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希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字,即便不是學醫的,但這幾個字組合在一起,他也知道其嚴重性。
她多次虛弱的倒在他面前的情景似乎在眼前出現。
原來,這些都不是她裝模作樣,而是真的。
“季先生,很抱歉告訴你這個不幸的消息,但季夫人的情況已經很嚴重,我們之前的預斷,若是不進行有效的心臟移植手術,她至多只能再活一年,但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她的病癥逐漸加重,心臟經過多次超負荷之后,出現了一些強烈反應,所以可能預斷的時間還是過長了,如今再加上黎先生的去世對她的打擊,我們恐怕……”張醫生瞧著眼前仿佛呆滯了的人,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感慨還是為了她不值得。
整個S市誰不知道緋聞滿天飛的季辰希,即便他這個整天忙碌于醫院的人,也都聽過,所以為什么季太太會短短的時間身體衰敗成那個樣子,為什么會預判時間一年卻還是癥狀頻發?
無非就是受到了季辰希的刺激,所以才會發作了。
季辰希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他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顧紹清板著臉:“另外,兮渃有嚴重的抑郁癥,這些只會加重她的病情,昨天晚上她在黎先生去世之后的癥狀讓我們很擔心,所以我擅自做了決定,找了一些人幫忙,在法醫鑒定之后,擅自做了配比,結果顯示,黎水西的心臟可以移植到兮渃的身上,不過為了防止意外,而且心臟不能在外存保存太久,所以我們需要很快給兮渃進行心臟移植手術。”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勸說兮渃的事情就由你來做好了,畢竟……她比較聽你的話。”梳到這里,顧紹清臉色又有些涼。
季辰希垂著眸子:“她若是知道這是黎水西的心臟,她是絕對不會用的。”
“那就不讓他知道!”顧紹清不管不顧,他只想讓那個女孩活著,好好地活著。
哪怕不是在他的身邊,但至少她還在。
而不是只能在荒涼的地方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懷念著。
季辰希仰頭,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著。
“黎水西的遺體現在可以入土為安了嗎?”季辰希開口。
張醫生和顧紹清對視了一眼,點點頭:“可以。”
“那心臟移植手術,安排在今天晚上可行嗎?”季辰希唯恐超過了時間,這顆心臟就沒用了。
張醫生點點頭:“理論是是可以的,而且心臟移植手術畢竟是高風險的手術,前期準備也需要一些時間,今天晚上,再好不過!”
季辰希豁然起身:“下午五點之前,我會把她送來,到時候……拜托了!”
“季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張醫生也起身將他送走。
于是,季辰希火速的讓人帶著黎水西的遺體火化,也飛快的看好了墓地。
下葬,葬禮,短短的兩個小時,全部都確定好,快的讓外界都傻眼了。
陶家和林曼得到消息的時候,都有些疑惑,不明白季辰希為什么這么著急。
不過想到黎水西的葬禮居然辦的這么簡陋,甚至是沒有對外放出一分的消息,陶雅知就想拍手大笑,看來,季辰希當真因為上次的事情對黎兮渃失望之極啊。
眼看著她最后一個親人離開,季辰希都如此草草的了事,估計等到葬禮辦完,黎兮渃就會被掃地出門了吧?
不行,這樣的好戲,她一定要去,說不準這還是她最后一次見到黎兮渃呢,等到沒了季太太的名分,她就徹底的從他們上流社會的世界遠離了吧。
陶雅知美滋滋的想著,趕緊換衣服去了。
而林曼則是心虛的想著,莫不是為了怕被警察查到什么,所以季辰希才會迫不及待的將遺體火化?
果然是她的好兒子。
“大嫂,聽說辰希他那個神經病大舅子死了?這葬禮都快開始了,你就不過去看看嗎?”季軒心情不錯的走進來,一雙倒三角的眼睛里忽的滿是惡意。
天知道他這段時間過得是什么日子。
不就是一個不受寵的賤娘們嗎?
他那個便宜大侄子還把那女人當成寶,弄得他這段日子簡直過得不像是個人。
得,季家在他那大侄子手中掌握著,他得罪不起,但是黎兮渃那個小賤人,不過是個家里破產的落魄千金,也敢拒絕他?
呵,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臭娘們的!
好在老天開眼,他好不容易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回來,就聽到了黎水西死了這個讓人痛快的消息。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那個小娘們哭的死去活來的臉了,最好再被季辰希給甩了,然后他就可以……
林曼不在意道:“我去干什么,我一個長輩去給黎兮渃的哥哥吊唁?我呸,她受得起嗎?我才不去那種晦氣的地方呢!”
“大嫂,話不能這么說,雖然辰希沒有向外面發布消息,但是依照那些人精的門道,今天肯定不少人過去獻殷勤,大嫂于情于理總是要露面的,咱們自家人倒是沒什么,但是讓外面看見了,到時候該說咱們季家不懂事兒了,大嫂你不是還打算給辰希找個名門小姐呢嗎?那這外在的面子不得做足了?”季軒開口,眼神帶著幾分蠱惑。
這么一說,林曼倒是遲疑了。
季軒再接再厲:“再說了,我聽說你早上還跟辰希吵架呢,趁著這個機會過去關心關心辰希,也能修補一下母子關系,你總不能為了黎兮渃那個小賤人跟自己的兒子離了心吧?”
這話算是說道林曼的心坎兒里了。
當下咕噥了一句,然后道:“那我就去看看。”
“就是,這樣才對嘛,大嫂,我送你啊!”季軒眉開眼笑,這個蠢貨,真是不經說。
林曼白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哼。辰希可不像看見你,你到了地方最好給我老實點。”
“大嫂,你看你這說的,我是那樣不顧場合的人嗎?”季軒厚臉皮的笑著。
林曼哼唧一聲,轉身換衣服去了。
葬禮,季辰希帶著黎兮渃剛到。
郊外的風吹的有些冷,發絲胡亂的飛舞著,當初了她的神色。
“冷不冷?”季辰希眼神柔軟,摸了摸她冰涼的手,心頭有些擔憂。
黎兮渃轉頭:“為什么?”
“什么?”季辰希故作疑惑。不過他也知道她的意思。
黎兮渃唇瓣緊抿,“不是說明天下葬嗎?”
季辰希頓了一下:“季家的商業地位,你知道的,即便不想招搖,但到時候……怕還是會打擾哥哥的離去。所以這個時間,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