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那誘人的香氣,寶樹早就忍耐不住肚子里的饞蟲了,緊走幾步上前看著那大鍋里翻滾的骨頭湯,咽了幾口口水向著那揉面的漢子行了給禮:“叨擾店家了,請給小僧也來一碗,不,不,不,來三碗。”那漢子看到寶樹給自己行禮,趕緊停下了手里的活回了個禮,但一聽寶樹要吃的,不由面露為難之色:“這位小師傅,我這里可全是葷食,沒有素食啊。”
張天寶這時也來到了案板前,笑著說:“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化緣的。這小和尚也能吃葷,先來三碗,墊墊肚子。”那個漢子一聽張天寶說是來吃飯了,不好意思了,知道自己誤會了,急忙招呼:“那客官里面請。娟子,在弄三碗來。”
張天寶和寶樹抬腿剛準備進店,一看宋弘文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瞅那宋弘文木木呆呆的還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張天寶沖著宋弘文喊了一聲:“書呆子,干嗎呢?吃飯了!”宋弘文啊了一聲,這才像回了魂,慌亂的答應了一聲就跟在張天寶和寶樹進了店。
看到張天寶他們進了店,特別是一身杏黃道袍,器宇軒昂的宋弘文進了店,本來一片嘈雜吵鬧聲立即就低了下來。那些吃飯的漢子都有點奇怪的看著這三個人,有的還低聲議論:“這道士老爺怎么會來這里吃飯?這小和尚還吃肉?”“就是,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張天寶他們進店一看,店里面也就四五張大長條桌,桌前都坐滿了短衣打扮的漢子。張天寶他們找了一張人少的桌子落座,那桌子上的漢子本來都在那里高聲談論著什么,一看張天寶他們坐在了自己旁邊,立馬都不說話了,一個個全都埋頭大吃加快了速度。
沒一會,就聽見那叫娟子的小姑娘喊道:“唉,你們三個,自己過來端飯了。”一聽到那小姑娘的招呼,宋弘文下意識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差點就踢到了凳子。張天寶有點奇怪的看了宋弘文一眼,心想:這呆子怎么回事,怎么這會兒看著魂不守舍的。到了案子前,張天寶他們端起肉骨湯剛想走,那娟子敲了敲大鍋,看著張天寶他們說到:“哎,哎。你們怎么吃東西不付錢?”
張天寶這才看到在那案子的旁邊放著一個大籮筐,筐子里放著好多新舊不一的銅板。原來這小店是吃飯前就的付賬,張天寶笑了笑摸出那五兩紋銀就遞在笑姑娘的面前。那娟子看了銀子一眼,沒好氣的說到:“我們這是小本生意,找不開你的銀子,你們還是給銅錢吧。”寶樹一聽,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為難的說到:“可我們就只有這錠銀子了,沒別的了。”
這時那蘇老板扭身一拍娟子的腦袋,不好意思的對著張天寶說到:“客官不急,不急,先吃飯,先吃飯。”張天寶也不以為意,笑了笑端著那碗肉骨湯泡饃就回到了桌前,一嘗,真別說,這肉骨湯泡饃真好吃。寶樹在旁邊吃的是稀里嘩啦的,嘴里還不停的嘟囔著:“真香,好吃。老板在給我來一碗。”那宋弘文倒是坐直了身體,一板一眼的看上去說不出的文雅。
不一會,那些漢子吃完后紛紛離去了,很快店里面就沒剩幾個人了。這時那個蘇老板來到張天寶他們桌前沖著張天寶一拱手:“幾位客官,這飯食可還入口?三位客官看上去器宇不凡,怎么會來我這小店?”一看蘇老板來給自己行禮,張天寶他們趕緊起身回了禮:“老板說笑了,我等兄弟也是窮苦之人。來這里是看著貴寶地市面繁華,找個活干。”
宋弘文也回禮到:“貧道看這宿州還真是人杰地靈,物華天寶之地啊。”蘇老板看到宋弘文向自己行禮,更是惶恐:“這位道爺能光顧我的小店,真是我的福氣。”張天寶這時心里一動,笑殷殷的說到:“這位掌柜,我等兄弟三人初來貴寶地,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個活干,賺點吃飯錢。不知掌柜的可有什么門路?”
蘇老板一聽張天寶這么問,有點遲疑的說到:“活倒是有,可都是粗活,得下大力氣,能吃苦才行。可這種粗活那是客官你們能干的?”張天寶趕緊說道:“我別的沒有,就是有把子力氣,也能吃苦。掌柜有什么活但說無妨。”那蘇老板一拱手:“那小的就說了,這年關將至,宿州碼頭上現在正缺人手,不過在碼頭上干活得有人作保。我這小店的吃食,主要就是賣給碼頭的勞工們,倒是認識幾個帶人干活的把頭,我可以給他們介紹你們去。不過碼頭上的活,這位道爺和小師傅可就~~~~”張天寶手一揮:“不用管他們,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他們倆就算了。對了,掌柜的可知道那有住的地方,要便宜點的,我們兄弟可沒多少銀子。”
那蘇老板沉吟了一下,半天說到:“三位客官要是實在沒有地方落腳,我這店后面就是我家院子,倒是還有一間空屋,以前堆的一些雜物。三位若是不嫌棄,收拾出來,可暫時住在那里。”張天寶一聽大喜,趕緊又向蘇老板行了個禮:“那就多謝掌柜的了,我們兄弟正愁沒地方落腳呢。”說著張天寶掏出那錠銀子雙手就捧給了蘇老板:“這是我們兄弟的飯錢和住宿的錢。這一段就多多打擾掌柜的了。”
蘇老板一看趕緊推辭:“不敢,不敢。我這又不是客棧,哪有收銀子的道理?在說了,這點東西那里用得了這許多銀子?”張天寶把銀子寧塞到蘇老板懷里:“我們兄弟還不知道要叨嘮您多長時間呢,這點銀子全當是我們這一段的飯錢和房費了。我叫張天寶,這道士叫宋弘文,小和尚叫寶樹。以后掌柜的叫我天寶就行了,可別一口一個客官的叫了。”
見推辭不過,蘇老板有點不好意的說到:“小老兒姓蘇,我這里就是條件簡陋,真是委屈三位客官了。”張天寶滿不在乎的說到:“委屈啥,我們兄弟野地里的窩棚都住過呢,現在能有這房子地方住,就不錯了。我們還得感謝蘇掌柜的收留之恩呢。”