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話剛說完,小女孩突然睜開了眼,一看眼前是陌生人,小嘴就開始咧了起來,眼看是要哭了。
“蘭蘭別哭,爸爸在這呢!”老三就趕緊喊了一聲,然后走了過來。
小女孩看到老三,果然是由驚變喜,臉上笑著,眼睛已經在忽閃著淚花了,那樣子很是可愛。小女孩從床上坐起來,把頭鉆到老三的懷里,看著王二狗,好奇問道:“爸爸,他是誰啊?”
“這是王叔叔!”老三指了指王二狗,“叫王叔叔好!”
小女孩怯怯地看著王二狗,低聲道:“王叔叔好!”
王二狗更覺得不對啊,剛才自己揭開毯子的時候,老三的閨女明明睡得很沉,那樣子是跟病了是一樣的,怎么一轉眼,臉上病色全無,王二狗好歹也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也對這瞬間的變化給搞糊涂了。他呵呵笑了一聲,“蘭蘭好!”
王二狗從衣兜里掏出一塊巧克力,這還是昨天上午在宋晴雪辦公室拿的。
小女孩沒接,而是抬頭看著老三。老三就道:“快拿著吧,謝謝王叔叔。”
小女孩就從老三懷里鉆了出來,小身子一個鞠躬,脆聲道:“謝謝王叔叔!”然后伸出雙手,準備接過王二狗手里的巧克力。
王二狗被這小家伙的模樣給逗樂了,在她腦袋上摸了一把,笑道:“不客氣!”
說著,王二狗就要往她手里放巧克力,眼光瞥到小女孩的手腕上面露出的一截胳膊,王二狗突然臉色大變,然后一把掀開小女孩的衣袖,喝道:“怎么回事?為什么她胳膊上全是注射留下的針眼!”
這一下,把小女孩給嚇著了,她往老三懷里一鉆,就開始哭了起來。
余大勇站起來,道:“王大夫,是這樣的……”
王二狗冷眼看著余大勇,要看他來怎么解釋。
剛才只看了蘭蘭手臂那一眼,王二狗后背上的寒毛就豎了起來,那才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啊,胳膊細得跟香蕉一般,血管就不用說了,細得比針頭粗不了多少,可此刻那胳膊上面密密麻麻扎滿了針眼,針眼處帶著點點淤青,整條胳膊,竟然找不到一塊好的地方,針眼連著針眼,能扎針的地方全被扎過了,一個那么小的孩子,停著這么一條胳膊,想都想得到是一種什么樣的痛苦。
余大勇捏了一下拳頭,重重嘆了口氣,道:“王大夫,蘭蘭病了,這是打針和注射留下的針眼。”
“放屁!”王二狗忍不住大罵了一句,“你當我這醫生是混飯吃的嘛?我看蘭蘭現在根本沒有生病的樣子,就算是生病,需要這么來治嗎,孩子這胳膊現在還能叫胳膊嗎!”
余大勇一把拉住王二狗,低聲道:“王大夫,我到外面跟你說……”
“就在這說!”王二狗大喝,然后指著老三道:“你是怎么當爹的,你就忍心讓自己閨女受這種罪!”
小女孩被嚇到了,哇哇大哭,一邊很委屈地道:“不要說我爸爸……”
余大勇二話不說,直接拽著王二狗就到了病房外面,關上了門。
老三坐在病床邊凳子上沒動,跟木頭人似的,過了片刻,才在自己頭上狠狠砸了幾拳,然后將頭埋在兩只大手里,表情很是痛苦。
“王大夫,你冷靜一下!”余大勇在里面按住王二狗,“誰忍心自己的孩子遭這罪啊!老三媳婦死的早,平時把自己閨女當寶貝一樣,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現在孩子這個樣子,他心里比誰都要難受,但沒辦法,孩子病了,就得接受治療!”
王二狗瞪著眼睛,他相信自己的這雙眼睛,是不是有病,自己一望便知,“那你說啊,什么病?”
余大勇就道:“一個月前,蘭蘭在幼兒園操場上,突然摔倒昏迷過去,當時整個人就跟死過去一樣,除了有呼吸有心跳外,蘭蘭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的知覺,從那以后,蘭蘭隔天都犯這個病,老三帶著就在醫院住了院,接受治療。”
王二狗氣得一聲冷哼,道:“治療?你說!蘭蘭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啊。”
“我跟老三哪懂這些,剛開始醫院說有可能是癲癇,后來又說是大腦發育不健全,也有說是小兒高血壓,還有說是神經官能癥……”余大勇臉色沉重,道:“給閨女治病,老三為了一個人干兩份活,病了也不敢休息,每天蘭蘭打完針,老三心疼得都想哭出來,卻要笑著臉給蘭蘭用熱雞蛋敷針眼。”
王二狗心里的怒氣比剛才更盛:“治療也得切準病證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