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來83
20171013增刪
食堂,算是新鮮事,和尚娶妻生子,也是。雖然是還俗之后的事情,但是傳播者根本就不管是不是還俗或者不還俗。何況好事者挑事的及閑著沒事的總喜歡添油加醋。以訛傳訛。關于他的傳聞,已經足夠的多了。與那個人合作的話,會不會更多。即使虱子多了不怕咬也要有利于拍電影。從轟動程度看,他具制片人的資格。制片人需要轟動,轟動轟不出優秀制片人。即使不是太優秀也不能是一個垃圾。
沒有經驗,不懂怎樣用人,沒有談判技巧,與導演談崩了,與編劇談崩了,談二崩二。一邊是現成的制片人,一邊是張和尚,把兩邊捏在一起。第10圈,也是最后一圈。大師卻不走了,轉身,盯張和尚的臉,眼眶里像有幾個點燃了的熊熊燃燒的火把,說:張和尚,你去找這個人。
于是大師把制片人的情況說了一下。
陪他遛彎。轉圈。杵在那里,張和尚說:嗯,聽起來不錯。大師,我向你保證,吸取教訓,總結經驗,盡快擁有職業技能,掌握談判技巧,理論自信方法得當應用自如加快推進電影項目建設。
大師說:嗯,說得很好。在化緣方面,沒有幫助到你多少,不安,慚愧,在用人方面,想幫助你一把,但是,一直沒有合適人選,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琢磨著,在轟動方面,你們兩個棋逢對手,不相上下。在制片經驗方面,你要向人家學習。在社交人際關系方面,哎,這個不好說啦,聰明人不唯社交。希望你有所突破。走,再走一圈。
張和尚說:已經10圈了。
大師說:突破一下嘛。
對,對,是是。射出興奮的光,跟大師走了一圈。
他們離開廣場。
百聞不如一見,趕緊聯絡。噌噌,下臺階,來到停車場,拉門,鉆入車子,點火,松手閘,打轉向燈,嗖,車子沖了出去,像離弦之箭。找他去了。其實,開門見山可以解決的話,就沒有必要拐彎抹角,需要鋪墊才能解決的話,就翻山越嶺繞一繞,兜兜圈子,打打埋伏,看情況用方法,總之,說不好聽一點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說好聽一點,見機行事,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總之,做到理論自信方法得當應用自如堅定不移推進拍電影項目落地。
拐彎,進門,到停車場,停車,倒一點,熄火,下車。噌,上臺階,咚,敲門。滴,按門鈴。低頭,發現拉手上掛牌子,免打擾。退出,下樓,來到沙發前面,轉身彎腰坐下,掏手機。直截了當跟這個制片人說明來意,需要一個導演,需要一個班子,如果有現成的老班底那最好不過。如果沒有現成,那么,要不,咱們見個面,我在樓下大廳等你。這個制片人答應見面,卻遲遲不下來。怎么回事,什么人啊,張和尚開始著急。不多想,心平氣和,他深呼吸。把這個寶押在大師身上。相信大師。制片人有這有那,大師沒毛病。制片人端架子,大師平易近人。再說,哎,不說了,再等等。他想。
手機響了,是制片人打的。他接聽。制片人說,不用見面了,跟大師說過了,還說,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都是寄生蟲而已。等等。
啪,掛了。
眼巴巴的,愣住了,張和尚被搞得一頭霧水。
什么人啊,大師也是的,讓我找這號人,寄生蟲,千年狐貍,什么意思,他瞧著手機,自言自語。
什么是餿點子,什么是金點子,大師從來沒有出過餿點子,這是毋容置疑的。但是,讓我找這個制片人,似乎不是什么金點子。他想。
離開這個制片人住的酒店之后,一直耿耿于懷,像喉嚨有魚刺似的,得給這個制片人回個電話,問問什么叫寄生蟲。
靠邊,停車,掏手機,滴,滴,忙音。無法接通。
打轉向燈,踩油門,上路,去哪里?
茫然,不知所措。
先給妻子打個電話,滴,無人接聽,啪,丟下手機,盯路牌,上了匝道,錯了,走到高速上起了,無法掉頭,只能將錯就錯,眼前出現一路牌,下一出口3km。
嗚,電話響了,妻子打來的。
妻子在電話里說想他,并且說要來金陵。問他在哪里?
他說,在高速上,至少到晚上才回金陵,弄不好,連晚上都不能回金陵,
啪,掛了電話。
是張和尚回答得不好,還是她理解出了問題,是張和尚沒有說清楚,還是妻子王麗英沒有聽清楚。
妻子生氣了,因為沒有被重視或者當回事。
開著開著,改主意了,他沒有下,繼續往前開,去郊縣碰碰運氣。不是化緣,而是網羅人才招兵買馬。郊縣魏村有個朋友,干攝像的,是攝影師。
突然,車子熄火了,靠邊,打火,打不著,沒電了,掏手機,聯系保險公司4s店,拉門,鉆出車子,到路邊,方便。回到車上,坐等。
到哪里了,他催。
得知救援已經在路上后,推門,下車,到路邊,方便。
急,尿多。他自言自語。
車子拖回金陵,他搭公車去郊縣。
攝影師開了家影樓,也稱之為照相館。見面寒暄之后,直奔主題。攝影師說走不開,張和尚說,太可惜了,屈才了。
現實很骨干,理想很豐滿。干電影的,能夠堅持下來的寥寥無幾,為養家糊口,不得不放棄夢想。演員開出租,攝像師開影樓,唱歌的開飯館,
兼職,不是屈才,而是跨界。轉型或者轉行,才有屈才不屈才這么一說。
不干了的,也未必屈才。
東扯西扯,聊了一些別的,起身,告別朋友,往回返,一路上,莫名其妙的惆悵爬滿全身,
未盡事宜一堆,出師不利,朋友轉型,車子壞掉。哎,不想它了。
時候不早了,趕緊買票,不然的話,真滴回不去了,匆匆去車站買了回金陵的票。上車,打電話,妻子不接電話,接著打,還是不接。
到門口,已近黃昏。家里的燈亮著。妻子來了。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進門,換鞋,放包,去臥室,取卡,轉身,說:你來了。
嗯。
我去打飯。
不用,買了盒飯。
你吃了。
嗯。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何況這么久沒有見面,一高興,喝高了,倒頭便睡。妻子下了最后通牒,要么離婚,要么正常做夫妻。都知道怎么回事,都是明白人,心里明鏡似的,只是窗戶紙沒有完全被捅破而已。平常人的話,夫妻在一起是平常事,特殊人的話,夫妻在一起是不平常的,雖然,他是俗家弟子,不受清規戒律束縛,但是,這里畢竟是大理寺的宿舍,是佛門,不說佛門禁地褻瀆神靈清規戒律,就說注意影響。應該有所收斂。在他看來,她是故意的。
赤身裸體,妻子有這個習慣,之前,裸睡,沒有什么,現在,不是滋味,那是讓他難堪。穿上,快穿上,他默默地祈禱。和尚僧人這么多,人多眼雜,不是所有的和尚都有修養,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僧人中,有德行好的,有品德差的,良莠不齊。即使同年同月也參差不齊,大師高僧,可以做到坐懷不亂,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就不好說。在寺廟之外,滾滾紅塵,蕓蕓眾生,都說人心隔肚皮,誰臉上都沒有字。在寺廟內,清靜而遠離喧囂之地,有的是善男信女高僧大和尚,才入空門六根未盡的也大有人在。前者自不必說,后者讓人不得不捏一把汗。面對熟悉又陌生的妻子,他惶恐不安。面對赤身裸體的妻子,他誠恐誠惶。躡手躡腳,上前一步,彎腰,扯睡衣,像小偷似的。不敢開燈,在黑暗里摸索,摸衣服,套上,離開房間,來到外屋。呼,呼,妻子打鼾,夜靜得死人一般,針掉地下都能聽到。彎腰,坐下,吱吱,沙發發出聲響。幾十雙眼睛正盯著后背,脊梁骨冷颼颼的,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起來,杵在那里,坐下,渾身都不自在,想讓妻子起來,又不忍心攪她好夢。即使去城里旅店也不合適了,其實,妻子應該懂的,作為一個老師,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使還俗婚姻存續期也不能違心,既然來到金陵大理寺,就已經說明一切了。既然擺明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做。在他看來,妻子是故意的。
東方發白,妻子醒來。
和尚,和尚。
丟下圍裙,進屋,說:來了,有何吩咐。
我衣服呢?
什么衣服?
內衣褲。
應該在床上。
沒有。
是不是睡糊涂了,找找,應該在床上。
找遍了,沒有。
起來,我來找。
起不了,穿什么,你想凍死我啊。
他說:你看,頭都扁了,
撲哧,笑,調侃說:老了。能不扁嗎。張和尚,你變化也不小啊,什么時候開始的,喜歡穿女人衣服啦。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低頭,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穿的是妻子的毛衣褲,那是夜里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套錯了。彎腰,抬腿,脫下,說:不好意思。真糊涂。
轉身,到屋外,說:吃早餐。
起床,去洗手間,說:來了。馬上好。
張和尚說:走之前,把這個協議簽了。
妻子說:我也有。
那用你的吧。
內容沒有變。你的我的,這么客氣。
嗯。
送走妻子,回到房間。才坐下,大師就找上門來了。知道大師的來意,也知道已經有人通風報信了。拉椅子,在大師旁邊坐下,說:我,我,沒有抵住誘惑,請大師批評。
目光慈祥,神情嚴肅,語重心長地說:你是俗家弟子,不受清規戒律束縛,但是,你是本寺監院,大小是一個領導,凡事得有個分寸。能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
張和尚說:是,是。
大師說:走了。回去了。
嗯。才走的。
來干嘛?
簽字。
辦手續,走形式,有必要。
嗯。
有人說,形式不重要,心中有佛就可以。我說,形式重要,內容更重要。
是。大師說得對。
起身,說:那我走了。
送大師。
到門口,一腿在門里,一腿在門外。說時遲那時快,突然,轉身,說:現在是進門,還是出門。
張和尚說:出門。
猜對了,有進步。大師離開。
妻子,一去不回頭,留戀也好,放下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過得好不好。孩子,總有一天會理解,責怪也好,不解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健康成長。以后有何打算,問也白問。多此一舉。反之亦然。和尚還能有什么打算,老師還能有什么打算。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又有什么打算呢。家散了,那是真的,很現實,也很殘酷。說不定妻子真的不懂,在她看來,睡在丈夫的宿舍里是最安全的,也是天經地義的。她才不管什么寺廟不寺廟呢。她才不管什么和尚不和尚呢。在她眼睛里,只有丈夫,沒有和尚。其實,簡簡單單也沒有什么不好,作為一個老師,每天面對的是天真爛漫的孩子,沒有一顆童心,怎么和孩子玩到一起去。妻子沒有錯,那么誰錯了。對誰不利。一清二楚,禿子頭上的虱子。要么得罪妻子,要么得罪大師及大理寺,沒有二全之策。長痛不如短痛,簽了就了了,一了百了。專心致志做事情拍電影。之前,沒有妻子支持,就沒有佛學院食堂的承包,現在,沒有大師的支持,就無法開機。
最近,經常有人找他,蠻有來頭的找他,無名小卒找他。無論誰找,都是沖著電影來的,都想得到一些東西。有想出演一個角色的,說得挺可憐,哪怕當個群眾演員也行。有推銷服裝的,即使半送半賣也做,權當贊助。有人是當地當官的親戚,有人是當地知名企業龍頭老大,說,東也是買,西也是買,買遠不如買近的,買外地不如買當地,何必舍近求遠呢。連他張弟都來找他,想搞點生意承包點工程項目什么的。此外,弟弟還煞有介事的說認識一大導演。張和尚清楚,為注冊公司,一趟又一趟,為化緣,腿都跑細了。拍電影和干別的事情一樣,都需要錢,沒有錢什么都干不成。但是有錢不等于有了一切。最近,為找導演著急上火。頗有求賢若渴的味道。既然弟弟認識導演,那就見個面吧。
聰明人不唯社交,弟弟算聰明人嗎。說了你未必信,一個開農家樂的老板,怎么可能懂電影,能出什么好點子。張和尚這樣認為,弟弟卻不以為然,弟弟說了,雖然是一個農家樂老板,但是對電影事業如癡如醉,是不折不扣的影迷。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大導演的。如果需要,可以介紹給哥哥。弟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張和尚心知肚明。如果弟弟吹牛,那么怪不得別人說三道四,如果搞砸了,那么別人就會說損公肥私假公濟私,如果弟弟有這個本事,給個機會也未嘗不可。對有些人來說,拍電影成立一塊肥肉,血淋淋的肥肉。魚掛在那里,貓來了,蒼蠅來了,肉掛在那里,狼來了,狗也來了,都是沖著血腥味來的。一點點血腥味,招來一堆野獸,當血腥味加大之后,獅子狗熊,豺狼虎豹,兩棲動物都來了,鱷魚來了,連大海里的食人鯊都來了。來者心里都有一個小九九,都想拿回屬于自己和不屬于自己的。
弟弟和張寡婦已結為伉儷,夫婦兩在七里莊開農家樂,千萬別小看農家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農家樂是小社會,社會是大農家樂,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雖然不怎么來往,但是消息還是蠻通暢的。張和尚拍電影的消息不脛而走,弟弟得知之后,興奮得一晚上沒有睡著。不得了了。哥要發財了。自古以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說遠的,也不說解放前,就說現如今。美國孩子的爸爸討論中國城市自來水漲價及延遲退休問題。爸爸當官,兒子美國祿卡。小三開公司,八面玲瓏,不僅僅業績好,而且還有補貼拿。弄得所有人三觀都被顛覆了,連孩子都說長大了當貪官。千載難逢,機會來了,時不可失,失不再來。不光興奮,還要行動,立馬動身去金陵。轉身,沖到墻根,翻墻,跳入雞窩,撒米,引誘,來,一只,哎,一只。
孩子他媽,孩子他媽。
張寡婦出現在門口,冷眼旁觀。
哎呀,吱一聲,來,縛雞,搭把手。
幾只,
四只。
給誰?
哥。
要這么多嗎?
不多。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鬼話。
女人懂什么,頭發長見識短。
轉身,拔腿就走,說:那找我干嗎。
回來,懂,你懂,
菜糊了。
哎,哎。
事實上,他很清楚,開一個小小的農家樂有多難。稅務,工商部門,街道,居委會,寺廟,養老院,城管,衛生防疫,都要伸手,那個都得罪不起,都要打點。事實上,他也有耳聞,市場主體不容易,即使政府部門控股的或者國家控股的公司也不容易。即使外資公司,也不是萬能的。就借入或者融入而言,不是之前的行政命令那一套了,而是協商著辦和抵押貸款,不是說給就給,而是走程序和耐心等待,為一筆貸款,經辦人要跑幾十趟。左一趟,右一趟,腿都跑細。就融出或者借出而言,開前門堵后門,搞普惠金融,集體決策,搞第三方評估。直接融資和間接融資都上,兩條腿走路,降低金融機構風險。
扯繩子,縛腳,丟在旁邊,撒米,引誘,彎腰,伸手,逮,扯繩子,縛腳,丟在旁邊,他說: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老婆打不著流氓。
翻墻,轉身,拉繩子,提溜著四個老母雞,像拎一串荔枝。
到后院,拉車門,開后備箱,把雞丟入雞籠。轉身,彎腰,鉆進小汽車,點火,松手剎,扭臉,探半個腦袋,說:車子停在旅行社機場。
什么時候回家?張寡婦追到門口。
一騎絕塵,早已無影無蹤。
從徽州來到金陵,不是開車,而是搭乘直升飛機,不是張弟財大氣粗,也不是開農家樂開成暴發戶了,更不是炒股發財,而是旅游社組織的。也許常人不怎么理解,因為從徽州到金陵,開汽車也就2個小時,搭什么飛機。有必要嗎。事實上,那是一民用航空公司推出的旅游項目,即使那里都不去只到空中兜一圈,也收費900元。從徽州到金陵,收費2000元,二話不說,毫不猶豫,他掏了這個錢,于是飛機來到了金陵大理寺的上空。
突突突,直升機出現在空中。在大理寺上空轉了一圈,飛走了。
從機場到大理寺沒有公車,只能打的。到門口,靠邊,停車,出紙,司機讓他付錢。
他說沒錢。
司機讓他想辦法。
掏手機,打電話,讓哥送錢。
張和尚不在大理寺,不接電話。
低頭,下車,轉圈,蹲下,起來,蹲下,像熱鍋上的螞蟻,
司機催他。讓他想想,除了哥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親人或者朋友。
摸后腦勺,跺腳,咬牙,拍腿,他說:有了,
掏手機,翻通訊錄,找大師的電話號碼。
大師救我。幾乎是聲淚俱下了。
以前窮,被逼,甚至挨打,無半點尊嚴。
現如今不再窮了,找回了尊嚴,過上了體面的日子,卻不知道怎么處理當下的危機或者尷尬,早已不習慣這種被逼的日子,遇到突發事件,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片空白,像斷片一樣。
轉身,鉆進車子,點火,司機自認倒霉。
撲通,癱坐在地,張弟說:別碾我,上有八十歲老母要養,下有一歲小孩要吃奶。
小和尚攥一百元鈔,出現在車子前面。
司機收完錢離開。
跟小和尚進門,撲通,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響頭。
彎腰扶他起來,大師說:起來,喝口熱茶。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
有錢,沒錢,寵辱不驚。他能做到嗎?今天的尷尬,事出有因。在從機場到市區的路上,錢包丟了,從早上到現在沒進一滴水,沒吃一口飯,看見大師,能夠不激動嗎,
在大師的安排下,吃了飯,住進了招待所。
不好,走得急,老母雞拉下了,才想起來,他爬起來。
電話通了,哥已經知道他的情況了。
找哥哥,不是為大導演的事情,而是因為農家樂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老婆張寡婦的。車子被妻子開回家了,四個老母雞放回雞窩了。
他松了一口氣。
那年,他炒股虧損,四處借錢,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