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并沒有讓我們等多久,很快面就上來了。
如果從外觀看,我真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甚至覺得近一千日元的價格買一碗面,簡直是腦子壞掉了,如果不是張慧逼著我過來,我絕對不會這么做。
然而當入口的那一瞬間,我能夠感覺到張慧所說的那種極度喜愛,這面確實很好吃,入口彈性十足,香氣四溢,加上一點辣子,簡直欲罷不能。
“怎么樣,是不是很棒?”張慧歪著頭看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居然已經吃完了。
我點點頭,說道:“是很棒,但還是很貴啊,我更加更傾向于重慶小面。”
我這樣想著,也就說了出來,也沒有注意方式,果然張慧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說道:“好吧,下次不帶你來了!”說完轉身就走。
我哪知道這女人臉色變得這么快,居然連帳都沒有結,我趕緊走到門口,怎么喊,張慧都不回頭,然后和店家老板,嘰里咕嚕的講了半天,如果不是路過了中國人,我估計一個晚上都不會走。
雖然后來知道這家店是先結賬的,就算我身上沒錢,張慧也已經把帳給付了。
但是當我出來,望著四周幾乎都長的一模一樣的建筑,根本分不清該怎么走。
話說一個連交通卡都沒有的人,連自己酒店名稱都不知道該叫什么的人,怎么回家?
我從未像此刻這樣覺得,張慧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一般地坑。
我在店門口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已經進入秋天的日本,晚上還是很冷的,但是張慧依然沒有出現。我咬了咬牙,順著記憶方向摸索,至少先找到車站,說不定還能找到中國人求助呢!
但事情的發展總會比你想象的更糟,好不容易我找到了熟悉一點的路,但很快,一大群人阻擋在我前面,除了我,所有出現在這廣場上的人都陷入狂歡,似乎商場在做活動,不少男人穿著一樣的衣服站在廣場上臨時搭設的舞臺前,隨著舞臺上的女歌手,做著整齊劃一的奇怪動作。
這場面對我來說實在罕見,我迷失在人群中,都不知道該如何行動,等一切都結束,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被人流沖到了什么地方。
“島國的房子怎么都長成一個樣子!真倒霉!”我走了一個小時,都沒有找到路,此時已經快要深夜,我只能攥緊拳頭,站在馬路旁邊埋怨。
“你這是怎么了?”
我聽到有一個甜美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一回過頭,居然是傍晚看到的“偶像團體”成員之一。
看著她穿的紅色超短裙,我想大概是因為下午被張慧扯走的那丟人一幕,讓她對我印象深刻。
不過現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聽到中國話,我簡直欣喜若狂,上前攥住對方的手,說道:“你是中國人?”
那女人沒想到我反應這么大,嚇了一跳,想要將手從我手中抽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父親是中國人,那個,你怎么了?”
我察覺到自己剛剛的失態,趕緊放手,有些尷尬地說道:“抱歉啊,我一時激動。雖然很丟人,但實不相瞞,我迷路了。”接著,我將自己被張慧拋下的整個過程說了一遍,她聽完后,非但沒有同情,反而笑得前俯后仰。
“你們這對情侶,實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好了!你別取笑了。如果你有辦法的話,幫幫我才是正緊事吧。”
女人擦掉笑出來的眼淚,說道:“你什么地址名字都不知道,我也沒法幫你。剛剛你也看到了,我累了一天也沒力氣。大不了先給你提供個住處,明天幫你想辦法,怎么樣?”
“住處?”我有些尷尬,說道:“抱歉,我身上沒帶錢,所以賓館什么的,真的沒有辦法住。”
女人笑著說:“我知道,一看你,就是沒有帶證件的,也沒法住,這樣吧,你先到我家睡一夜,不過只能睡沙發哦。”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提起,難道日本的女人都這樣開放嗎?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選擇,便跟在她身后慢慢走著。
女人見我走的很慢,眨了眨眼睛,微笑著說道:“想什么呢?你不用想奇怪的事情,因為我可是跆拳道黑帶哦,所以你不要有奇怪的想法。”
我心中一驚,雖然我不明白黑帶是什么意思,但看女人的口氣,應該是警告吧。
她家大概不遠,所以沒有坐地鐵,一路上,她慢慢地說著自己的基本信息。女人原來叫陳惠,一直也是在中國長大的,然而到七歲那年父母離婚,母親將她帶回日本,還改了姓名,現在叫山本惠子,在名古屋當偶像。
“雖然說是偶像,但我沒有什么人氣啦,你也看到了,晚上那團體的號召力,我們下午才多少人看啊!這一行真的不好做,有時候我都想放棄了。”惠子看著天空,用輕快的口吻說道,但是我聽的出來,她其實很擔心。
“人生在世哪會一帆風順呢?你看,我不過是出來旅游,也遇到這種事情,關鍵是你喜不喜歡,如果喜歡,有堅持的動力,再多做幾年又如何,就當圖個樂嘍。如果你一定要追名逐利,追求結果,那就好好分析一下行業問題,也許你做的所謂地方偶像,本身走紅的幾率以及發展模式有問題,也不一定。”
我不過是隨口一說,惠子卻忽然停住腳步,回頭將我緊緊抱住,說道:“我怎么沒有想到呢?你真的是太棒了!今天收留你是我今年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我沒想到惠子是這樣熱情的人,只能附和地笑著。可是我發現,惠子似乎真的不一樣了,明明剛才收留我的時候,雖然是笑著,但掩不住眼中的疲憊。此時已經半夜,卻有些精神煥發的勁頭。
“你說的沒錯,我應該好好想想,我到底想要什么。不如這樣吧,今晚我們去喝酒,不醉不歸,順便我也好好考慮一下未來的發展。”
我今天才剛到日本,身子此時已經累的要散架,卻架不住惠子的哀求,最后目的地從她家,居然真的更換到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