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火靠近,白色的果實噗得一聲就爆開,清澈的水從果實中流了出來,澆滅了一半的火。
有妖獸想要趴過高高的藤蔓墻,卻被藤蔓墻中的藤蔓伸出來死死地捆住。
城墻之上。
離夜坐在城墻上,夜風過,黑色衣裳在風中衣袂飄飄,赤紅的血眸看向不遠處的藤蔓墻很快就注意到了在藤蔓墻下那個小小的身影。
“離夜大人,這可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那個小丫頭,靈力看上去不強,卻能弄出這么高的一面墻來。看來,她對靈力的運用很是聰明。”魅紅站在離夜的身后,也看到了在不遠處的蕭向挽。
離夜聽到魅紅的話,嘴角微微上揚,道:“本宮看的人從來都不會有錯。”
“離夜大人,趁這會他們都在忙,不如我去將那個小丫頭現在就抓來吧?”魅紅道。
城墻下,靈俠院的弟子和兩個先生都在忙著殺異尸,救百姓,個個忙得不可開交的,若是這下去抓蕭向挽定是件很輕松的事。
“這會讓你去你也抓不到她。袁凌風和蕭寧儒這兩人很是厲害,若是見到你將那丫頭抓走,定會放下手中的事來救她。既然已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又何必去浪費體力,等超風來,讓超風將她帶到本宮面前。現在,我們就先回去夜冥宮。”
“好吧。”魅紅有些失落。
她其實挺想與袁凌風和蕭寧儒這兩個人過過招,只是離夜覺得現在的她根本就敵不過他們兩人,與他們兩人打輸的會是她。但是,從沒與他們打過,怎知輸的人是誰?
但是,離夜是夜冥宮的宮主,他的話不得不聽。
有些惋惜地與離夜,回頭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的蕭向挽,心想總有天找個機會,自己來將她抓走帶給離夜。
……
城東的異尸和妖獸都不強,在蕭寧儒與袁凌風的帶領下,很快就除得不剩多少。
蕭寧儒解決一只妖獸后,站在原處四處張望查看弟子們的狀態,只見眾弟子都無事,很干凈利索地解決了異尸和妖獸。
許是因為夜尋的第一站是毒血蛛,故而這些異尸和妖獸在弟子們的面前都不算什么,才會打得如此的輕松。
火光之中,蕭寧儒目光被不遠處的藤蔓墻所吸引住,他看向架起藤蔓墻的兩人正是蕭向挽與蕭鈞。
看到藤蔓上的白色果實,蕭寧儒眼里有幾分微微的詫異。
木屬性的弟子比起火風雷水其他屬性的弟子要麻煩上許多,其主要的原因就是木能利用土生出很多很多的植物,而九陽州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植物都有,少說都有上十萬種。故而,若是要將木屬性這個能力發揮到極致,其中一點便是你所知曉的植物能有多少,生長方式是什么,葉子是長什么樣的,它的種子又是如何的。
木屬性可以召出常見的樹木與藤蔓,但是少見的都是要通過學習與積累才行,所以才說這個屬性的弟子們要比其他的麻煩上許多。
可看看,蕭向挽與蕭鈞所架起來的藤蔓墻,上面結出來的果實顯然是屬于不常見的那種,甚至連蕭寧儒都未成見過,他們二人是怎么做到的。
砰!
身后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蕭寧儒回頭一看,一個站在他身后的異尸,被袁凌風重重地一腳擊落在地上。
“你在這處發什么呆?可別忘了,還有異尸和妖獸沒殺盡!”袁凌風有些氣急道,目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藤蔓墻下的蕭向挽他不由地重重嘆了口氣。“你不要總是都將目光放在那個丫頭的身后,在這么危急的時刻,你不專心除妖,還有要去看她,她又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
“可她剛不久前受了你一掌。”
袁凌風的聲音一窒,他險些將這事給忘了。
“那你也不用一直看著她,她還是挺厲害的。”袁凌風道。
蕭寧儒道:“她確實很厲害,明明受了傷,身上的靈力也不多,可是卻還能建起與鈞兒一樣高的藤蔓墻,她是如何做到的?”
“不管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證明,她已經是戰家的人。剛才戰嘯對她做那么過分的事,她卻還幫戰嘯攔罪過,從這點就可看得出來,她待戰嘯很忠心,應該不可能會去你們蕭家。你也就少將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好好的教好你們東院的弟子就夠了。”
蕭寧儒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凌風,或許我這話說起來,你聽著會取笑我,但我說真的,有時候看著那個叫向挽的小丫頭,我總會想起我的侄女阿挽。有時候也覺得她與阿挽有幾分相似,甚至有種她就是阿挽的感覺。”
“寧儒我知你對蕭向挽好,可是都已過半年了,你也該從其中抽身出來,人死不能復生。”袁凌風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靈俠院中,關系最好的兩個先生就是蕭寧儒與袁凌風,或許是因為這兩人曾經是同一個先生教導出來的,故而就算后面都在不同的院里當先生,也未曾針鋒相對過,反而還相知相惜。
蕭寧儒聽得他的話,心里其實早就該明白這點,但是目光還是會忍不住地往蕭向挽的身上落去,他的小侄女,不管多少次都覺得她的死去是惋惜的。
……
一個時辰后。
異尸與妖獸都被解決,城中的大火也滅了。
蕭向挽見到大家都已經解決所有的妖獸與異尸,收起了藤蔓墻,剛想站起來,腿上一軟,眼前一黑,噗通地一聲整個人都無力地倒在地面上。
靈力用盡了。
本來就不多的靈力,在強行地將藤蔓墻筑起將丹田中的靈力都透支,沒有靈力,身體自然就跟被掏空似的失去所有的力量。
蕭向挽從來沒試過靈力用盡的感覺,這是第一次。
這具身體不像她的原軀,靈力多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現在靈力用盡的身體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蕭向挽閉著眼睛,反正異尸都已經解決,火也滅了,自然用不著她再去做什么。
闔上雙眼時,聽覺會變得格外的靈敏,蕭向挽聽到隔壁傳來粗重的呼吸聲,是蕭鈞的。
筑起這么高的藤蔓墻,對與蕭鈞來說也是件很吃力的事情。
蕭向挽抬起頭,看到蕭鈞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蕭向挽想說什么,但卻發現靈力用盡的身體,連想說句話都難。
“向挽,你怎么了?受傷了嗎?”唐晏廷不知道在何處趕來,激動地看著蕭向挽。
蕭向挽疲憊的雙眼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她只能用著赤紅的眸子看著唐晏廷。
戰嘯越過唐晏廷,蹲下身子將她一把抱起,一語不發地想要離去。唐晏廷向前大跨一步,攔住戰嘯離去的步伐。
“你這是要帶向挽去什么地方?她都因你受了這么重的傷,現在一動都動不得,你想要將她帶到什么地方去?!”唐晏廷現今還在生氣,戰嘯剛才對蕭向挽做的事情,還有他手的事。
被戰嘯扭得骨折的手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心底很想找戰嘯好好算上這一賬,但如今的戰嘯可真的是囂張得很,不但與袁凌風打,還絲毫不認錯。
在這個時候,唐晏廷便是恨起自己的無力起來。
若他能再有些能力就好。
“她的靈力用盡了,喂她吃一顆血氣丹,然后睡一覺就行了。”袁凌風走過來道。
戰嘯聞言,只是輕輕地抬頭看了看他。
在戰嘯懷里的蕭向挽人已經因為靈力用盡的原因,人困得已經睡了過去。
蕭寧儒走過來,從藥瓶中倒出兩個小藥丸,一個塞到蕭向挽的口中,一個遞給了蕭鈞。
“找個地方好好歇息吧。這城中的事,明日再來說。”
有不少城中百姓都在這場異尸和妖獸突然來襲中死去,雖然看著有幾分的心酸,但是也是無奈的事情。
其他的弟子也都已經累了,聽到蕭寧儒這么說,都紛紛往沒有還沒燒著的房子走去,想隨便找個地方,然后睡一覺休息休息。
剛邁開兩步不遠。
就聽到有匆忙的腳步聲向他們而來,抬頭一看,為首的是谷陽城的城主谷陽,身后跟著的都是谷陽城的守衛。
谷陽城主面色兇狠地朝著他們走來,走到跟前,便是厲聲地說:“誰允許你們出手的?!這是我們谷陽城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
聽到他氣憤的聲音,蕭寧儒一行人都有些呆住。
“谷陽城主,請問我們出手相救,可有什么錯?”
“自然是有錯,我與你們本就有言在先,不需要你們來幫忙,可你們竟不將我的話當一回事,竟然敢前來幫忙,你們靈俠士都是這般的目中無人嗎?”
他的話讓靈俠院的一眾人等,心中都覺得氣憤。
人家辛辛苦苦地幫你,反過來卻還遭嫌棄,還說他們目中無人,這誰能不氣。
“為什么城主伯伯要生氣?”一個稚嫩的童音迷惑不解地問道。
眾人都側過頭去看那個稚童。
稚童面對這么多人的目光一點畏懼的神色都沒有,天真無邪地看著谷陽,問:“他們這么辛苦地幫我們解決那些可怕的東西,要是他們沒趕來的話,我和娘親都會死去。”
“我會來救你們!”谷陽道。
“可是,他們將可怕的東西趕來,城主你才趕來,你來得這么晚,大家都會像那些人一樣,躺在地上睡覺了。所以,為什么他們幫我們趕走了可怕的東西,城主伯伯還要罵他們?”稚童繼續不解地問道。
谷陽聽到稚童的話,聲音一滯頓時無話可說。
看看其他的百姓,與谷陽的視線對上時都紛紛地離開,看上去一點都不想與谷陽相對視。
谷陽生氣地緊緊握住拳頭,怒道:“既然你們都這么喜歡這些靈俠士,那就去有這些靈俠士的城居住!”
話畢,谷陽轉身氣憤離去。
袁凌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解地皺了皺眉頭,道:“真不知道,他那么討厭我們的原因是什么?我們也從未對他做過什么過分的事。”
“袁先生,其實城主這樣是有理由的。”李博走出來道,“城主之前的家人都死在妖獸的口中,當時在場的靈俠士都未能救下他的家人,故而從那以后城主便覺得靈俠士也沒多厲害,也跟著起來厭惡起靈俠士來。”
聽到李博的話,蕭寧儒與袁凌風相互對視了一眼。
靈俠士不是仙人,自然也有能救到,也有不能救到的人。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缺乏其中有人對靈俠士的尊敬變成憎恨,只因,靈俠士未能救到他們在乎的人。
可作為一個城主來說,因為私人恩怨而不顧一城的人的安危,就有些過了。
“說起來,蕭先生袁先生,你們也該累了,來我家歇息如何?”李博轉移話題道。
袁凌風與蕭寧儒點頭應好。
他們二人倒是不累,累的是弟子們。
隨著李博來到他家,他家并不大,面前讓四個人一個房間才住得下。
很不巧的便是戰嘯、蕭向挽、唐晏廷、孟天天被分到一個房間里。
唐晏廷一望見戰嘯,心中就有怒火,得知到與他一個房間,再加上蕭向挽已睡著,他心中怒火難平地出了房間。
來到院子里,皎皎月色下,他懊惱地坐在欄桿上。
手上微微傳來的痛楚,還在提醒剛不久所發生的事。
“戰嘯,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他不甘地小聲說道。
忽得一個腳步聲在身后響起,唐晏廷猛地轉頭看去,孟吟安正站在他的身后不遠處。
見到孟吟安的到來,唐晏廷厭惡地道:“怎到什么地方都能見到我所討厭的人?”
說著,他人站了起來準備離去。
孟吟安道:“二公子,在這世間根本就沒有討厭的人,只有利益不相同的人而已。若你與我的利益相同,想必你也不會一見到我就說討厭。”
唐晏廷厭惡地轉過頭,看向她,道:“你覺得我與你有利益相同的時候嗎?孟吟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你的心里就只有唐逸卓,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畢竟,你是他在外面撿回來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