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來103
20171225增珊
耐,沒有一些機智,怎么可能鉆到權力金字塔塔尖。一言以蔽之,每個人手里都有兩把刷子。不說旁人,不說張和尚,就說大師吧,大師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想了解大師,得細說從頭。
當初,為擴大寺廟影響力,大師安排張和尚拍電影,為拍電影,安排張和尚到處化緣,這樣那樣的安排目的是一個,就是為了讓大理寺躋身全國三強。進全國三強,不是那么容易。大師心中有數。
不說能不能進三強,不說環境是不是有利,就說個人心態,大師及眾僧都有思變之心。當時,大理寺是什么一個狀況,前任貪腐被抓,流毒有待肅清。人心渙散,一團亂麻,和尚們普遍都是弱勢心態。算起來也是千年古寺,和尚們也算中規中矩,卻都沒有自信。每天與青燈古佛為伴,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雖然寺廟食堂也開發了特色菜,而且名氣不小,遐邇聞名。但是,人心渙散。大理寺也曾經很興旺,來客進進出出,絡繹不絕,門口人山人海,車水馬龍的,連上衛生間都排隊。但是,那是曾經,不是現在未來。
太平盛世,哪來弱勢心態。外部環境有利于大理石寺,就外部環境而言,半好半孬,半這半那,換句話說,有山寨味道,有不穩定因素,但是,不影響大理石寺的發展。如果方法得當,那么未來依然精彩。
其實,來寺廟的人都不是來燒香的,而是沖著大理石寺的特色菜素雞來的。斗轉星移,原來的那撥香客都轉變成現在的吃客了。這些人漸漸地變化了,無論心態還是行為都變化了。他們忘記這里是寺廟,他們把這里當成美食一條街了。不難看出,現實已經證明了,大理石寺是一個半寺廟半美食城的單位。
俗話說,形而上學謂之道,形而下學謂之器。國家環境這樣,組織單位結構也這樣,上行下效。
當時,在不管白貓黑貓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貓的形勢下,大理寺自上而下都在抓收入,創收是中心工作。廣場改為農貿市場,宿舍改為養雞場,魚塘承包出去,等等。事實上,寺廟收入不少,眾僧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雖然寺廟內部頗有微詞,外部環境壓力增加,但是,當望著每天都有花花綠綠的票子進賬的時候,只能唾面自干了。看在票子份上,大家也就不說什么了。即使說也不是誰都能夠說得上。香客施主只能抱怨,底下的小和尚也沒有什么話語權的,話語權在高僧手里。底層群眾頂多只能在背后發發牢騷。在網上發發帖子。僅此而已。
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如果小和尚香客算是內憂的話,那么大理寺旁邊的教堂就是外患了。如果說有內憂外患的話,那么,內憂中最大的憂患就是對不起祖祖輩輩,對不起香客施主。外患中最大的患難就是洋廟洋和尚。
千年古寺成了美食一條街。內部環境是半寺廟半商業街。來買素雞的人都習慣了,一個個都只把自己當人,一個個都太把自己當消費者了,換句話說,不把和尚當人,不尊重和尚,稍不如意就破口大罵,罵和尚是禿子,禿驢。消費者和供應商之間的關系躍然紙上,不是信仰關系,而是商業關系了,能沒有口角嗎?連官司都打上了。
事實上,
和尚也是人啊,雖然剃光頭,穿僧袍,但是,內心還是鮮活的。出家前后沒有太多變化,寺廟環境跟社會市場環境沒有太多區別。再說,
這些年輕和尚,一個個都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小伙子那里受得那窩囊氣,很難做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迫于大和尚高僧的壓力,開始還是忍氣吞聲,后來就沒有這么客氣了,
事實上,這也不是大理石寺一家這樣,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而是據理力爭。
大理寺和其他寺廟一樣,都是釋迦牟尼的門庭或者道場,都是清凈之地,釋文化也好,寺廟文化也好,寺廟教育也好,傳統教育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都是約定俗成的清凈之地精神家園。
全國的城市,千城一面。全國寺廟,千篇一律。文化教育知識重要,習慣包容性更重要。儒釋道相互包容,中外宗教交流溝通。何嘗不可,何必老死不相往來。他想。
老和尚從來不去大理寺旁邊的教堂,同樣,洋和尚也不會跨進大理寺。但是,小和尚管不住腿,因為難免有一些好奇,在好奇心驅使下,在月黑風高的時,偷偷翻墻過去,同樣,小洋和尚也偷偷的過來。
此外還有,
小和尚偷偷地看洋和尚的圣書。
好在一本書不至于讓大理寺雞犬不寧。同樣,儒釋道也不是什么洪水猛獸。
不過,有人不這么認為,在大師看來,那是文化滲透,可以看成是洋人在宣戰。至少是向本寺挑戰。面對挑戰,不能坐視不管。壓是壓不住的,堵也不是辦法,疏通才是好辦法,可是,一時半會還沒有疏通的具體辦法。如果說有內憂外患中的外患的話,那么這就是外患了。
為消除外患,大師想了許許多多的辦法,其中有一個辦法,算是老謀深算的了。大師放下身段,邀請洋和尚來大理寺做客,請洋和尚品嘗大理寺的素雞。大師伸出橄欖枝,做足長周期。
洋和尚愉快地接受邀請。
事實上,
在邀請之前,大師猶猶豫豫好幾天,在請還是不請之間徘徊,為什么是我請他,為什么不是他請我。這個問題出現在腦海,揮之不去。大師非常糾結,不知如何是好。
張和尚看出大師心事,與大師長談到深夜,旁征博引,借古喻今,最后搬出國外孔子學院舉例子。
張和尚讓大師從糾結中走了出來,消除了顧慮。
其實,私底下,
張和尚和小和尚關系不錯,小和尚偷偷地去教堂的事情,張和尚知道,但假裝什么都沒有看見。小和尚會把自己的心里話告訴張和尚,張和尚也把小和尚當弟弟看待。
張和尚對大師說:大師,你要打擊一個人的行為,不會很難,你完全可以頒布禁令,加大處罰力度,完全可以杜絕小和尚翻墻去教堂現象,不過,這樣做的話,只在行為上取得了勝利,沒有解決觀念問題,而觀念的改變比行為的改變更困難。
大師也聽出了話中的話,在沒有聽張和尚這些話之前,他已經在大理寺采取了措施,不僅僅派保安守候,而且還逮著直接送大雄寶殿,面壁思過一天一夜,不思悔改,罪加一等。一個個小和尚都跪了,在釋迦摩尼面前,還有什么可以牽腸掛肚的。看起來都服服帖帖了,其實,誰都不知道這些小和尚心里在想什么,說不定正在想翻墻的事情呢,說不定正在想那個釘在十字架上的洋和尚呢。如果看表面,大師算是治理得井井有條了,既沒有翻墻的小和尚了,也邀請了洋和尚訪問大理石寺。
但是,樹不動不等于風已經靜,殊不知,暗流已經在涌動,危機在生成。
有人說,
寺廟生產的素雞的味道大不如從前了,香客施主都在議論紛紛,大師渾然不知。
監院受到舉報信,
投訴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多。
無獨有偶,
小和尚和香客又打起來了,起因還是香客罵小和尚。禿驢,禿子,余音繞梁。香客越來越不講理了,罵罵咧咧平常事。按住葫蘆起來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和尚們都憋了一肚子氣。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哪里有壓迫哪里有反抗。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于是高僧團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對策。會議認為,
味道不如從前,是事實。香客不滿意,是有原因的。
洋和尚訪問大理石寺是寺廟內政外交,香客施主不得干預,也無權干預,
有人說三道四,權當微風拂面。
有人詆毀,唾面自干。
會議還研究了其他事項。
如果素雞危機是意料之中的話,那么洋和尚那檔子事就多多少少有點出乎意料之外。如果讓二個事情再放大或者擴大再疊加,那么自己的寺廟地位及個人位置都會搖搖欲墜了。住持不當倒是次要的,讓大理寺進全國三強是主要的。如果如此的內憂外患,那么怎么進三強啊。照目前的狀況,不說進三強,不說成為全國一面紅旗,就說保住位置,恐怕都困難。當住持也不是一年二年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怎么看,都覺得有困難,怎么看,都看不到三強的影子。退一萬步說,成三強了又怎么樣,三強也不過如此。
大師處矛盾中,不能自拔。
本想和其他寺廟擁共享成果,現在看來都有困難。
但是,大師沒有氣餒,接受張和尚的建議,不搞素雞創收,搞免費提供素雞活動,讓香客重新找回以前的感覺。除此之外,化緣拍電影。讓大理石寺大放異彩。
這是大師的計劃。
要了解大師,還得細說從頭。
張和尚有難言之隱,更多時候,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自張和尚來到大理寺之后,拍電影被提上議事日程。張和尚一門心思撲在拍電影上,馬不停蹄化緣,腿都跑細了。與此同時,撤走了守候或者防止翻墻的保安。敞開辦寺廟,歡迎西方宗教朋友。張和尚充滿信心。
一向視大理寺如大敵的教堂似乎在一夜之間改變了態度,洋和尚主動上門,登門拜訪,交流學習。張和尚負責接待,迎來送往。
大理寺和旁邊的教堂互派僧人保持聯絡,從此,小和尚和那些嬤嬤神職人員再也不用偷偷地翻墻了。張和尚滿意地笑了。
大理寺似乎一夜之間換了人間,好像從嚴冬走入春天。
大師默許,
張和尚承辦。
兩人配合默契。
大理石寺的所作所為引起其他三強的注意,不是一致看好,而是頗有微詞,連舉報信都到了國家宗教管理部門了。
大師沉著應對,
張和尚積極配合,
化險為夷。
過了一關。
想得到一致看好,暫時還有困難。
中宗協沒有表態。
大理寺的做法,離一致看好不是那么遙遠。
有這么一個結果,多虧了張和尚的點子,通過拍電影提高知名度,切合新時代特點,干一番事業,保大理石寺進全國三強。再說,千年大理寺,有一個比較好的傳統,發揚傳統,光宗耀祖,沖出國門,走向世界。
如果用精神這個詞,恐怕不能完全詮釋大理寺的所作所為,用觀念也不完全。那么,如何正確詮釋呢?事實上,觀念也好,精神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進在哪里?
傳了千年,不等于先進,到了信息時代,大理石寺可能落伍落后了,這是張和尚一直考慮的問題。
有先進就有落后,有進步就有反動。這是大師說的。
那么如何避開落后反動,如何融入先進進步呢?
大師和張和尚都在考慮。
十幾年前,引入竟爭概念,竟爭或者自由競爭風靡一時,清凈之地不清凈,大理石寺也喧囂過。
事實上無法說清楚大理寺目前的狀況。現在,能不能保住三強或者一線寺廟地位,還是一個未知數呢。這是大師和張和尚的擔心。
國家局發話了,榮譽不固定,能進能出。符合標準進,不符合標準退出。佛教界或者佛協積極響應。這是環境壓力所在,大師倍感壓力,連頭都大了。
之前,大理寺拼全國十強。
價值觀也好,想要什么也好,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齊心合力。
現在,大理石寺保一線寺廟。
齊心合力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信不被懷疑。
當有些人在為價值觀津津樂道的時候,一些人已經開始懷疑它的價值了。齊心合力重要,自信更重要。
和尚偷偷地看圣經,是不是不自信的表現。不提圣經還好,一提圣經,氣就不打一處來。翻墻不可容忍的話,那么讀圣經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張和尚奉勸大師別生氣,因為生氣于事無補。
是堵還是疏,堵,肯定堵不住,還是以疏通為主。
信息時代,互聯網,上網可以下載。紙質和電子版齊驅并駕,有取代的趨勢。焚書坑儒那一套過時了,再說誰知道是不是有這回事,秦王至于這么傻嗎。現在,面對新問題,老辦法不管用。怎么辦,須研究。
大師把在金的高僧召集起來,讓張和尚發表主旨演講,部分企業家列席,來了一個座談會,
緊接著,
大理寺千年文化傳承動員大會順利召開,會議請來金陵市領導,文藝文化影視單位介紹唱紅經驗。
緊接著,加強業務訓練,起早貪黑,每天8小時念經。
當一些高僧忙著讀nba的時候,大師也就不那么堅持了。其實,那個和尚不會念經啊。《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等等諸如此類的經文誰都會,,就連小和尚也會。說了你也許不相信,張和尚卻卻不會啦。,這是個秘密,只有大師知道。其他高僧都蒙在鼓里。
張和尚是半路出家,而且是主抓后勤保障及拍電影,不念經也是情有可原。之前,在佛學院旁聽,后來才上了西京大學,開始讀經濟管理,后來轉系讀的是中文系。事實上,會不會念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心,有敬畏之心。張和尚也是這樣認為。念經只是一個形式,有口無心不如不念呢。他把一句話掛在嘴邊,他說,形式不重要,只要心中有佛就行。
洋和尚也非常贊同他的觀點,洋和尚和他往來還是比較多。
有人看不慣洋和尚,愛屋及烏,有人看不慣張和尚。
但是,大師卻非常器重張和尚。
在大師萬分焦慮的時候,張和尚也一點不輕松,從表面看,他的緊張和大師的焦慮從差不多。往來我佛,為了青燈古佛。生怕沒有做好。詳細考量的話,他們之間的緊張焦慮還是有區別的。自張和尚來到大理寺,張和尚的任務主要是拍電影。
在大師的領導下,大理石寺所發生的一切是有目共睹的,食堂開發的素雞遠近聞名或者名聞遐邇。在他到大理寺之前,這產品就有了,依靠素雞創收在他的眼皮底下草草收場,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但真滴發生了。
步入大雄寶殿之后,他的主要任務是化緣。為了拍電影化緣。他深深地知道,化緣不容易。化緣和寺廟之前搞的所有的創收都不一樣。化緣不像素雞和養豬場那樣破壞環境,浪費寺廟資源。化緣是在寺廟之外進行的,對寺廟環境不構成一點點破壞。化緣為了拍電影,從目的上看,就和其他項目區別開來了。
歷史上,每一屆寺廟高層都無不重視項目,大師也不例外。
大理寺項目不少,開發素雞,養豬,養綠,化緣,等等,
大理寺上了不少項目,但差不多都沒有走向想要的結果,在結果沒有到來之前,往往就被人描繪得光輝燦爛,精彩,誘人,當結果還在半路上的時候,大家已經迫不及待地去摘桃子了,不見有人澆水施肥,只見大小領導推杯換盞,不是一個個汗流浹背,而是一個個滿面紅光,即使出汗也有酒味。
迎來送往,不是在送領導的路上,就是在接老板的車上。一個個都肥頭大耳,一個個都挺著大肚子,嘴巴全是油膩,才從酒樓出來,又在去泡澡堂子的路上。吃飽喝足之后,才想起來要品嘗那個半生半熟的桃子。桃子是什么滋味,可想而知,只不過大家都不說而已。
大師不說,大理寺高僧不說,誰說啊,誰都沒有說。沒有人管那個桃子。
有人說皇帝沒有穿衣服。是那個小孩說的。張和尚想當那個小孩。張和尚說了真話。
啪,窗外有聲音,他回過神來。徹夜難眠,不是失眠,而是失去了底線,他體會了一把今夜無人入眠的滋味,他整宿沒有合眼。因為做人不能沒有底線。無價值意義的失眠等于自殺,與其失眠不如不失眠,他不承認失眠。
床前地底下,一抹夕陽余暉落在那里,長長的,窄窄的,不是直接射入的,而是通過外面的墻折射進來的。那一抹夕陽比較兇險,像一把鋒利的刀,夕陽或者余暉把他一分為二,。他的身子被攔腰折斷,一半在床,一半在床外,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