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告訴炎獻,我與他始終不存在著誰負了誰這一說法,可我終究還是咽下了心中想說的話,想著不管南韓歸來之時,世事如何變化,我都要告訴他,這座華麗的宮廷,終究不是我余生的向往和依附。
我回到醉里繁花已是身心皆疲,困意陣陣襲來,來不及換下衣裳倒頭就睡,其間迷迷糊糊地聽到小丫頭和九嫂擔憂的嘆息聲。
幾次被她們叫醒后灌下湯藥,復又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漸趨清醒后告訴自己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因為炎紹說過初十就要去南韓了。
炎紹……想到這個名字覺得心口被什么硬物硌得生疼。
小丫頭端著漆盤進了房間,九嫂跟在身后,看我正支起手臂準備起來,倆人急忙迎上來,九嫂激動地哽咽:“我的好姑娘,可算是醒了,你都睡了整整十二個時辰了。”
說完后胖嘟嘟的手就覆上了我的額頭,“退燒了,退燒了……來,小丫頭,快給姑娘喝藥。”
我全身猶如虛脫了一般,但一心想著要快點好,于是將小丫遞過來的藥一飲而盡,倆人見我這般配合,差點就喜極而泣了。
小丫頭拿了靠枕給我,九嫂坐在床邊問我:“姑娘可有食欲,我去熬點米湯給你喝,如何?”
我搖搖頭說:“想喝了再去熬,這會兒我不想進食。”
九嫂嘆了一口氣道:“我說你這次病得怪異,怎就說倒下就倒下了呢?應該是前日晚上和明王外出受了寒……”
說到炎紹,九嫂看了小丫頭一眼,小丫頭撇撇嘴道:“這明王殿下也真是的,前日還往這里跑得歡,我還以為他鐘意我家姑娘呢?沒想到又傳他要與公孫家的另外一位小姐訂親了,哼!真是讓人白白歡喜了一場!”
我想起他在天祿閣毫不猶豫應下婚事的情景,又想起前日我與他在馬車里的情景,心頭又多了幾分郁結(jié)。
不過,回頭一想,覺得這樣也好,炎紹半生坎坷,如今終于成家,有所依傍,我應該為他感到欣慰。至于我嘛,能在心潮初動的時候及時壓斷不敢有的念頭,從此,心無雜念,于我而言也是好事一件。
既然,于我于他都有利無害,只要南下行程不變,我也不打算為此事傷神煩惱了。于是,我讓小丫頭拿了筆墨,將我之前在琴香郡主的及笄禮上,收到的訂購暗器的筆錄與她細說了一番,讓她到時依著我所記下的上門送貨。
小丫頭其實是個聰明伶俐的,她一一記下并向我復述了一回,竟然毫無差漏,我欣慰地摸摸她的頭道:“孺子可教也。”
九嫂卻拉過我的手,滿臉戚憂地說道:“原本你去南邊我是高興的,以為你和明王的事真能成呢,眼下看來你南下應該是有事要做,我想著小丫頭雖小,倒也機靈,不如你帶著她一起,雖說姑娘是個聰明人,但路上起居飲食總得有個人照應,也好教小丫頭出門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