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笙簫一貫是個云淡風輕的模樣,好似任何事情到她這都算不上什么事情,又或者說,她是根本不在乎。
唯獨在這男女之事上,路笙簫才會流露出一個女子應該有的表情。
“王爺。”華婉容適時醒來,幽幽的叫了一聲。這聲音,柔若無骨,好似要把人的骨頭都喊酥一般。
璟叡初轉頭看了一眼華婉容,眉頭輕擰:“怎么一回事?”
“回王爺的話,夫人今日早起來拜見王妃。可王妃說要梳妝打扮,夫人在這兒等候了許久,撐不住就昏了過去。”
這華婉容和她這丫頭是早就算計好,就要用這件事兒在璟叡初面前告她一狀。
事情是她路笙簫去做的,她沒想過狡辯什么。只是,她倒是想看看璟叡初會幫她還是華婉容?
“王妃,確有此事嗎?”
路笙簫也不替自己辯解什么,點了點頭大大方方認了下來:“華夫人的丫頭說的不錯,都是實話。”
璟叡初將路笙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她哪里有打扮過的樣子,身上穿著的依舊是寢衣,只在外頭披了一件衣服。
“堂堂王妃在府里穿成這樣像什么樣子,還不快進去把衣服換了?”
“啊?”璟叡初這話倒是讓路笙簫咋舌,方才不是在討論華婉容昏倒的事情嗎?怎么一下子又轉到了她衣服的上面了?
“咳咳,王爺,姐姐還在地上躺著呢。”路笙簫友情提醒了一下璟叡初,他搞錯了重點。
“這與你無關,快去換衣服。”
路笙簫癟了癟嘴,轉過身回到房間。隨即再出來,路笙簫已經換上了一身藍色的衣服。
方才換衣服換了許久,這回倒是快了。路笙簫站在璟叡初面前,癟了癟嘴:“好了。”
璟叡初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說吧,怎么回事?”
“就是剛才這丫頭說的這件事情,我只想問王爺一句,我作為王妃能否責罰府中的人。”
路笙簫眼神錚錚,似是一顆寶石一般。璟叡初看著路笙簫許久,略微頷首:“可以。”
“有王爺這句話就夠了,華姐姐昨日在皇上面前誣陷我,我自然得讓華姐姐明白這事兒有多嚴重。”
照路笙簫這么說,她倒是為了華婉容好,才會讓她在這等這么久。
其實在路笙簫走出房門看到華婉容還躺在地上,她便明白璟叡初會站在她這邊。
“下一次要罰,先與我只會一聲,不必我再跑一趟。”
璟叡初這句話算是表明了他的態度,路笙簫很滿意,略微頷首,應了下來:“是王爺,下次定然先知會王爺一聲。”
聽完路笙簫的話,璟叡初就轉身離開了,全然沒有管還躺在地上的華婉容。
璟叡初離開之后,路笙簫走至華婉容面前蹲下,伸手輕佻她的下巴:“真是我見猶憐,只可惜王爺都已經走了。再可憐,也沒有人心疼了。”
“你別太得意,誰笑到最后,還不知道呢。”
路笙簫并不理會華婉容,站起身:“把你家主子送回去吧,我不是什么菩薩大佛,不必日日來拜。”
誠然路笙簫還是十分感謝璟叡初今天訂的態度,至少有這一次,府中不會再有人不看重她王妃的位置。
但路笙簫也不會傻傻以為璟叡初是為了她才有如此態度,華婉容在皇上面前污蔑她設計皇上被刺殺。
如若皇上聽信了華婉容的話,那么定然會牽扯到睿王府。璟叡初放任她處置華婉容,也是為了讓她長個教訓。
路笙簫在院中呆了半日,閑來無事,就帶著晚秋出了府。
這原主算是個可憐的人,平日里就被關在府中,一墻之隔的繁榮街道都沒有逛過。
城中還算熱鬧,除了街道兩邊的店鋪,還有不少小販在吆喝著販賣東西。
在街道上逛了一圈,路笙簫就覺得有些累了,轉而看向晚秋:“晚秋,你知道這兒哪里的酒樓味道比較好吃呀?”
晚秋聞言,點了點頭:“奴婢自幼養在府中,不曾知道外頭什么酒樓好吃。”
這倒是路笙簫疏忽了,晚秋是家養奴婢,不曾在外頭生活過多久。
再者,她出身貧窮,即便不在睿王府,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百姓,又如何能夠進入城中酒樓。
路笙簫猶豫之際,璟叡初的身影進入她的眼簾。路笙簫扯嘴輕笑,小跑著到了璟叡初的面前:“見過王爺。”
璟叡初忽見路笙簫,一時有些驚訝:“你怎么在這里?”
“在府中呆著無趣,便出來逛逛。王爺這是要去哪?”
璟叡初看到路笙簫身后只跟著晚秋,眉頭輕蹙:“吃飯。”
“正巧,我們也想去吃飯。不如,王爺帶上我們一塊兒去如何?”
路笙簫算是蹭上璟叡初了,他是王爺又是皇上最寵愛的王爺,他去吃飯,定然是這城中最好的酒樓。
璟叡初有些無奈,但也沒有拒絕。跟著璟叡初到了一品居,路笙簫伸手拉住了他:“王爺,你與誰來吃飯啊?”
“怎么,都跟我來了,才開口問嗎?”
路笙簫方才的確是忘了,如今想起來,若是與璟叡初一塊吃飯的是他的什么紅顏知己,那她再湊上去,不是尷尬的很嘛。
“我只是怕打擾了王爺與佳人,所以才有此一問的。”
璟叡初未多說什么,拉著路笙簫就上了二樓。
包廂打開門,路笙簫便見其中坐著兩個男子。凝眸看了一會兒,路笙簫覺得這兩人有點眼熟,似乎有點像璟叡初。
“四哥。”
路笙簫渾身一震,停下了腳步:“王爺,我看我還是先走吧。”
“來都來了,自然要一塊兒吃了這頓飯才能走。”璟叡初拉著路笙簫在凳子上坐下,自己隨即在一旁坐下,“這是我的王妃。”
“原來你就是我四嫂啊,上次你救了父皇我就覺得你不一般,今日可算是見上真人了。”男子湊到路笙簫面前,將她上下打量一番,隨即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