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來85
20171016增刪
而且還控制了爸媽及其他親屬,她說:哥,你要小心。
話音剛落,門外出現三四個警察,
沖到門外,弟不見了。
亮證,帶人,依然是協助調查。
救命,哥,快跑,孩子他媽,救我,
住手,
跌跌撞撞,撲上前,張寡婦:孩子他爹,
張和尚:我跟你們走,把他放了,
來一個控制一個,來二個控制一雙。都帶走了。
轟隆隆,推土機開進院子,
嘩啦啦,農家樂被夷為平地。
所有人被放了,回到現場,望著眼前的一片廢墟,欲哭無淚,一點辦法都沒有。張和尚無緣無故地被關了幾個小時。張弟夫婦面容憔悴,像大病一場,爹媽默默地流淚。其他人都搖頭嘆息。
噌,豎起,抄菜刀,張弟說:跟他們拼了。
站住。
上前一步,奪刀,張和尚說:別沖動。
別攔我。我宰了這幫畜生。
咔擦,拍照,轉身,說:先回家。
事實上,張和尚心里有沒底,咔擦咔擦照了一通,一方面算是安慰家人,一方面算是收集證據,以待使用。
拉車門,鉆進車子,啟動,離開,
弟坐在后排。爸坐副駕駛。
媽上了弟妹的車子。
一前一后,兩輛車子離開農家樂廢墟。
扭臉,說:弟,去派出所報案。
報案,為什么?
不為什么,哪來這么多為什么,
不明白。
拐彎,去派出所。
扭臉,問:路走對的吧。
嗯。沒有錯。
到門口,停車,下車,說:爸在車上別下來。
一前一后,兄弟倆進門。
轉身,咔擦,拍照,哥使眼色。
上前,丟手機在柜臺,弟說:報案。
工作人員拔筆記錄,當聽到拆遷二字時,手里的筆戛然而止,他不記了,借故離開。
扭頭,看門口,哥不在門口。哥去哪兒了。
怎么了。干部模樣的人出現在張弟面前。
回過神來,張弟說:報案。
又是你。
我怎么了,報案。
報什么案。信不,我把你抓起來。
憑什么,我來報案。
我不接受。
那國家養你們做什么,養條狗還叫幾聲呢。
罵誰狗,你再罵一句試試。滾。
哎,能不能好好說話,好好滴跟警察同志說。有話好好說。哥出現了,埋怨弟弟。
轉身,背靠著柜臺,弟欲言又止。
拿手機,塞給弟弟,轉身,說:同志,你貴姓,
免貴,姓劉。
事情是這樣的,家里東西沒有了。
遭賊了。
實不瞞你,房子被人扒了。
哪里的房子?
農家樂。
誰扒的?
不知道,
房子里沒住人,
這么跟你說吧,那地是農家樂拆遷,
那找拆遷辦去,
拆遷辦說不知道,
沒有簽拆遷補償協議,
沒有。
嗯,
也是沒有辦法了,才來報案的。這是現場照片。
接手機,瞥一眼,說:講講事情經過。
拿回手機,塞進褲袋,說:有人冒充警察,至少不像真警察。他們到農家樂帶人,說是協助調查,老板等人信以為真。老板等人前腳走,推土機后腳就到了,農家樂被人扒了。一片廢墟。
你真不知道誰扒的?
嗯。
截個圖吧,發過來。還有其他有用線索提供嗎?
沒有。
登個記吧。查查,看看誰扒的。查到了,通知你。
好,謝謝。
農家樂是你的。
不是。
他的。
嗯。
那讓他做筆錄。小李,來,給他做個筆錄吧。
做完筆錄簽字后離開派出所。
拉門鉆進車子,坐下,沒有點火啟動,
幾天來,接連不斷有事情發生,一樁樁,一件件,一幕幕,擔心什么來什么,一語成讖,一個接一個捅婁子,傳染病似的,
一個人的做法,是不是捅婁子,不那么重要,但是,一個人的做法影響到另一個人的做法,那是危機四伏,
扣安全帶,松開,低頭,脊梁骨冷颼颼,
一個妻子,一個弟弟,都是身邊親人,然而,就是這些所謂的親人,時不時出餿點子,就是這些所謂的親人,時不時讓人難堪。他漸漸地明白了,什么人可以相信,什么人不能相信,即使親人也未必能相信。你這邊一廂情愿,把他們當諸葛,奉若神明,以為他們會有什么或者沒有什么,然而他們倒好,總把你當一棵搖錢樹,總想把你挖空?偞蛑缫馑惚P。
拆遷辦的人,大師,雖不是親人,但都是身邊的重要的人。可是,讓大師難堪的事情,張和尚做了不止一件二件,讓拆遷辦難堪的事情,也干了不少。他明明知道,雞蛋碰石頭是什么后果,即使贏了一時,也贏不了一世。即使跟誰過不去也沒有必要跟錢過不去。
妻子,弟弟有病,拆遷辦歹毒,大師有過,
身邊的人卻說張和尚有病,
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有病需要治療,治療要對癥下藥。解剖麻雀,發現問題,自我反身,強身健體。
連妻子都捅婁子,何況其他人呢。
即使還俗,也不能破寺廟的規矩,留宿寺廟,妻子無知,要怪就怪張和尚。在學校當老師,看到在現代化教室里上課的學生就興奮不已,那是她的小九九。在妻子眼里,只有丈夫,沒有和尚。只有住宿,沒有寺廟。捅婁子,無稽之談,她不承認。連大師的話都反駁。四大皆空,普度眾生,連主旨都質疑。不反對,不支持,不過問,成也好,不成也好,褒也好,貶也好,只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或者相當于微風吹過,唾面自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為了弟弟的農家樂的拆遷,無緣無故被關了幾個小時,算什么?
開農家樂,遵紀守法,一門心思有什么不好,可是,賺錢了就折騰,根本不懂炒股做期貨,卻自以為是急匆匆上馬。結果呢。雞飛蛋打。損兵折將,賠了夫人又折兵。拆遷,城鎮化建設需要,響應才對,本該顧全大局。可是,把哥的奉勸當耳邊風,搞對抗,扔汽油瓶,火燒連營。差一點鑄成大錯。雖捅婁子不少,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吹筋櫩蜐M意離開,弟會由衷地高興,那是他的小九九。
張和尚給大師捅婁子不少,連張和尚都捅婁子,何況弟弟呢。
其實,張和尚心里也有一個所謂的小九九,他算計了妻子,弟弟,身邊的人和大師,在旁人看來,那是小九九,在張和尚看來,那是遠大抱負,是小人度君子之腹,還是無風不起浪不會空穴來風。不說假話,說真話,法號真話和尚。這是事實。做過違心事,說過違心話,也是事實。遠大抱負的人,小九九的人,都是人,在外表上沒有什么區別,。帶血和毛的是肉,不帶血和毛的也是肉,注水的是肉,不注水的也是肉。蒼蠅是動物,蜜蜂也是動物。沒有蒼蠅比有蒼蠅好,有蜜蜂比沒有蜜蜂好。
蒼蠅拉出來的是蛆,蜜蜂吐出來的是蜜。也有人說蜜蜂不是拉屎。在醉漢模式下,吐出來的比拉出來的好不到那里去。蛆有食用價值,不是聳人聽聞,而是確有其事。聽起來是一件很惡心的事情,不過,有人在開發這個食品。吃過蠶蛹的人,才體會到味道鮮美,從外觀看,蠶蛹就是一放大的蛆,蠶蛹也好,蛆也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蛋白質含量。據說,蛆的蛋白質含量比蠶蛹還高,只不過,蛆的名聲一直不太好。即使生產蛆制品也不公開。他開發蛆食品,也是偷偷地搞,連大師都不知道。說了沒有人相信,蛆也能夠開發為食品,聽說過張和尚開發過豆制品排骨,沒有聽說過他還在開發蛆食品。聽說過張和尚拍電影,沒有聽說過張和尚被關幾個小時。
為了拍電影而化緣,化緣就是找錢。張和尚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而是挺會做生意的。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沒什么不能沒錢,有什么不能有病,沒有錢,誰都躲他,有錢,誰都找他。上述林林總總,他深有體會。
和尚拍電影,開發豆制品排骨,開發蛆制品,那一樁,那一件不是新鮮事。。不斷試制,不斷失敗。至今沒有成功。電影沒有拍出來,豆制品排骨沒有投產。是不是捅婁子?從某種角度看,在成就自己的時候,也成就了別人。小九九也好,遠大抱負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投資投產。即使拍電影為了賺錢,也沒有錯,即使拍成電影也是虧損,這是捅婁子嗎?
大師不得不擔看錯人用錯人之責,協會及宗教局都認為張和尚是一個有爭議之人。無爭議的人多如牛毛,何苦用一個爭議之人呢。一旦出了紕漏,晚節不保。指責,謾罵,譏諷就會鋪天蓋地。像在沿海登陸的臺風。對大師的上峰而言,大師捅婁子了。
拆遷辦用調虎離山,拔掉了釘子戶,拆遷辦的人連做夢都在笑。雖陰謀得逞但捅婁子了,上峰的上峰怪罪下來,吃不了兜著走。轟隆隆,推土機橫沖直撞。推土機市長傳開了。以訛傳訛,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市長的上峰的耳朵里,對市長的上峰而言,市長捅婁子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了工資才去學校。為了賺錢才開農家樂的。即使是這樣,也不能說他們錯。
和尚求學,拍電影,還俗娶妻生子,生產豆制品沒有錯。
大師不拘一格降人才,沒有錯。
拆遷辦拔釘子戶,沒有錯。
那么誰錯了呢?
蹲下,抓起一把土,站起來,拉起弟弟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把土留下,把根留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點點頭,眼框里像有幾個熊熊燃燒的火把,射出憤怒的光芒,哽咽說:胳膊擰不過大腿。我認栽。
擔心弟弟會做什么過激的事情,反復叮嚀,再三囑托,忍耐,再忍耐,冷靜,再冷靜。
突然,躥出一只耗子,嗖,從身邊逃走,說時遲那時快,黑貓沖上去,像離弦的箭,
一方拼命逃竄,一方沒命追擊。騰挪躲閃,似乎就差一步。一把按住耗子,但沒有把它咬死。黑貓松爪,耗子撒腿就跑,黑貓不顧一切狂追,又把耗子踩在腳下。幾個回合下來,耗子不竄了,黑貓不追了。黑貓,在飯店裝修時,就來農家樂了,在農家樂長大,算是農家樂的開國元勛,資格老,其他人都不怕,就怕張弟,白天在山坡上曬太陽,晚上在四周巡游,不過,多年不逮耗子了,說得正確一點,不是不逮耗子,而是不吃耗子。在農家樂里,吃香的喝辣的,什么美味佳肴沒有吃過啊。有吃有喝之后,它就不吃耗子了。平時,除了和同伴追趕玩耍之外,還有就是和耗子玩。耗子,也叫老鼠,生性多疑,鼠目寸光,翻箱倒柜,咬這咬那,不受待見,遭人類唾棄,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按理,老鼠和貓是天敵,狹路相逢,劍拔弩張。但是,在農家樂看到的并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事實上,天長日久,漸漸地,耗子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大到敢玩貓的地步。有一天,耗子心情不好,不想和黑貓玩,不怎么搭理黑貓。黑貓不知趣,撩耗子。結果把耗子惹火了,這下可不得了,又蹦又跳,跳起來咬,張牙舞爪,齜牙咧嘴。黑貓撒腿就跑。嚇得不輕。幾天不敢惹耗子。躲在桌子底下,一聲不吭。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似的,張弟得知這個事情之后,狠狠地批評了它,第二天,在農家樂大廳地上有斑斑點點的血跡,張寡婦正納悶呢,突然,黑貓跳到她跟前,纏著她的腿,不離不棄,不依不饒。低頭,發現兩根耗子尾巴。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了,黑貓咬死了二只耗子,那血跡是死耗子的。轉身,去廚房拿來一條顧客吃剩下的魚給它,算是對它的褒獎。撲上前,嗅二下,離開,它沒有吃。她把這個事情告訴了丈夫張弟,張弟沒有說什么。現在,這里已經變成廢墟,也不知黑貓的去向。允許離開這里重操舊業,那是是遲早的事情。
黑貓可以干回老本行,我呢,張弟問哥哥。
扭頭,看看弟弟,說:又什么打算。
弟弟說:能有什么打算,什么都沒有,要文憑,沒有,要關系,沒有。
哥哥說:那你還是開飯店吧。這一行干這么久了,熟悉。
弟弟點點頭。
車子到了,張寡婦想把家具拉回家。成為廢墟之前,家具被搬出來。倒車,拉手剎,熄火,司機跳下車,工人搬裝家具,
看著家具,心如刀絞,好端端的房子,說沒就沒了。好端端的農家樂,一下子成了廢墟了。無可奈何,只能離開這片土地,離開這片廢墟,離開曾經燈火輝煌的農家樂。
射進房間的陽光光怪陸離,睜開,揉,張嘴,打哈欠,他坐起來,自言自語:我做夢了,夢見弟弟的農家樂被拆。
上前一步,拉窗簾,屋外,藍天白云,陽光燦爛。
有人說,夢里的事情不說出來的話,就會兌現。一旦說了,就不會兌現。他不想弟弟的農家樂變成廢墟,他不相信夢里的事情發生與否和說不說有關。不過,他還是擔心,過會得問問,轉身,上衛生間。
他給弟弟去了電話。得知弟弟那邊沒有什么動靜,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在金陵大理寺,一門心思化緣拍電影,一心向佛,形式不重要,心中有佛就可以。
在徽州佛學院,一門心思搞食堂,養家糊口,過平常生活,享天倫之樂。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生苦短,總得留下點什么。雁過留聲。
人在金陵,心在徽州,那里有太多的個人情結。妻子,兒子,兄弟,爹娘。為了拍電影,只能把過去及念想藏在心底。留在記憶。
人在徽州,心卻向往金陵。金陵是實現個人人生目標的地方,F在,來到了金陵,有新的身邊的人,大師,高僧,不是親人勝似親人。這些人又在想什么做什么呢?
那天,大師來到他的房間,沒有穿僧袍,毛衣外套一黃馬甲,進門,拉椅子,坐下,一言不發。造詣深厚,門徒眾多,有講不完的課。弟子幾千,出類拔萃的不多,寥寥無幾。聘張和尚擔任監院,是基于大理寺10年遠景規劃的考慮,支持張和尚拍電影,是基于大理寺形象的考慮,讓大理寺站起來,走出去,走向世界,走向未來。扎實推進,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成果。只爭朝夕,但勞逸結合。他說:那個制片人怎么說。
坐在大師旁邊的張和尚,低頭不語,悶悶不樂。心不在焉,直愣愣的。最近,老是走神,注意力集中不起來,拍電影的事情沒有什么進展,是別人出了問題,還是張和尚存在問題,面對不順利,難免有點急躁。見過幾個導演,都不歡而散,接觸過的導演貌似大牌,似乎比大牌還大牌,都不看劇本,尤其那個女導演,接過劇本,就撂在旁邊,連翻都沒翻,開口閉口全是資金。見此,張和尚不爽。他認為最重要的是劇本,劇本是劇組的靈魂,再說,花多年心血,才寫出這劇本,不容易。要尊重愛護它,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對他而言,它是眼睛,心靈,靈魂,至少也是靈魂的窗戶。投資當然重要,沒有錢,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到處跑,走邊金陵犄角旮旯,求爺爺告奶奶,辛苦化緣,拍電影圖什么。都知道拍電影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而是千辛萬苦的事情,拍電影的過程挺折磨人的,即使有享受也是一剎那,為追一筆化緣款項,腿都跑細了,結果呢,成或者不成。只有追到了,成了,才有成就感。
如今有了一些錢,一共幾百萬,都說可以開機了,夠不夠呢,只有天知道,不精打細算,怎么可以啊。只有精打細算,才能把事情做成?墒,別人不理解。這些錢對他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但是,對那些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