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晝夜不分的審訊工作搞的我們很是疲憊,關鍵這件事被上面高度關注,我們非但不能缺席任何一次傳喚,還不能有任何怨言。
不像阿豹,除了第一次老老實實配合外,其他幾次他們都通過律師和其他的一些手段拒絕了。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阿豹有破罐子破摔的跡象。
如果接下來的庭審失利,他有九成的幾率會選擇跑路!
對于普通人,可能舍不得這么多的產業,但對于阿豹這種人來說,本來就是搶來的東西,沒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沒有宣判之前,身為港城人大代表的阿豹擁有絕對的自由,警方那邊連監視他的權利都沒有。
這就是法律的死板之處:動機沒有實踐之前,不能視作犯罪嫌疑。
對于普通人,他們或許還敢越權辦案,但對于阿豹這樣的人物,他們只能規規矩矩的來。
所以,這件事情還得我自己來做。
除了小郎提供內部消息外,林建等將近二十個安保隊員都安插在阿豹經常出入了幾個場子附近,力爭截獲阿豹的每一個舉動。
這幾天阿豹很老實,基本上都是待在大富豪和代菲兒的茉莉會所,小郎也沒有提供有用的消息。
可他越是平靜,我越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為我知道,越平靜的海面,越是狂風驟雨的前奏。
如果換做是我,看到這種近乎無解的局面,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以我對阿豹的了解,我覺得他肯定對后事做了相關的部署,之所以沒有立即逃走,可能還抱著最后一絲僥幸。
覺得舟老板和傅卿書王景等人的這起官場博弈中會勝出,覺得舟公子不會放棄他。
無論他是怎么計劃的,有一個事實他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那就是他的必敗結局!
......
第三次傳喚結束后,我們總算暫時擺脫了鋼鐵牢籠的束縛。
雖然沒有了審訊,但我們也沒有閑著,這兩天的時間都在抓緊時間備戰接下來的庭審事宜。
只有在庭審里占據上風,才能一舉擊敗阿豹。
而阿豹那邊也聘請了幾個頂級律師,我們不知道他們會選擇哪種辦法幫阿豹突圍,不知道他們對我們的攻擊點在哪,所以,哪怕占據明顯的優勢,我們也沒有掉以輕心,由劉律師主導,反復排練和模擬庭審場景。
除了和阿豹的對壘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讓我飽受煩憂,那就是秦紅菱的十天期限。
轉眼間,已經過去七八天了,距離這個期限已經很逼近了。
我真的不知道到時秦紅菱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
這幾天,楊梅一直都在余杭守著秦紅菱,據她所說,秦紅菱并沒有什么出格的舉動。
有課就去學校,沒課就在家里陪孩子,有時一大家子一塊郊游,一塊逛逛西湖啥的。
秦紅菱對她的怨氣和排斥也在一天天的減弱,貌似已經恢復了以前那種友好的閨蜜狀態。
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楊梅曾告訴我這樣一句話:紅菱聽到你的所有遭遇后,先是難受的哭了,接著又笑了,說你挺不容易的,對你和姚雪的結合表示了諒解。
就是這句話,讓我琢磨了老半天,一直搞不懂秦紅菱到底想表達一個什么意思。
她這是原諒我了,還是成全我了,又或是以此劃清界限了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仍舊不愿意和我通話,對我依舊有著一個深深的排斥。
我是很想再去余杭一趟的,別人轉述和我自己的講述,效果肯定是不一樣的。
可我真的去不了。
港城的這些案子就像一條條觸手一樣,將我捆綁死死,別說余杭,就算是島城,我暫時也回不去。
另外,包括姚閻,白毛雞,汪強,魚千山,劉張兩位律師等其他人都在不遺余力的幫我排憂解難,我既沒有動機也沒有理由去做自己的私事。
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所謂的十天期限到來。
楊梅最新傳達的意思是,這個所謂的十天期限很有可能是秦紅菱一時氣憤說出來的狠話,因為她并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
她的這種推測并沒有讓我徹底放心,我很了解秦紅菱,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都是有規劃的。
她既然這么說,肯定會有相應的后手。
可無論怎樣都好,我都只能干巴巴的等著,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秦紅菱別把事情搞的太大,要是沒死在阿豹手里反倒在了秦紅菱的手下,那這事就搞笑多了。
......
曹夢圓比以前好了一些,楊梅說她有時半夜會做噩夢,會喊曹龍和我的名字。
這肯定是一個大好的跡象,說明她的記憶里是有和曹龍等人印象的,只是那些受創的神經元恢復太過緩慢,導致她只能在特定的沉睡狀態下才想起來。
她這個病本來就急不得,需要時間的慢慢滋養。
或許用不了多久,受到某種刺激下,她就會徹底蘇醒,記得我和楊梅秦紅菱這些人了。
另一邊,和爸媽相認之后,他們也比較關心我的情況。
尤其是我媽,每天都恨不得給我打來一通電話。
我媽已經從鄭城出院回到丹縣老家了,雖然依舊為我的感情大事愁眉苦臉,但相比以前,她的狀態要強太多了。
回家的第二天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我們丹縣的兩位父母官,許丹和李震還專門到家看望了我媽。
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后,直接就轟動了我們整個鎮子。
因為很多人并不知道我還活著、并混的很牛逼的消息,導致他們對書記和縣長的到訪既震驚又懵逼。
然后,秦遠和馬曉麗兩口子像聞著花香的蜜蜂一樣,也在當天拎著一箱又一箱的禮品來看望我媽。
按理說,在姚雪的事情上,我有點對不起秦紅菱,他們秦家對我們方家帶有很濃的怨氣來著。
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秦遠和馬曉麗最終選擇了以‘大局’為重。
不僅過來看望,還帶來了八十多萬現金,說什么是我當初的墊資和利息。
方平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我沒有像他那樣大快人心,我很淡定。
事實上,秦遠和馬曉麗能發財是有原因的,至少他們深刻明白能屈能伸這個詞的含義,并將其付諸了行動之中。
現實中,很多人都牢記所謂的美德和底線,不敢讓自己當一個‘壞’人。
而他們不知道,在這個殘酷的社會里,善良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廉價的。
要不然怎么會有‘人無橫財不富’這句話呢?
像我爸我媽,如果沒有我這個變數,他們一輩子估計也就是操心勞累的命。
總的來說,秦遠和馬曉麗的態度讓我看到了一點希望,或許能通過這兩口子對秦紅菱進行攻略。
只是,這個事情需要我親自出馬,關鍵我又沒有時間......
這幾天的日子我都是在中渾渾噩噩、焦灼而又無比煩躁的狀態中度過的,連公司的事我都顧不得去問,可笑的是,我又不知道自己都在忙著什么。
沒過兩天,庭審的時間定下來了。
巧合的是,庭審這天和當年的槍戰當晚是同一個時間,都是五月二十九號。
像是一個輪回一樣,四年前犯下的錯,終于在四年后迎來了終極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