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什么想法?!”軒轅禹語氣不耐。
“玄辰五尊非但關乎國運,更是玄妙莫測。宸王殿下能轉危為安,想必是和宸王殿下體內的淼幻珠大有關系。淼幻珠既已如此玄妙,木魂蠱也有可能不僅僅是能解世間百毒,說不定,也能解此高燒之癥。”月妍走上前來,向軒轅禹道。
“宸王能轉危為安,是因為孟璃的舍命相救!與淼幻珠何干?!”狄辰燮惱道。
“燮王在蜃焱國,是無人教識禮數嗎?!”軒轅禹勾唇淡笑,那淡笑中,卻有顯然易見的冷怒。
狄辰燮心中也有怒氣,卻也不得不恭身向軒轅禹行了個禮,“一時沖動之言,還請陛下寬恕!”
軒轅禹移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不再理會狄辰燮,而是轉而對安樂道:“朕倒是從未聽說過木魂蠱還能解風寒燒熱之癥。但是,目前尚無它法,安樂姑娘可否一試?”
“民女向來易感風寒,想來,木魂蠱的確是不能解風寒燒熱之癥的。不過,既然這高熱之癥來得離奇,解法便不能以常理推之。只要能救人,安樂愿意一試。”
說完,安樂找來了一碗水,咬破手指,剛剛將幾滴血滴入水中后,狄辰燮便走了過來,端起了那碗水,一飲而盡。
“玄辰五尊中的淼幻珠根本就沒那么神奇,木魂蠱自然也如是!本王就不信,木魂蠱血還能解此高熱之癥。”狄辰燮輕蔑地撇了一眼月妍,“你們看,這木魂蠱血本王已經飲下,可本王依舊高熱不止……”
狄辰燮的話未說完,卻戛然而止。
因為,他發覺自己渾身的力氣竟恢復了些。剛剛極力否認的事情,卻被親自給印證了,這臉給打的……
不過,狄辰燮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很是欣喜地對安樂道:“安樂,木魂蠱血果然有用!可否再給本王幾滴?待本王找到阿璃之時,便能第一時間給她服下!”
“我曾給過一瓶木魂蠱血給璃姐姐,以備不時之需。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要找到璃姐姐,告訴她木魂蠱血可解高熱之癥一事。”安樂道。
“阿璃手中有木魂蠱血?”狄辰燮聞言,稍露喜色。
“阿璃?!燮王平日里便是這么稱呼我水淵國的太子妃的嗎?!”軒轅禹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讓人不寒而栗,“燮王已在淵城呆得太久了,蜃焱皇定是甚為掛念!既然燮王現在已經無礙,不如,今日就啟程回去吧!”
狄辰燮拳頭緊握,正欲開口之際,軒轅宸求情道:“父皇,昨夜若是沒有燮王,兒臣已是兇多吉少了。兒臣與燮王向來情同手足,燮王如此稱呼弟媳,也并非不妥。”
不給軒轅禹再反應的機會,軒轅宸馬上又轉而道:“璃兒如今生死未卜,最后見過璃兒的是燮王。若是有燮王相助尋找璃兒,定是大有裨益。兒臣的身體也已經轉危為安,兒臣懇請父皇能準許兒臣與燮王同去淵崖山尋找璃兒。”
軒轅宸說完,竟是挺直胸膛,掀開被子,欲要下地,軒轅禹不得不再次將他攔了下來。
“你是不放心朕嗎?朕比你更想早日找到她!你若是小傷,朕也就依你了!可是你現在是被傷及要害,朕只有你一個兒子,豈可冒險?!”
“父皇!璃兒的失蹤與兒臣有莫大的關系!若是璃兒真是主動失蹤,她若知兒臣在親自尋她,說不定她能主動回來。這樣她才能及時服下木魂蠱血,才不至于有性命之憂!”
軒轅禹眸色稍動,見軒轅宸胸膛挺得筆直,思慮半響后,終道:“朕可以讓你去,但你必須乘坐馬車,萬事務必謹慎小心,且絕不可逞強!若有半分差池,一月之內,朕決不許你再出門半步!”
“謝父皇!”
軒轅宸謝恩后,下得地來,走了幾步,似是一副已然無礙的模樣。
“既然你已無性命之憂,昨夜之事,朕就向你母后瞞下吧,省得她擔心。”眸色轉深,軒轅禹接著道:“另外,昨夜刺殺一事,朕會親自派人調查。你一心牽掛宸王妃的安危,且大傷未愈,就無須再勞心此事了,務必先將傷給朕養好!”
軒轅宸眉目間似有思緒在涌動,卻又似是平常般地應下道:“多謝父皇,兒臣一切聽從父皇的安排。”
“好!今日政務繁多,朕也該回宮了。若有宸王妃的任何消息,記得第一時間向朕稟告。”軒轅禹起身道。
“是!兒臣恭送父皇!”
軒轅禹回宮處理政務后,軒轅宸和狄辰燮便帶著安樂的一小瓶血往淵崖山趕去。月妍欲要同去,被狄辰燮給攔了下來。
“妍姐姐真的有和軒轅宸哥哥發生過什么么?”待房中只剩下安樂與月妍時,安樂向月研問道。
“表妹,我與宸是從小是有婚約的。”月妍輕咬紅唇,“而,而且璃師妹是注定無法再與宸在一起的。”
“妍姐姐是不愿意告訴我了?”安樂帶著幾分郁靜的凝視著月妍。
“我,我……即便……”月妍支支吾吾,語不成句。
“我明白了。”安樂淡淡一笑,笑得黯然。
“妍姐姐請自便,我有事,就先出去了。”安樂道。
說完,安樂從藥箱中取來幾根銀針,便欲出門而去。
“安樂,你此時出去,是想用自己的血來救人嗎?今日你能救下燮王,已是功德一場。你身子不好,豈可再失血?你是我的表妹,木魂蠱又在你的身上,你絕不可以出現任何意外!”月妍阻攔道。
“妍姐姐擔心的是我,還是木魂蠱呢?”安樂淡然一笑,“其實,不論妍姐姐擔心的什么,如若妍姐姐愿意承襲木魂蠱,便什么也不用擔心了。妍姐姐,可愿意?”
“我……”月妍一時語塞。
安樂便就此推開月妍的阻攔,帶著銀針出門而去。
軒轅禹并沒有馬上回宮,而且先親自去查看了一翻患有高熱之癥的淵衛的病況。待回宮途中,他似乎若有所思,眉目肅然。
回宮后的軒轅禹,來到了一間密室內。
密室內有一排書架,書架上的擺放的竟不是五極天下常見的書籍,而是一卷卷竹簡。這些竹簡都顯得極其的陳舊,透著厚重的歷史感。
軒轅禹小心地取出那一卷卷竹簡,細細地查閱起來。
良久后,他似乎是在一卷竹簡中發現了什么,神情愈發凝重。
隨后,他將竹簡放回原處,并從一個木盒中取出了一塊玄黑令牌,令牌上有著明顯的水紋圖騰。
出得密室,軒轅禹將密室之門完全掩上后,才喚來了一道暗影。
“你,即刻出發前往蜃焱國!”軒轅禹說完,遞出了手中的那塊玄黑令牌。
“是!”
那道暗影在看到那塊玄黑令牌時,眸色大變。且他似乎是在看到那塊令牌的瞬間,便已完全明白了軒轅禹交給他的具體是什么任務。因而,他什么也沒問,接過令牌后,便躬身退出后出發蜃焱了。
淵崖山懸崖處,磐石依舊,長繩依舊。
滿地的斷枝落葉,愈發加重了秋意的蕭索與寒涼。
軒轅宸第一眼便發現了孟璃留在磐石上的那首血詩,心頭正震顫之時,突然!他發現磐石的另一處,也有一抹暗紅色血跡!心頭不由得大顫!心口處傳來的劇痛,讓強撐著的他,將站不穩。
那血跡邊緣不整,不像是寫血書時不慎滴上去的,而似是磕碰上去的!
狄辰燮覺察到軒轅宸的不對勁,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待看到那抹血跡時,也是心頭一驚。
二人細細查看,駭然發現,從磐石處到懸崖邊,竟是有明顯的拖拽的痕跡。
這時,有一個淵衛拿來了一塊帶血的石塊向軒轅宸稟告。軒轅宸接過石塊,發現那石塊上最鋒利的尖角處沾滿了血跡,不難看出這石塊曾刺入過人的皮肉。
盡管他一開始還不愿意相信,但是那抹暗紅,那拖拽的痕跡,那帶血的石塊卻仿佛都在向他證實著他的猜測,讓他驚恐心痛得無以復加。
軒轅宸在崖邊走走停停,似是在搜尋著什么痕跡。大雨過后的山林之路,泥濘難行,重傷在身的他,走得頗為費勁。
他想在崖邊找到一些屬于她的痕跡,不想去面對心中那個可怕的猜測,可是奈何,一切似乎都是事與愿違……
“她,已經墜崖了!”
狄辰燮絕望的嘶吼在軒轅宸耳邊響起,軒轅宸依舊不死心,腳下不停,仍然在細細查看著崖邊及周邊的痕跡。
“這崖邊盡管有些雜亂的女子的足跡,但,要么極重,要么極淺。如此看來,不是身體康健之人,便是輕功造詣頗高之人留下的!她高燒不退,全身乏力,這些足印都不可能是她的!她,已經墜崖了!”
狄辰燮的聲音再次響起,軒轅宸徹底愣在了當場。
“下崖!”軒轅宸下令道。
他眸色黯然,臉色發白,高大的身軀在微微發抖著。倘若她真的為了救他,而殞命如此,那上天對他,可不僅僅只是殘忍!
軒轅宸一聲令下,淵衛很快便將下崖所需要的繩索和其他的物件都準備齊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