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不停地向后仰去,又出于本能地不斷往起抬頭,脖子頓在半空實在是難受得厲害。
熟悉的味道在空氣中縈繞不散,溫?zé)岬挠|感漸漸壓了過來,神經(jīng)緊繃在一起,心跳越來越快。
我一手扶著旁邊的座椅,一手用力撐著座位,以一種極為別扭的姿態(tài)盯著緊貼上來的付念,不自覺地舔了一下嘴唇:“你……你出門的時候洗過澡了嗎。”
付念眉心輕蹙,又舒展開來,抬手扯開了領(lǐng)帶,覆上身來壓低了聲音沉聲道:“早上洗的澡,還滿意嗎。”
溫?zé)岬谋窍⒂幸幌聸]一下地輕拂著我的耳廓,毫無預(yù)兆地掠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又漸漸彌漫開來,身子繃得緊緊的,就連呼吸都不敢。
話音未落,他的手便壓在了我的腰上,忽地用力收緊,一聲壓抑著的驚呼從我的嗓子眼兒里鉆了出來。乍一聽,只覺太過曖昧,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付念的臉遮住了車頂?shù)臒艄猓瑤鹨黄幱啊D请p眼睛卻更加隱忍,透亮,看上去比以往沉穩(wěn)太多。
和江子寒比起來還少了幾分桀驁的味道,壓得人心里發(fā)麻。
我梗著脖子盯著他的眼睛,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手又往上游走著,忙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付念,我陪你一晚上沒什么,但是要是被,穆桐知道這件事情的話,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的手頓了頓,翻轉(zhuǎn)了一下手腕,緊緊握著我的手腕,手指不停地?fù)崦业母觳玻曇舻统恋匦÷暤溃骸安蛔屗啦痪托辛藛幔刻K秦,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么……”
當(dāng)我的名字從他的嘴里出來的時候,我心下一緊,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大半句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也不知道江子寒有沒有掛斷電話。
來不及仔細(xì)掂量,我抬起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頭便吻了上去。
唇齒相觸的那一瞬間,他似乎愣怔了幾秒,接著便唇舌相抵,他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霸道,還帶著幾分掠奪的味道。
我卻是一陣反胃,一股子酸水兒忽然涌了上來。我忙用力將他推開,抬手打開了我這邊的窗戶,用力壓下了那股惡心的感覺,腿上卻是一涼。
看清付念那張臉時,又生生地將手改變了方向,扶著他的肩膀,將心里憤憤不平的情緒用力往下壓了壓,恬不知恥地往上貼了貼,另一只手擋在了腿上,阻止了他繼續(xù)往上攀的動作。
在那么幾秒空檔當(dāng)中,我和他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更是被他盯得渾身不得勁。
我沉了沉氣,急聲道:“付念,反正到目前為止我只有過兩個男人,穆桐她也不一定就有我干凈。你要是想要我的話,那就把我身上惹得麻煩一起要了吧。反正,我看你的前途不一定就比江子寒差,你說呢。”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呼吸急促地望向他的眼底,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付念稍稍坐起身來,沖我勾了勾嘴角,笑容還如往常一樣,溫潤,幽遠(yuǎn)。
他俯下身來細(xì)細(xì)地幫我把耳邊的長發(fā)整理到腦后,溫?zé)岬闹讣忭樦橆a一路輕劃下去,身子不受控制地輕輕戰(zhàn)栗著,耳邊回響一個意味悠長的好字來。
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摸了摸壓在身下的手機(jī),用手按了一下。電話早已被掛斷,屏幕上那張妖魅到不行的自拍刺得眼睛生疼。
過去這么長時間了,江子寒還沒來,只怕我這次是徹底惹惱了他吧。
可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而已,從出生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自己要被不斷拋棄,在不同的男人身邊輾轉(zhuǎn)承歡,給奶就是娘。
我于江子寒而言,只不過是一個玩膩了的不聽話的女人而已。高興了就隨手把玩幾天,不高興了抬起腳就踹得遠(yuǎn)遠(yuǎn)的。
只是這么長時間的心血終究還是付諸東流,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付念的嘴唇覆上我的皮膚,一點一點加深,卻又始終保持著溫和的姿態(tài),不疾不徐,不驕不躁。
我認(rèn)命地?fù)Ьo了他的腰,手在他的背上摩挲了一陣,將襯衣拽了出來,手指觸碰到了柔軟的皮帶。
“付念,我對你來說,是什么。”我望著車頂?shù)臒艄猓瑐?cè)過頭來看著他,嘴唇若有似無地觸碰著他的臉頰。
“一個贈品而已。”他輕聲呢喃了一句,抬手便解開了皮帶上的扣子,嗓音里帶著幾分沙啞的感覺。
我無聲地笑了一下,扶著他的肩膀,一個翻身便坐在了他的身上,沖他沒皮沒臉地撩撥了一下頭發(fā),低頭便吻了上去,手里的動作都沒停下來過。
付念勾起手便將我的裙擺撩了上來,我用手撐著座椅,稍稍抬起了身子,眼看著周圍的車子進(jìn)進(jìn)出出的,最后一點希望隨著汽車的聲音漸漸消散。
就在我俯下身去的瞬間,一道強(qiáng)光忽然照了過來,一輛車直直地向這邊疾馳而來,晃得我睜不開眼。
我?guī)缀跏浅鲇诒灸艿亻]上了雙眼,抬起手就要關(guān)車窗卻被付念給搶了先。
他坐起身來抬手便將車窗開到最大,伸手緊緊攬著我的腰,將頭埋到我的頸窩處,我的臉和揚(yáng)起的發(fā)將他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車燈也亮了起來,那輛車的車牌號碼瞬間闖入眼簾。
是……是江子寒?!
我心下一喜,抬手就去推將我抱在懷里的付念。付念卻沖我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抬手便關(guān)上了車窗,將冰冷刺目的燈光擋在了外面。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車上下來,快步向這邊走來,我扶著付念的肩膀急聲道:“你,你放開,來人了!”
“是嗎?這樣多刺激。”他悶聲輕笑了一聲,照著我的耳朵輕咬了下去,一陣酥麻的感覺瞬間一路襲上發(fā)頂,一道悶哼從我的嘴里溢出。
“你沒變。”
特意拉長的聲音鉆進(jìn)我耳朵里的時候已經(jīng)變了味道,我卻來不及深究這些細(xì)節(jié),不管不顧地沖他的肩膀咬了下去,動作慌亂地從他的身上翻了下來,抿緊嘴唇緊緊瞪著越來越近的身影。
那道身影在車門前站了幾秒才敲了敲車窗,看不清臉。抬起的手上沒有戴腕表,一顆激動蕩漾的心頓時沉了下去,翻滾著的血液頓時冷了許多。
我用力吞了吞口水,伸手拽過付念扔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極為笨拙地挪到了駕駛座位上,目光在付念和那個陌生身影之間徘徊不定。
不是江子寒,居然不是江子寒……
我喉嚨發(fā)緊得厲害,不自覺地攥緊了懷里的外套,想要尋求一點安全感。
坐在一旁的付念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沉靜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異樣的神情來,甚至都找不到半分被打擾后的憤怒和氣惱。
車窗慢慢降了下來,只開了一條縫兒,那個男人的聲音卻準(zhǔn)確無誤地傳進(jìn)了我的耳朵里。
“付先生,江總說今晚的賭資實在太過差強(qiáng)人意,拿不出手。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江總今晚給您送一個更好的,甚至和穆小姐不相上下。”
江子寒,江子寒。
我心里一松,不由自主地彎了一下嘴角,緊繃著的神經(jīng)稍稍放緩了一些,向付念看了過去。
他微挑了一下眉峰,半天沒出聲。那雙幽深的眼睛向我掃了過來,帶著極為濃重的玩味神色,我也不自覺地收起了唇角的笑意,躲開了她的目光。
過了半晌他才沉吟道:“你們江總倒是好眼光,就連我都差點把持不住。這本來就是一個游戲而已,沒必要再讓其他人知道。這次我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了,要是再有下次的話,可就說不準(zhǔn)了。”
輕揚(yáng)起來的尾音里帶著幾分戲謔的味道,尷尬的氣氛倒也緩解了不少,我卻越發(fā)看不懂他了。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瞬間覺得涼了不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握緊了手里的包,而且總覺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對勁似的,渾身都別扭,卻還是努力忍住不去回頭看。
司機(jī)沒跟我提江子寒一個字,開車門的時候更是直接幫我打開了后車門。
我忍不住忐忑了一瞬,卻還是硬著頭皮鉆了進(jìn)去,入眼便看見江子寒那張冷冰冰的臉,心瞬間揪緊了許多,耳邊還回響著我下車時付念和我說的那句話。
我沉了沉氣,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并攏雙腿,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司機(jī)徑直將車子開出了停車場,目的明確地向前疾馳而去。
我用余光掃了江子寒一眼,努力回想著剛才他們過來時的場景。
當(dāng)時我衣衫半解,頭發(fā)更是凌亂不堪,車燈打在臉上的時候更是瞇上了眼,恐怕落入江子寒眼里的時候又是另外一番不堪入目的場景。
我屏住了呼吸,用余光向他掃了一眼,惴惴不安地看向車窗外面,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下了車,我才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站在了自家樓下,就連江子寒也跟著下來了。
司機(jī)把車鑰匙給了江子寒以后快步離開了,沒有一絲停留。
他這是……要留在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