她身為女子最大的優勢!
去討上官墨的歡心,真正抓住他的心!
這般,她才能真正穩贏站在贏面!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當年又是曾經名動天下的第一美人,惹的別國皇子都前來求娶,一舞更是艷驚四座,至今無人能超越……”太后說著,握著沈琉璃的手輕拍了拍,“哀家相信,只要你想,一定不會輸給那個青樓妓子。”
“不可能。”沈琉璃就是下意識的搖頭。
經歷過了這么多,她不信這樣的法子對上官墨還可行。
如若真的可行,那他們之間的誤會為什么會越積越深,甚至到如今成了血海深仇!
沈琉璃也完全無法再平常心對待上官墨。
她已經不單單是對他死心這么簡單,還是恨!
“一個男人,放著功名利祿不管,成日里能為了折磨你而去廢那么多的心思。堂堂君國第一戰神將軍,能因為哀家一道賜婚圣旨,就被逼的點頭與你成親……”太后說著,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末了,太后終是轉頭看向沈琉璃問:“琉璃,你就沒想過這其中其實還有其他可能嗎?”
“例如,以他當時戰勝歸來的功績,在皇上眼底的看重,在君國百姓眼中的崇敬……你真以為,哀家區區一道賜婚圣旨,他要想拒,他會真的拒絕不了?”
說到最后,太后聲音里帶出淡淡嘲諷。
沈琉璃則是愣住。
猶如醍醐灌頂般,太后這番話久久在她腦內不停回蕩著,一直重復。
既然上官墨那么愛林雪兒,既然上官墨有那份能力拒絕圣旨,那為什么?當初他沒有拒絕那道賜婚圣旨?
就為了一年后將林雪兒迎娶進門時,逼著她由妻變妾羞辱她嗎?
就為了,更深刻的折磨她嗎?
可他難道就沒想過,這樣賜婚下來的成婚,只要她不同意,將軍夫人的身份便永遠都不可能落到林雪兒的身上!
所以,為什么?
為什么當初的上官墨要選擇這么做?
“你們成婚這一年多來,哀家雖然不太其中細節,卻也多少知道,上官墨待你如何。”太后見她迷茫,想著既然話都出口了,那就干脆說個徹底。
“一開始你剛入將軍府,還沒有那個青樓妓子,而他待你雖然冷漠,各種為難,但琉璃你仔細想想,他究竟有沒有真的將你逼上絕路?”
“真正將你逼你絕路的,你再仔細想想,又是不是自那個青樓妓子入府后?你與他的關系才直接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是。”這回,沈琉璃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點頭。
眼神發寒。
以往從未往這方面深想過。
只因這些事每每多回想一次心便要更痛上一分,特別是自她相繼失去了兩個孩子之后。
“那你再看看眼下,桃美人與皇后之間,還有這后宮的各位嬪妃之間……有時候,她們要爭的不是這份寵愛,也不是皇帝,而只能能平穩的在這后宮里活下去。”
“宮廷復雜,人心黑暗,往往就算你什么都不爭,不要,但其他的妃嬪會這么想嗎?會愿意放過那些有可能會成為她們敵人的人嗎?”
“不會。”沈琉璃跟著搖頭。
眼神堅定。
她放下筷子,這次干脆走下席到太后面前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
“琉璃謝過太后今日一番教導。令琉璃猶如醍醐灌頂,一瞬便是茅塞頓開。”
是啊。
以往的沈琉璃只顧著與上官墨之間的愛情。
一發現,上官墨對她沒了愛,只剩下恨,她便只會解釋。
到后來,等她發現解釋也沒用的時候,便徹底的死了心。
只想著能守著孩子過一輩子也沒錯。
卻沒想過,就算是她將將軍夫人的位置都讓了出去,她不屑的東西,她要的只是上官墨的愛,林雪兒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繞了她。
從一開始,對方想的就是要讓她死!
必須要死!
因為只有她死了,真正的消散于這世間了,對對方來說,才是真正的沒了威脅。
不然要是萬一哪天她沈琉璃又后悔了,覺得不該放棄上官墨,轉頭去找上官墨復合的話,以林雪兒的身份,確實沒有與她抗衡的能力。
便只能由著沈琉璃將她重新從將軍府給趕走。
不得不說,太后不愧是宮斗了一輩子,能混到最后的女人。
于這方面看的是比誰都要透徹。
沈琉璃之前是一葉障目,不爭不搶,她在乎的只是上官墨的愛,其他的全數都不在意。
也是這般,才會讓林雪兒鉆了一個又一個的空子。
或許,要是自己能早些反應過來,事情根本不會鬧到如今這個局面。
沈琉璃悵然的想。
起身時腳跟踩著裙子,叫她身形釀蹌了下,差點原地摔落。
自身后就是一聲嗤笑響起。
“沈小姐這是,想要在大家表演點什么呢?”
“莫不是看之前桃美人跳的舞好,沈小姐便也坐不住了!”熟悉的柔媚嗓音,帶著淡淡嘲諷。
沈琉璃回神轉身,正對上辰妃那嘲諷陰冷的眼神。
霎時間,算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沈琉璃眼神也很快冷了下來。
眼前這個女人,辰妃,皇帝身上在桃美人之前最受寵,家族勢力也是最大的女人,之前為了她的兒子五皇子能夠得到丞相府的支持……便在六年前的太后壽辰算計了沈琉璃。
給沈琉璃使損招,逼得她差點就真成了五皇子的玩物,被眾人撞見。
雖然最后,這結果也沒圓滿到哪里去。
被同樣坑害了的上官墨,那一年,就那么意識不清的與沈琉璃有了關系,有了楓兒。
沈琉璃當時又不得不走。
辰妃一直盯著她的動靜。
為了不毀了丞相府的名譽與自己的名聲,她只能逼著自己冷靜,事后又若無其事般重新坐回了宴席,努力撐完了那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