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有璟叡初在自己的身邊,路笙簫應該是睡不安穩的,卻不曾想到倒是睡了一個安穩覺。
次日醒來,路笙簫只覺得渾身舒緩,還未坐起就聽到外頭院里傳來悉悉率率的聲音。
披了一件衣服,路笙簫打開房門就看到華婉容帶著丫頭站在外面,似乎與路笙簫院中的丫鬟晚秋在爭吵一些什么。
“什么事?”
路笙簫一開口,眾人都停了口。晚秋忙跑到她面前,垂下眼眸:“華夫人說是來給王妃請安,奴婢見王妃還在休息,便想請華夫人等一等,但華夫人并不愿意。”
華婉容可不是什么好果子,又怎么可能這么情愿一大早來這兒給路笙簫請安?
能夠讓她乖乖來給她請安的,就只可能有一個人,那邊是璟叡初。如此看來,璟叡初倒也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來請安啊,這可是姐姐第一次來,那我可一定要隆重對待。晚秋,先替我更衣。姐姐來請安,我可一定得好好打扮打扮!
說完這句話,路笙簫就帶著晚秋進了屋。華婉容站在院中,看著房門關上,卻是連一句爭辯的話都說不出。
路笙簫這話可以算是給了她面子,若是她如今出口爭辯,那就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穿越到這里之后,除了大婚之日的無可奈何,路笙簫都沒有好好的打扮過自己。晚秋只以為路笙簫是想要在華婉容面前勝過她,便真的一心想要幫她打扮。
路笙簫在軟榻上坐下來,拿了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晚秋不用忙活了,過來。”
“啊?”晚秋略有些疑惑,走到路笙簫面前,“王妃,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嗎?”
路笙簫再到了一杯茶,放到桌子上:“是有事兒要吩咐你,來,喝杯茶!
“奴婢萬萬不敢。”晚秋聞言,陡然跪下,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路笙簫眉頭輕蹙,略有些不高興的樣子:“我不過是讓你一塊兒喝杯茶,怎的好似要你命一般?”
“不瞞王妃,晚秋從前伺候華夫人的時候,曾見過一位姐姐被鞭笞至死,便是因她喝了一杯華夫人親手倒的茶。如此,奴婢是如何也不敢的!
一杯茶便害了一條人命。
路笙簫不知,在這個朝代,人命竟是如此不值錢的東西。
“她這是草菅人命!
晚秋見路笙簫如此悲愴,心中也念起了死在面前的那個姐姐。
“你起來,這茶我便不讓你喝了。但我非華婉容,自不會為了一杯茶,害了一條命。”
晚秋叩首謝恩:“多謝王妃,那奴婢替您梳洗更衣吧!
“俗話說得好,女為悅己者容。這華婉容什么時候,值得我為了她梳妝打扮了?”
話說完,路笙簫就在軟塌上半躺下來,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王妃,華夫人還在外頭等著呢。這要是再拖下去,只怕……”
“只怕什么?難道我一個王妃還不能讓她一個夫人等會兒了嗎?”
晚秋忙連連搖頭:“奴婢并非是這個意思,只是華夫人一貫是最會告狀的,奴婢只怕王妃今日讓她等了,過會兒王爺就知道了。”
剛才的一些話,對了幾分真心。這晚秋還算是個干凈的人,沒有被這深不見底的大染缸給染上了色。
“這本就是他的王府,自然是應該讓他知道的。你去整整那衣柜里的衣服,把那些鮮亮的衣服都給我放到下面去。”
晚秋無奈,只能點頭應下。
時間越長,華婉容在外便愈發的不耐煩。只是今日是璟叡初讓她過來向路笙簫賠禮道歉的,若是她如今走了,便是拂了璟叡初的面子。
“夫人,要奴婢看,這王妃分明起身了,卻還要您在這兒等了這么久,根本就是故意的!
華婉容臉色愈發陰沉,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要你說!路笙簫,我絕不會放過你!
路笙簫看了一本書,正昏昏欲睡之時,外頭傳來了女子的大喊聲:“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快,快去稟告王爺。”
晚秋也聽到了,忙跑到路笙簫面前:“王妃,這可怎么辦是好?王爺要是知道了,定然會怪罪王妃的。”
“晚秋,我來與你打個賭。你說,王爺若是知道了,是幫我,還是幫華婉容?”
晚秋臉色一滯,垂下眼眸:“奴婢不敢隨意揣測王爺的心思!
“我賭他會幫我,若是我贏了,你可得喝了我的這杯茶!
路笙簫起身出門,身上依舊穿著之前的一身衣服:“華姐姐這是怎么了?”
“王妃,你真是好狠的心。我家夫人身子本就不好,你卻讓她在這兒等了這么久。”
路笙簫點了點頭,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來:“我就是讓她在這等著又如何?難不成,你打算和我拼了不成?”
路笙簫的聲音柔柔軟軟的,卻好像有無形的力量,將人包裹。丫頭不敢再說話,只顧抱著華婉容哭。
“出了什么事?”
璟叡初一身錦色長袍闊步走進,所有人都朝他下跪行禮,只有路笙簫一人依舊安然坐著。
“起吧!杯Z叡初走至路笙簫面前,垂首看她,“你為何不向本王行禮?”
路笙簫不喜這種被人居高臨下看著的樣子,只是路笙簫長得不高,即便站起來,也是自討苦吃,她倒不如安然坐著。
見路笙簫不回答,璟叡初略有些怒氣:“本王在問你話,你為何不回答?”
“我以為,這個問題王爺自會有答案,不必我開口回答。”
璟叡初輕佻眉頭,饒有興趣的等著后文:“我倒是想聽聽你的答案是什么?”
“很簡單,你我為夫妻,自該琴瑟和諧。若是每日跪來拜去,與下人有什么分別?”
璟叡初倒是不曾想路笙簫會說出這番話,雖被頂撞,但他心中卻并無不悅:“你說,我們是夫妻,說的對。不過,既是夫妻是否應該做一些夫妻才能做的份內事?”
路笙簫臉色一紅,忙起身退后,一臉警惕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