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晉王李鳴驄二十天前從狼居關戰敗回京后,就已經派人著手調查辛震的事了。
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李鳴驄從辛震到御林軍往前倒著查,最后終于讓他查到裴于昶在稂行山由于遇到熊而使戰馬受驚,恰遇到辛震搭救,然后裴于昶帶著辛震和他兩個義弟文子杰和文子煦回京,安排辛震進御林軍,文子杰進燕趙大營,文子煦進湘楚大營。
晉王李鳴驄聽到探子這樣說,后背驚出一身冷汗,他沒想到裴于昶這只老狐貍竟然在幾年前就深謀遠慮、未雨綢繆替李鳴駿安排好了,所以自己在狼居關一敗涂地現在看來是必然的了。
當即他密詔周延宗和衛樹理入晉王府,告訴了他們調查裴于昶的結果,周延宗和衛樹理也相當吃驚,感慨裴于昶太狡猾了。
三人商議的結果就是,立即讓皇上下兩道圣旨,派御城司的特使趕赴燕趙大營和湘楚大營,以謀逆罪就地處決文子杰和文子煦,這兩件事刻不容緩!
再次就是要周延宗聯合言官上書參奏裴于昶謀逆罪,抄家問斬!畢竟裴于昶是當朝大將軍,又是國舅爺,要治他罪,就要堵悠悠之口,這個奏折要寫得夠份量才行。
周延宗回去后羅列了裴于昶的罪責,周延宗不愧為當朝大學士,依他的奏折所寫,不要說把裴家抄家問斬了,就是株連九族都是便宜他了。
第二天早朝,裴家父子也被“請”上了朝。
現在朝廷是晉王監政了,他在聽了一些地方官的奏報之后,詢問其他大臣還有奏報,這時周延宗出列:“晉王殿下,老臣有本啟奏!”
“周愛卿請講!”
“老臣參大將軍裴于昶謀逆之罪!”
底下有大臣在交換眼色,裴于昶和裴元仲也在朝列,裴于昶心說,這一天還是來了,也不知文子杰和文子煦弟兄倆安排的怎么樣了。
“殿下,大將軍裴于昶密令陜甘大營副將辛震,勾結叛逆李鳴駿,致狼居關落入叛逆李鳴駿之手;裴于昶之子原御林軍總管裴元伯勾結刺客,妄圖刺殺圣上,實乃十惡不赦之罪!肯請晉王殿下為了大粟的百年基業,把裴于昶父子交由刑部三司會審,揪出其同黨,嚴懲不貸,以振朝綱!”
說完是值守太監把折子遞于晉王李鳴驄,李鳴驄看后勃然大怒:
“來人,把裴氏父子都打入天牢,交由刑部三司會審!御林軍查抄裴家,家眷和家丁一律沒入掖庭。退朝!”
瑞芙蘭皮貨鋪,趙烈和薛霏兒也得到了消息。他們商量來商量去,仍然是束手無策。到天牢劫人,此路不通;劫法場?薛霏兒說:“能不能在行刑的時候劫法場?”
“劫法場?”趙烈說:“不知道刑部三司會審怎么判決舅父,如果判斬立決,只能劫法場了,但是劫法場又談何容易?如果判秋后問斬,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明年秋天之前太子殿下能拿下京城!其他別無良策,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薛霏兒提出要不要去找齊王李鳴驍商量一下,畢竟他跟裴綺瑤曾有過婚約。
趙烈聽薛霏兒又提齊王,心里還是不痛快的。但他瞥見薛霏兒眼神清澈,心無旁念,就開始責怪自己想得太多了。于是他點點頭。
薛霏兒立馬出發去竹林小筑。
到了竹林小筑,一切還跟她走的時候一樣,這幾天李鳴驍應該沒有來過。
薛霏兒從早等到晚,連李鳴驍的影子也沒看到。可現在自己就是想回京城也是不可能了,城門早已關閉。
她只好按住浮躁的心暫時住下來。
自己簡單地吃了晚飯,練習了一會萬物之始心法,之后就上床就寢了。
第二天薛霏兒還沒有起床就感覺外面冷嗖嗖的。她起床一看,昨夜下雪了。推開屋門,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粉妝玉砌的世界。
想來現在已是臘月了,她從清明前下山,看看就快到一年了。這一年發生的事比自她懂事起十年發生的都多。姑姑是讓她下山把她爹娘合葬,然后再尋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姐,到如今,兄姐還是杳無音信。自己又摻合進奪嫡爭儲中來,如果娘親活著會不會再被自己氣死呢。不管是李鳴駿還是李鳴驄,甚至是李鳴驍都是害死她爹娘仇人的兒子,他們打的你死我活跟自己也沒有關系。
裴家,裴于昶替她爹爹收了尸骨,于自己就是恩人;趙烈,她一想到趙烈,心里總是暖暖的。他對她就像久別重逢的親人,讓她感受到久違的親情與溫暖,她很稀罕這種感覺,害怕失去它。她所做的一切也是不想失去趙烈,她要和他共渡難關!
她覺得自己這樣盲目地等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啊,怎么辦呢?要不去齊王府找他吧?
薛霏兒想到這里就去里間取下了人皮面具,恢復自己本來面目,她換上了男裝,頓時變成了一位絕色美男子。她貼身收好了人皮面具和藥水,收拾好行李,就往山下走去。
她剛走到齊王府門口,就被門房看守攔下,看守看他風度翩翩、氣質高貴,又加之長相俊美絕倫,跟他家主子齊王風度如出一轍,因此也不敢怠慢,忙上前問她有何貴干?薛霏兒說她是齊王的朋友,應齊王之邀,特來拜會。
看守說:“請您等等,小的這就去稟明管家。”
這個看守一路小跑找到管家,對管家說外面來個俊俏公子,說是齊王殿下的朋友,應殿下之邀前來拜會的,請管家前去看看。
管家說:“什么樣的人還來讓我去看看?沒聽殿下說他有什么朋友要來拜會,趕走了便是!”
“大管家您老去看看就知道了,這位公子不僅人長得俊美,神態氣度頗像我們王爺,因此小的才不敢怠慢,特來稟告您老一聲,萬一他真是王爺的好友,您把他打發了,王爺怪罪下來,您不要怪到小人頭上!”
管家聽門房看守這樣說,也不敢怠慢,趕緊隨看守走到大門口。確實如看守所說,門口所站之人和自家王爺神態氣度非常相似。
管家忙走上前,對薛霏兒說:“請問這位公子是找我家王爺嗎?可是我家王爺不在府內。您看您是改天再來還是進王府里等?”
薛霏兒想,齊王不在府里,自己呆在里面也沒有意思,還是找家客棧先住下來,等齊王回來吧。反正現在自己就是回瑞芙蘭皮貨鋪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于是她對管家說:“這樣吧,等齊王殿下回府,讓他派人去天福客棧找在下吧”。
管家說:“請問公子高姓大名?在下也好給齊王殿下回話”。
“你就跟齊王殿下說竹林小筑,姓劉就行了”。
“好的,殿下一回府,在下就稟報,公子請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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