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沒甚心情,不想與這女人多做爭辯。倘若不狠一點,只怕這女人還沒玩沒了了!
一巴掌下去,打得慕珍兒是目瞪口呆。這個被王爺拋棄的女人,竟然還敢膽大放肆至此?!
王管家在旁看得也是瞠目結舌。初見這個王妃便覺得是個厲害角色,只是他從夜淵那里打聽到,這王妃與人為善,秉性純真,并非如傳聞中的那般膽大妄為。他便放心了些,哪知,哪知,這大名鼎鼎的宸王殿下第一護衛竟然也有識人不清之時?
慕珍兒氣極,伸手欲要還手,卻被孟璃輕松地將手腕捉住了。
“本妃不懂什么是簡單的掌掌嘴,你說,是像這樣么?
說完,空著的那只手,朝著慕珍兒的臉,又是一巴掌。
“你不過是個被王爺拋棄的女人,你憑什么打我?”慕珍兒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孟璃打的。
不過,孟璃知她不會武功,也并未下重手,如此,應當是被氣的吧。
“冰煙不懂規矩,被你罰了跪,掌了嘴。如今,你不懂規矩,本妃只是掌了你的嘴,已是格外開恩。”孟璃帶著面具,看不出表情,只聲音聽起來威嚴得很。
“我如何就不懂規矩了?竟要你這個不知從哪個鄉野里冒出來所謂王妃來教訓?!”慕珍兒捂著臉,咬牙道。
孟璃蔑聲一笑后,向王管家問道,“王管家,按照規矩,王爺的妾室見了王妃,該不該請安呢?”
王管家很是后悔沒將慕珍兒帶到后便抽身離去了。這慕珍兒娘家,位高權重,他可不敢擅自得罪。但是,這王妃更是他們王爺心尖兒上的主,如今他雖不知他家王爺為何要逃婚,但是事情沒弄明白之前,他定然是不想也不會去得罪的。
“按照規矩,她們見了王妃,應當是要請安的。”人精似的王管家,權衡再三后,終于道。
“王爺昨日為了不娶她,都不敢回王府了!王爺也根本就沒有同她拜過堂,她哪里能稱得上是王妃?!”
“看來,慕夫人膽量不小啊,不懂規矩便罷了,竟然還敢公然違抗圣意!皇上已經言明,從昨日起,本妃便是水淵國的宸王妃。豈是你想不認,就能不認的?”
“我……”慕珍兒一時啞口無言,心中更是氣憤難當。
慕珍兒有口難言,只得道:“給王妃請安!”
“你方才已可算作是抗旨不遵,如今這般,已經晚了。除非……”
“除非什么?還望王妃賜教!”
“除非你將冰煙交出來,本妃倒可以不計前嫌,饒過了你這次!”孟璃直截了當道,她今日真的沒有心情與這慕珍兒做過多的糾纏。
“冰……”慕珍兒銀牙緊咬,心中怒火中燒,卻也只得忍氣吞聲地吩咐身邊的丫鬟將冰煙帶了過來。
冰煙被帶過來之時,額頭上的傷已見好,只是她嘴唇干裂,面頰紅腫,雙腿發抖,將站不穩,孟璃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當初同意讓她來宸王府伺候,本是想為她擋災,沒成想,災是當掉了,卻又為她招了禍。
“王,王妃,奴婢自己可以的,怎可勞煩王妃。”冰煙吃力地想要自己站穩,卻被孟璃扶得更緊。
“王管家,以后冰煙便是本妃的一等貼身丫鬟!本妃并非是什么溫婉嫻德之人,倘若以后誰再敢欺負她,便是對本妃不敬!本妃定不輕饒!”
孟璃說完,一手扶著冰煙,另一手,手中聚氣,化拳為掌,一掌下去,慕珍兒的案幾便被劈了個粉碎。
要想震懾人,就得顯示些實力!靠不了軒轅宸,她還靠不了她自己了么?!
慕珍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嚇得驚叫出聲。
“王管家,慕夫人這個案幾的做工差了些。雖然她不受寵,也不能這般委屈她不是?幫本妃挑個稍微好點的案幾給慕夫人送來。”
孟璃說完,不再去看慕珍兒,扶著冰煙,走進了前院。徒留下,王管家在她身后無所適從……
“慕,慕夫人,奴才這就去給您挑個上好的案幾來!”反應過來的王管家,趕緊躬身向慕夫人道。
說完后,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你們!哼!”她本以為那個被拋棄的女人會同喪家之犬一般,沒想到,竟然還如此猖狂!慕珍兒指著他們的背影,氣得胸脯一起一伏。
可是,在她的目光落到已經走進前院的冰煙的背影上時,嘴角卻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原本以為日后可以護著你了,沒想到,還是讓你受苦了。”孟璃扶著冰煙坐下后,內疚地道。
“王妃待奴婢如此真心,奴婢已是感激不盡,又何談受苦呢?”冰煙低著頭,感激地道。
“日后若是再有人欺負你,要放硬氣些,我定會為你做主的。”
孟璃說完取下了面具,現在就她與冰煙二人,戴著這個大小不合適的面具,委實有些難受。
“謝王妃。”
冰煙見孟璃取下面具,抬頭向她看去,才發現了她那紅腫如桃的雙眸。
“王妃你的眼睛……”冰煙淚光閃閃,“王妃,王爺或許是有什么苦衷。大婚的前幾日,王爺一直竭心盡力親自打理著大婚的每個細節,為的就是給王妃一場完美的婚禮。”
“嗯,我知道。”
冰煙的這番話,孟璃還是相信的。軒轅宸先前對她的用心和寵溺,她都看在眼里。
“王妃知道這些?”冰煙聲音微微發顫,她將頭埋得更低了,“那王妃可知,王爺的苦衷?”
“苦衷?能有什么苦衷?難道還能是因為那封信么?”孟璃勾唇,滿目殤然。
“原來王妃已經知道了,”冰煙突然不顧膝蓋上的傷口,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這一切,都是冰煙的錯!還請王妃責罰冰煙!”
“我為何要責罰你?此事與你何干?”
孟璃欲要扶起冰煙,冰煙卻倔強地不肯起來,“這都是奴婢的錯,王妃想如何懲罰冰煙,冰煙都絕無怨言!”
“軒轅宸他失蹤,就算是因為那封信,那也是可能誤會了我與燮王,怎會是你的錯?”孟璃疑惑道。
冰煙聞言一臉的愣怔,“王爺是誤會了王妃與燮王殿下了?可是……”
“別可是了,此事怎會與你有關?你快些起來,你膝蓋本就有傷,怎可還跪在地上?”孟璃扶起了冰煙。
“可是什么?阿璃,讓她接著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來人正是狄辰燮。
“燮王來宸王府所為何事?宸王現在不在府上,燮王請回吧。”孟璃的語氣冷冷地道。
“阿璃,你先讓她把話說完。”狄辰燮無奈地道。
“燮王以后還是稱呼本妃為弟妹較為妥當。”
“弟妹?”狄辰燮苦笑道:“我看,本王日后還是直接稱呼你為宸王妃吧。”
“也好。”
“宸王妃,方才聽你這婢女似乎話中有話,讓本王覺得宸王的失蹤是另有隱情。本王可否問她幾句?”
孟璃聞言,細一想,倒是發現了冰煙方寸的話,的確有不妥之處。
冰煙似乎知道那封信的事,可是除了夜淵,安陵敬曦,安樂,狄辰燮,當無人知曉此事了。
而且,冰煙為何說都是她的錯?
“冰煙,關于宸王的失蹤,你可是知道些什么?”孟璃自己向冰煙問道。
“王妃方才不是說,王爺的失蹤是因為一封信而誤會了王妃與燮王殿下嗎?”冰煙低著頭道,模樣似是有些局促。
“那你為何說都是你的錯?”
“王爺前夜剛回府過夜,便失蹤了。而奴婢一直待在王府中,卻連王爺失蹤的原因都未幫王妃問著,奴婢有罪!”冰煙依舊低著頭,身子微顫。
看著冰煙低著頭,誠惶誠恐的模樣,孟璃心中生出不忍。
想到冰煙的話與她方寸的說辭倒也說得通,孟璃便道:“他是王爺,他要失蹤,你又如何能掌控?把你從席云靈那里接出,是想你身上少傷,臉上多笑,而不是來挨責受罰的。以后莫要什么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了,知道了嗎?”
“席云靈?”狄辰燮審視地看著冰煙,微微瞇了瞇眸,眸中閃過一抹狠色。
“多謝王妃,王妃于冰煙有再造之恩,王妃的話,冰煙定謹記于心。”
“當真只是如此嗎?!”狄辰燮打斷道,聲音中帶著薄怒。
“燮王殿下恕罪,確,確實是如此……”冰煙似乎是被嚇得不輕,但態度上依舊對狄辰燮很是恭謹,戰戰兢兢地欲要下跪。
孟璃趕緊攔住冰煙,不悅地向狄辰燮道:“燮王!你想問的,我已經代你問了,若是沒什么事的話,燮王還是請回吧。”
“你……”狄辰燮一番好心,竟被這樣對待,心中也很不快。
但是看著她那雙紅腫的眸子,狄辰燮也實在是氣不起來。
“你先好生歇一歇,”狄辰燮將懷中的藥包掏出遞向孟璃,“用這些敷一下眼睛,會好得快一些。”
“有勞燮王費心了,但這藥包還是免了吧。”
“本王得到消息,軒轅宸剛入了宮。他出宮后,可能會回王府。”狄辰燮將藥包放到了桌上,“這藥包能很快消腫,你若不想他回來看到你這般模樣,便試試。”
“他,要回來了?”孟璃微愣,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有期待,有憤怒,有委屈,更有害怕。
“嗯,本王先走了。”狄辰燮瞥了一眼冰煙后,才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