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去?你不是一直都想找機會查嗎,現在他主動說,省了你很多時間。”梁越替她惋惜。
“你也別跟我裝驚訝了,原因難道你還不清楚?”晚秋直接懟他,“丁氏項目競標的結果還沒公布出來,那就隨時會出現變數,亞峰退出競標不代表就沒機會再參加。你故意讓我去找丁煥不就是想讓我去探探口風,我剛才給你探好了,還有回旋的余地,只是要花點時間跟心思,給他點好處。都已經夠著了的肉梁啟生怎么會拱手讓給別人,找我談話是真是假都好,誰知道他會不會又耍什么花招。”
“學聰明了啊,想得挺透徹。”梁越夸贊。
晚秋聽著卻是覺得諷刺意味更濃,問道:“你手上就握有梁啟生的一些把柄,完全可以把那些用來做交換條件,甚至搏一搏沒準還能讓他主動退出競標,但是你卻毫不猶豫的松口先提出了退出。我當時懵了沒去想還挺感激你,過后細想了下又覺得我掉進了你的坑里。你這是故意放棄好讓我去幫你爭回來吧?”
梁越笑而不答,晚秋怒了,瞪他斥責道:“耍人就這么好玩啊?那可是幾億的項目,要是我要不回來,你是不是打算又把這筆賬算我頭上趕明又來敲詐我?虧我當時還義憤填膺,你還假惺惺的安慰我呢,狗改不了吃屎,這多年,你那尿性還是沒變!”
“這話就講得難聽了,我又沒跟你說讓你去找丁煥,是你自己去的。你也不能把啟生的氣撒到我頭上來啊。”
“你!”晚秋氣得身體都在發抖。
梁越見她這樣,心里樂了,問道:“冷嗎,要不把衣服借給你穿穿?”
晚秋沒好氣伸手想推開湊過來的人,哪兒想他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根本就只是個玩笑話,她手打了個空更為惱火。半晌之后才壓住脾氣道:“我明天會去威光拜訪丁煥,以亞峰財務總監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你要過來了?”梁越真有些意外,“那藝弦怎么辦?”
“我已經跟柏青商量好了,沒什么問題,但是還有些事需要你幫忙。”
梁越點頭,“什么事?”
“林柔那件事的后續還是需要你解決。另外,丁氏項目競標的后續就由我負責,你讓程洲整理一份最全的資料給我,如果有可能,一會兒宴會結束我想拿到。戴加成也要跟我一起負責這個項目,他手頭上的活需要暫緩。”
“你現在是財務總監了,他的工作你直接安排。”
晚秋蹙了下眉,沒想到他沒任何懷疑居然還接受得這么快,她忽然想起來個事,問道:“那你公司現有的財務總監怎么辦?”
“我的公司沒有財務總監。”梁越回得坦然,“所以我才邀請你過來。”
“沒有總監?”晚秋訝異,她記得亞峰的總監是個有十幾年工作經驗的老會計,能力很強,梁越應該不會把他裁掉,她問:“你已經把老張辭了?”
“三年前你入獄的時候他就主動辭職了。”梁越抽了根煙出來,拿在手上并沒有點燃。
“那平時的決策都由誰擔任?副總監?”
“也沒有副總監。”
開什么玩笑!這么大的公司,沒有這兩個職位公司還怎么運營下去。
看出她的疑慮,梁越道:“我找了個臨時總監,有需要解決的事就去問問她。”
“你的心還真是大,就不怕把公司搞垮了。”晚秋揶揄他,她才不信有臨時總監這種話,業界的大師她都知道,財務總監這么重要的職位怎么可能找個臨時兼職的,更何況,一個人能忙得開兩家或者更多的公司嗎?她問道:“我還不知道業界還有這樣強的咨詢專家,是誰?哪天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你會見到的。”梁越回頭看向門口,原本響起的音樂聲已經停止。
邵沛曼請了本市最大的慈善機構負責人過來,想借助生日舉辦宴會的緣由來個小型的私人募捐,她本身也是個慈善大使,在外口碑很好,進來時晚秋就聽說她會捐兩幅價值不菲的名畫來慶祝生日,想來是準備開始了。
晚秋抬腳進去,經過站著沒動的梁越時惡狠狠的道:“煙癮這么大,早晚得肺癌!”
梁越遞到嘴邊的煙頓住,愣了下笑起來。
今天的邵沛曼無疑是全場最閃光奪目的焦點。她性格恬淡,被說成是溫婉的大家閨秀,從畫中走出的古典美女,一身得體的旗袍配上耀眼又得體的首飾,舉手投足間大氣高貴,難怪在本市的上層名家中排名第一。
這樣的女人梁越怎么會要跟她離婚,他們結婚很多年,只是沒有孩子罷了,晚秋感到可惜,又替邵沛曼感到一絲不平,那么多年的青春白白浪費在了梁越身上,最終還要被他拋棄,瞧梁越那個毒舌跟不近人情,沒準私底下還有家暴傾向,擱誰身上都會受不了,估計也是家族利益的犧牲品了。
這么些年也是風平浪靜,以前也沒聽過梁越的任何不良緋聞,怎么忽然就要離婚了?晚秋來了興趣,離婚的理由也就那么幾個,沒感情出軌劈腿最常見,豪門中各種小N上位的事早已司空見慣,他梁越居然也會做為了情人甩掉正妻的事?晚秋實在難以想象,轉念一想又特別好奇他會對哪類女人感興趣,在她的印象中,他就是清心寡欲、無欲無求。
腦中自我推斷的勾勒出了很多人設,正樂此不彼的想著,有人輕輕撞了下她的胳膊,晚秋回過神發覺大家都看著自己,站在最前面搭的小舞臺上的邵沛曼也在看著她。她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剛才提醒了她的湯戈小聲道:“梁夫人請你上跟她一起共同贈與個東西,說是你的物品你捐的。”
我的東西?晚秋定眼看去,邵沛曼手中拿的是一套珠寶首飾,寶石在燈光照耀下璀璨奪目,這么貴重的東西她怎么可能有。就算有,她也不可能大方到把它捐出去的程度,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一定會賣了錢留給自己,頂多捐個十來二十萬就算多的了。
邵沛曼這是想以她的名義替她捐還是有其他意思,她出獄才沒多久,知道的人不多,讓她成為焦點無疑是曝光了她當年的事,讓她處在浪尖上再次成為笑柄。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晚秋疑惑,但是面對眾人的目光不能反駁邵沛曼也只得硬著頭皮上去。
前面邵沛曼捐了一幅畫,就擱在了身后設置的臺子上,供接下來眾人觀賞,要是有人愿意就可以出高價買下來,款項會計入慈善會資金再以個人名義分派出去。晚秋上去要做的,就是說幾句客套話然后把東西放到指定位置去。
冠冕堂皇的漂亮詞她會,對于珠寶價值她不懂,邵沛曼已經詳細介紹過她就不需要再重復,笑著講完那些虛與委蛇的話,晚秋正要把東西掛到展覽架子上,忽然被邵沛曼拉住,把項鏈拿起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展覽的模特供大家觀賞。
晚秋笑容尷尬,她不適應這種場合也不喜歡大家肆無忌憚的看她,無法分辨是在看珠寶還是在看她隱隱露出的事業線。她看了眼邵沛曼暗示自己的不適,邵沛曼卻是置若罔聞,不知道是對她還是對脖子上的項鏈大肆夸獎一番才放過她。
晚秋本以為她會幫自己把項鏈再取下來,但是她沒有,一旁的侍從也無人上前,好似是在等她自己動手。晚秋無奈的呼口氣,舉手準備自給自足,快點完事后離開,她的手臂舉到一半頓住,腰間有什么東西崩裂的感覺讓她心驚。
手工定制的高級晚禮服無論是樣式還是做工肯定是上等,脫線、布料撕裂是絕無可能,更何況還是邵沛曼親手做的。可現在真真切切的就出現在她身上,她猜測,是裙子腰兩側的線斷裂或者是布料撕裂了,如果她繼續舉手的話,裂口會更大,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會出丑。
可她要是不繼續,這個項鏈難道就一直戴在她的脖子上,她該如何向大家解釋,恐怕會被認為是不想捐贈吧。
晚秋下意識的看向兩邊,剛才還在的侍從居然全都沒了,剩下的只有等著的客人。
“怎么了,晚秋?”邵沛曼見她胳膊抬在半空關切的問道,卻是站得離她兩米遠。
這一瞬晚秋遽然明白,邵沛曼是故意的,裙子做得剛剛穿下去而不留一丁點的空隙,讓她不能說不合身。她就在等這一刻,她笑看著晚秋的表情好似是在說你這是活該。她們并無什么恩仇,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晚秋不解,她也沒時間去細想,周邊的竊竊私語已經傳來,邵沛曼是絕對不會幫她,她該怎么辦?
晚秋猶豫幾秒,打算直接豁出去了,一只手卻壓下了她即將抬起的胳膊,她感受到了微涼的手指取下了她脖子上的重物,同時還悄悄的將她的披肩往下面拉了拉,帶著絲絲煙味。
晚秋暗自松了口氣,感激的看一眼轉移了大家目光,說著話承接下一件捐贈品的梁越,退出中心準備離開,卻不知道被誰狠狠的撞得撲倒了地上,刺啦一聲響,一邊的腰側已經完全撕開,她的皮膚感受到了地板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